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誰都帶不走你
打開天台門,風吹亂了歐津言的頭發,望著搖搖欲墜的人影,臉上浮現一抹蒼白,從未有過這樣令他害怕的時候。
“喬笙!”
喬笙回頭,淚流滿麵,絕望的說,“歐津言,你恨不得我死,我們一家害死了你父母,所以你不愛我,一直都恨喬家,我也恨你,在牢裏,我一直想出來的場景,怎麽讓你生不如死,甚至想殺了你,可我發現我沒你狠心,我對你還存著一絲留戀。可我家人都沒了,我貼著殺人犯的罪名,我這一生都毀了,我為什麽還活著,死是對我最好的方式,你也解脫了。”
歐津言手心在冒汗,卻像是語言有障礙似的不知該怎麽回答。
他很喬笙嗎?
歐津言不想回答,他對喬笙的容忍在這時到了絕境。
“你下來。”歐津言聲音有些顫抖。
喬笙苦笑,“歐津言,再見了,既然愛不起你,我也恨不起你。”
說著,手一鬆,整個人往下麵直墜……
“喬笙!”
歐津言快速跑過去,可喬笙的手和他的手腕擦肩而過,一滴淚水打在了他的臉上,涼涼的,帶著她的絕望,他著實心痛了,歐津言驚恐,她是對這個世界再也沒有留戀了嗎?
他沒有猶豫,立馬縱身躍下,趕到的梁藝見到這一幕,捂著嘴瞳孔收縮,“津言!”
要死了嗎?
喬笙攤開雙手苦澀的笑,她經曆太多的殘酷,父母死後,她也隻是苟且偷生,而讓她活下去的動力就是複仇,可如今發現,連複仇的勇氣都崩塌了,她的人生也失去了意義。
這輩子,沒有人會在意她,關心她,就算死,也不會有人為她掉一滴眼淚。
罷了,罷了,她活得太失敗,隻希望來生不要再有這麽複雜的人生。
急速下降,歐津言比喬笙要重,很快扯住了她的手臂,兩具身體緊緊的貼在一起,可這時候的喬笙已經沒有知覺,真以為要死了。
撲通一聲,兩人掉在氣墊上,地下鋪著一層厚厚的救生氣墊,沒有多麽慘烈的現狀,而喬笙卻昏了過去,歐津言還是清醒的,大口的喘息,手還握著喬笙的肩膀,慘白的臉色恢複了不少。
他回過頭,看到喬笙睫毛在顫抖,嚴厲的說道,“我做了偽證是因為我厭惡你,我恨不得你死在監獄,那樣我們之間的恩怨也會了結,可現在我不希望你死了,你活得痛苦就是最好的贖罪。相比我,你還不夠狠心,真的以為我會產生憐憫之情嗎?別再做無謂的犧牲,我不會憐憫你。歐喬兩家說得好聽是鄰居密友,可我們都清楚,是競爭對手,不是你父親死,就是我父親死,這是必然的,如果我是你,我會選擇複仇,因為我們兩個本來就互不相欠,喬笙,你認輸了嗎?”
喬笙節骨泛白,心情一落千丈,就算她今天死了也得不到歐津言任何的憐憫,原來她連死的資格都沒有,這下喬笙明白了,她做任何偏激的事都引不起他的一絲動容。
隨著護士的到來,歐津言也鬆開了喬笙,留下一句,“你的牢都白坐了!”
對啊,她白坐了,竟然會想死,忘記了歐津言對她的殘忍。
梁藝趕過來見到歐津言沒事,鬆了一口氣。
“津言,你嚇死我了。”
“我們走吧。”歐津言頭也不回的走了。
喬笙再次被送到病房,醫生給她檢查了身體,確定她沒事之後才走出去。她側著身子望著窗外,真的就這麽一蹶不振下去。
連接著幾天,喬笙沒對任何人說過一句話,受到的打擊快要把她給淹沒了。
蕭湛看不下去,又氣又惱,過來扯掉了她的被子,“喬笙,你該起來了,就這麽認輸了,覺得自己欠歐津言的?他對你這麽殘忍,我寧願你恨下去,也不希望你折磨自己。”
喬笙開口,卻發現嗓子啞了,她回頭,“你教我,我該怎麽做?”
“你忘了,你根本就沒傷害過梁藝,是他們合夥把你送進監獄,就算你父親有罪,可你沒有罪,難道你就認了?”
喬笙垂著眸,她差點忘記了自己的初衷,被梁藝那麽一說就動容了,她坐了六年的冤獄就這麽算了?
可現在她沒有任何的鬥誌。
蕭湛推著她出門,喬笙還處在萎靡不振的狀態,她已經千瘡百孔,沒有力氣再鬥。想起她和歐津言的過往,那時候真是無憂無慮,仿佛隻要有他在,就是她的全世界。喬笙笑了,不過是苦澀的笑,渴望,又觸及不到的愛情,是她最難拔掉的一根刺。
“津言,戒指好不好看?”
“嗯。”
聽到熟悉的聲音,喬笙立馬看去,隻見梁藝無名指上戴著一枚鑽石戒指,和歐津言討論著好不好看。喬笙摳著椅子,憤怒又悲涼,他們結婚這麽久了,隻有倉促的婚禮,其他的什麽都沒有了,連手上都是空空如也。
梁藝甜蜜的笑了笑,“等你和喬笙離婚了,我想馬上就嫁給你。”
喬笙很想站起來,告訴他們,這輩子都不可能和歐津言離婚,可想想,還是算了,她不能在這麽莽撞,中了梁藝的計策。
蕭湛說得對,喬家有罪,可是她喬笙沒有罪。
“出院吧,我該出院了。”
重新燃起了鬥誌,她不會讓歐津言得償所願,她死,得不到歐津言的愛,那麽活著就要讓歐津言繼續恨她。
你不是愛梁藝,想要和她結婚嗎?
我會讓你知道,除了我喬笙,其他人都帶不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