第四章 暗下決心早離宮
宮裏的圍牆很高，蘇嫣若順著圍牆望上去，望了很久才看到天。
不知道是不是心情的問題，蘇嫣若隻覺得宮裏的天格外小，也不如外麵那麽藍。
這裏好像是一處偏僻的花園，花沒多少，美人如雲，勝比花嬌。似乎，今年來應選的少女都在這裏了。
蘇嫣若隻當後宮裏多的是勾心鬥角爭風吃醋的事，誰想到，還沒真正進入後宮，就有人開始吵起來了。
唔，要不要上去勸架？蘇嫣若想了想，還是算了吧！現在上去等於沒事找事，萬一吵架的那幾個，把火都發在自己身上，可就不好了。
不過有句話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蘇嫣若很老實地不想去惹麻煩，偏偏卻有麻煩注定找上了她。
有人見蘇嫣若穿得素淨，偏偏姿容絕佳，有些嫉妒地走過來諷笑道：“呦！這也不知是那個窮鄉僻壤裏出來的野丫頭，竟也敢跑來這裏競選，是妄圖飛上枝頭做鳳凰嗎？我看你容貌平平，又沒什麽本事，還是算了吧！”
唔，還是別惹事的好，蘇嫣若默默轉身，不去搭理她。
那人見蘇嫣若沉默的模樣，更囂張了，當即蹬鼻子上臉罵得更歡了。
趙瀟雲看不下去了，挽起袖子走過去就要教訓，卻偏偏被蘇嫣若拉住了。
蘇嫣若低聲道：“這裏不比自己家裏，還是息事寧人的好。”
趙瀟雲皺眉道：“姐姐未免太膽小了，哪能讓這種人騎在頭上？”
蘇嫣若皺眉，正要說些什麽，便見兩個侍衛走了過來，對那女子說：“這位小姐，聖上說了，後宮不需要惹是生非的妃子。小姐這般舉動，便沒了競選資格，還望小姐主動離開。”
那女子自然是不願的，隻是架不住侍衛的強硬，臨走前，狠狠地剜了蘇嫣若和趙瀟雲一眼。再看其他地方，果然剛剛吵架的幾個女子都一起被趕了出去。
見此情狀，趙瀟雲懊惱地一跺腳：“早知如此，我剛剛就該直接煽她一巴掌，那樣也可以直接離開了。”
蘇嫣若不由笑了開來，這趙瀟雲倒是有趣得很。
似乎是被這邊的動靜所吸引，連心雅朝這裏望過來恰好看到了蘇嫣若，忙朝她走了過來。
“嫣若果然也來了。”
蘇嫣若附在連心雅耳邊低低笑道：“我記得在聖上還是三皇子的時候，你便一直仰慕人家，此次也算是得償所願了。”
連心雅聽了這話，雙頰飛紅，惱道：“你再這麽口無遮攔的，我可就不理你了。”
蘇嫣若連忙認錯，趙瀟雲見她們這般嬉笑有些羨慕。同齡的官家小姐，都嫌她過於粗野了，不同她玩，她向來孤單，隻能以習武為樂。
連心雅又打量了蘇嫣若幾眼，無奈道：“你怎麽打扮得比平日還要素淨？”
“因為我……”
“你個藏不住事的，我自然知道你是想素淨些避過陛下的注意。隻是有時候容易適得其反，太過簡約反而顯得特別了。”連心雅一邊說著一邊從自己頭上拔下一支珠釵插入蘇嫣若的發間。
過於素淨的著裝配上一支精致的珠釵，總顯得別扭。連心雅吩咐她的貼身丫鬟錦雀：“錦雀，把我的那件銀邊紅底的百花外裳拿來給蘇姑娘披上。”
連心雅還沒來得及將那件外裳取出來，便聽見前麵傳來一聲高坑的叫聲。
“請各位小姐入內。”
一聲高呼，眾女入內。趙瀟雲剛要進去，便被人攔了下來。
“宮裏任何女眷無聖上允許都不得擅帶兵器，還望……”
趙瀟雲直接解下鞭子丟給他，幹脆利落。蘇嫣若在一旁暗自讚歎，這丫頭的性格確實是她喜歡的。
入內有三關，第一關看的是貌，能被送進來的大多數容貌不錯，基本都過了。
第二關看的言行舉止，來的人不少都是官家小姐，這方麵自然都是十分得體的。
第三關看的竟然是笑，唯有笑起來美好之人才能入內。
也不知道聖上是怎麽想到這條的，這是要選妃又不是要賣笑。忽然要人笑，有幾個怎麽也笑不自然，就莫名被淘汰了。
嬤嬤卻說：“笑是極重要的，以後到了宮廷宴飲之時，你們若是笑的不得體，豈不是有辱皇家顏麵？”
這聽著似乎有那麽點道理，又有那麽點強詞奪理。蘇嫣若鬱悶地搖頭，這入宮選妃果然是件麻煩事。
那嬤嬤也嚴厲得讓人覺得可怕。
“笑得那麽風塵，入宮作甚，賣笑算了。”
“還有你，笑得跟個苦瓜似的。以後見了皇上難道也這麽笑嗎？還是趁龍顏不怒時，自己先離開吧！”
“你皮笑肉不笑是什麽意思？皇上想看你很為難嗎？為難就回家吃飯吧！”
趙瀟雲並無意入宮，覺得還是卡在外麵直接回去便好。輪到她時，她也是隨意一笑，顯得應付。
誰料嬤嬤卻說：“簡單大方，不矯揉造作，很好，你也進去吧！”
趙瀟雲咬牙，不情不願地走了進去。
雖說幸災樂禍是很不道德的，但蘇嫣若還是忍不住笑了開來。
“還沒讓你笑你笑什麽笑？”嬤嬤怒視蘇嫣若。
蘇嫣若立即收斂了許多，一手掩唇，眼角眉梢的笑意卻還未消。
嬤嬤又看了她兩眼，說道：“罷了，你進去吧！”
蘇嫣若一愣，不是還沒輪到她嗎？看著周圍或不滿或豔羨的目光，蘇嫣若後悔了。
唔，看來以後沒事還是不要亂笑的好。
已入宮牆，蘇嫣若歎了口氣，自己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隨意任性了。在皇宮這樣的地方，即使不爭風吃醋，也是要明哲保身的。
唔，不卑不亢，不爭不搶，這樣三年後就能出去了吧！
聽爹爹說，沒被選上的隻要當滿三年宮女，便可以離宮了。到時候爹爹應該也辭官了吧？
那樣他們父女倆就可以一起雲遊四海，懸壺濟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