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與方住持告別
……
南柳皺著眉想了半天，
“……你叫我們進來跟你一桌吃飯就是為了說這件事？這事跟我們有什麽關係？”
說完，一臉不解的扭頭看向袁士欽，
“跟我們沒什麽關係吧……”
袁士欽不語。
顏雲策的嘴角僵了僵，
“……也確實跟你們沒太大關係……我叫你們進來，隻是想……”
越說，聲音越小，
“……隻是想搭一下你們的馬車回潁川……”
“……”
南柳挑了挑眉，看向袁士欽，
“這……這馬車可不是我的，我坐袁夫子家的馬車來的……”
本來還抱著一絲希望的顏雲策聽到這句話，整個人石化了。
“……你、你、家馬車沒、沒、沒來？”
南柳看著袁士欽，抿著唇點了點頭，
“對，沒來。”
袁士欽沒說話，也沒什麽表情，伸手拿起筷子，夾起南柳為他夾在碗裏的菜，慢悠悠的吃了起來。
南柳看著袁士欽的模樣，忍不住的笑了笑。
一邊笑一邊瞟了顏雲策幾眼。
顏雲策的手都在顫抖，眼巴巴的看著袁士欽，
“……袁夫子，我坐一下你家的馬車一同回潁川……可以吧……”
……
從小隱寺離開之前，袁士欽帶著南柳去跟方住持告別。
再一次來到入眼之處滿是綠色的後花園，南柳心曠神怡，屁顛屁顛的跟在袁士欽的後麵往方住持所在的屋子走去。
袁士欽過來的時候，手裏還提著一個食盒。
南柳很好奇，但是問了，袁士欽又不回答，她隻能眼巴巴的看著。
快走到屋子前的時候，袁士欽忽然頓住腳步，叮囑南柳，
“等下你在外麵等著，我進去告別。然後我們就離開。”
南柳不樂意的蹙眉，
“為什麽！我也跟方住持認識，他還給我東西吃了，我也要告別！”
袁士欽扭頭看著南柳，
“出去之後再跟你說為什麽，現在就照我說的做。”
南柳撅嘴，還想說話。
袁士欽抬手，捂住南柳的嘴，
“聽話。”
……
袁士欽提著食盒進去的時候，方住持仍舊是坐在鋪著毯子的地上，和之前一模一樣的位置，一模一樣的動作。
聽見腳步聲，方住持笑了笑，
“是士欽來了。”
袁士欽提著食盒走到方住持身旁，將食盒放在地上，盤腿坐下。
悠閑地整理了幾下袍角，
“嗯，我來了。”
說完，伸手將食盒打開，推到方住持的手邊，
“今天是我親自給你送來。”
食盒裏麵裝的東西跟南柳那天吃的一樣，都是精致、奇形怪狀的小點心。
方住持目光沒動，仍舊看著前方，嘴角噙著笑，
“吃與不吃，都無所謂了。”
聽到這句話，袁士欽蹙了蹙眉，看著方住持。
方住持輕笑一聲，
“我知道你現在肯定在皺眉。”
被人看破，袁士欽輕咳了一聲，移開目光，看向別處，
“我來是跟你告別的，我要回潁川了。”
方住持頓了一會兒，沒說話。
一會兒之後，突然開口，
“誰在外麵。”
袁士欽聽見這話，坐直了身子，往外麵看。
房子外麵，南柳不好意思的從側牆後麵慢騰騰的挪步出來，
“……是我在外麵。”
袁士欽無奈的揉了揉額頭，
“我不是讓你在外麵等著我嘛。”
南柳吐了吐舌頭，
“……我就是來看看方住持。”
方住持看著南柳的方向，隻笑不說話。
袁士欽看了方住持一眼，然後朝南柳揮手，
“這下看著了，去到外麵等著我吧。”
南柳不滿的斜了袁士欽一眼。然後笑著朝方住持招手，
“方住持，我來跟你告個別，我要回潁川了，有時間我再來看你……來吃你的糕點啊。”
袁士欽瞅著南柳。
南柳說話，得意的朝袁士欽抬了抬下巴，然後蹦蹦跳跳的離開。
等到南柳走遠，方住持這才笑著開口，
“士欽，你這女學生很好玩。”
袁士欽無奈的歎了口氣，
“也被你發現了……也對，曾奕都看得出來。”
方住持將手伸進食盒，從裏麵拿了一塊糕點，送到嘴邊咬了一口。
慢悠悠的嚼了幾下，然後意味深長的開口，
“上次她跟我在一起說話的時候，時不時的就會提起你，”
袁士欽一聽這話，歪著頭看著方住持，追問，
“提起我？她說我什麽了？”
方住持將隻咬了一口的糕點放回食盒，嘴角的笑容很溫暖，
“我前幾天跟你那女學生說你在我這老是提起她，她當時的反應跟你一樣，問出來的話都一樣。”
袁士欽看著方住持反應了一會兒。
然後才明白過來。
眯著眼睛看著方住持，嘴裏嘖嘖的歎出聲，
“這位方住持啊，你何時也學會誆騙世人了。”
方住持雙手合十，一本正經，
“佛曰，所有不以私利為目的的誆騙都不是誆騙，那叫救贖。”
袁士欽笑了一聲，鬆開盤著的雙腳，舒坦的伸直，身體後仰，雙手撐在身後，撐住身體，
“我怎麽沒聽過，哪個佛說的。”
方住持笑，
“我心中的佛說的。”
袁士欽扭頭看了方住持一眼，跟著方住持笑，不說話。
兩人看著窗外蔥蔥鬱鬱的綠色，笑了一會兒。
正笑著，方住持忽然開口，
“士欽，你性情這般薄涼，與這般歡脫性子的女子，真真是般配的緊。”
“……”
袁士欽嘴角的笑僵住，扭頭看著方住持，一瞬間腦子一片空白，愣了又愣。
方住持就說了那一句，便不再出聲，任由袁士欽看著。
過了好一會兒之後，袁士欽懵懵的腦子這才反應過來似的，收回視線，裝作若無其事的目視前方，
“……般、般配什麽般配，誰與她般配……你這個假和尚，腦中天天在想些什麽，淨胡說八道……再說了，誰說我性情薄涼……”
方住持笑而不語。
……
在外麵等著的南柳等了好一會兒，都不見袁士欽出來，有些不耐煩了。
躡手躡腳的再次朝小房子處靠近。
因為上一次被發現了，這一次，南柳可不敢靠的太近，走到小房子的後窗戶處就不敢再動了，趴在窗戶上好奇的往裏麵看。
這麵窗戶看進去是一間陌生的房間。
透過房間大開的房門，南柳才能看到坐在毯子上說話的袁士欽跟方住持。
隔得太遠，聽不見兩人說的是什麽。
南柳沒什麽事，無聊的趴在窗戶上趴了一會兒，等著兩人聊完。
等了好一會兒之後，南柳看到方住持動了動，似乎是談話結束了。
南柳眼睛一亮，趕緊去看袁士欽。
袁士欽也站了起來。
但是，站起來之後，伸手去扶了扶方住持。
南柳又去看方住持。
看到方住持起身時的動作，南柳疑惑的歪了歪頭。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