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風波再起
文武百官都十分驚豔於中間那個女子的出現,出塵如仙,孤獨而立,恍若仙子下凡。
上官葉琳麵無表情的看著舞姿,繼而側目稍稍看了眼歐陽玄月,他自歌舞開始便一直頷首喝著酒,根本不曾抬頭看過歌舞。
上官葉琳心中想著,唇角也延伸出絲絲笑意,想來歐陽玄月是不知道中間的那個女人是秦柳萱了。
上官葉琳冷漠的視線一撇秦柳萱,唇角那抹笑意卻依舊不變。真不知道這個女人又會惹出什麽風波,這可是洗塵宴、為邊關武將接風的宴會,後宮妃嬪可是不得參宴的。
思緒回轉,眸光掃向下方醉醺醺的群臣,尤其是那笑意彌漫整張臉龐的白傲天。
上官葉琳在嘴角閃現輕蔑一笑,真正令人醺醉的,斷然不是那淡若白水的杯中之物,恐怕是那曼妙舞姿吧,笑的眼,紅的臉,飛揚的話語,回旋的美意,真可謂是‘胡姬酒肆燈花淚,黃金銷盡一宿魅,霧雨輕撓美人背,絲竹羅衣舞紛飛’。
正當秦柳萱旋轉蓮步,揮著盈袖,一躍在白傲天桌前時,一陣清風吹來,把周圍的燭光都吹滅了,頓時禦花園變得黑漆漆一片,秦柳萱和其他伴舞者在慌亂中停下舞步,站在原地不動,而一些群臣在一陣慌亂後,竟有些竊喜起來。
白傲天喝著酒,紅著臉,視線開始迷離起來,看著眼前的美人竟有些按耐不住的伸出手去摸。
然而這一切被很快習慣了黑暗的上官葉琳看在眼裏,作為殺手,即使是黑暗的夜,眼睛也要如白晝般明亮。
秦柳萱在遭到白傲天冒犯時,慌亂中扯下來了白傲天腰帶上鑲嵌的那顆南陽玉,繼而張口想大叫時,上官葉琳已經飛身而來,用手捂住了秦柳萱的口,冷冷道:“不想死,就閉嘴,別忘了,一個妃子未得到皇上允許,私自獻舞,其罪當誅。”話語間,上官葉琳把妃子二字咬的特別清晰,聲音不大,但足以讓白傲天聽見。
原本還醉意朦朧的白傲天被秦柳萱這麽一扯,稍稍恢複了點神智,摸了摸腰間,卻發現不見了那顆南陽玉,而後又聽見妃子二字,當即一個激靈,迷離的神智也完全恢複,慌亂的坐回原位,拚命喝酒,額角卻不停的冒出冷汗。
冒犯了舞姬,已經是死罪難逃,更何況還是一個妃子,若這個妃子拿著他的南陽玉在皇上麵前告一狀,天呐,這得多大的罪呀。
秦柳萱被人這麽一連威帶喝,立即嚇得閉上了嘴,顫抖的問道:“你是誰?”原本打算在皇上麵前獻舞,說不定皇上一高興免了她的罪不說,還會賞賜於她,卻不想發生了這麽一件事,還被人抓住了把柄。
上官葉琳無視秦柳萱的問題,清冷的麵孔揚起冷笑,暗帶森然,道:“在皇上還沒發現之際,你最好還是趕緊退下,否則,你是知道後果的。”語畢,伸手拿過秦柳萱緊握在手中的南陽玉,瞥了眼嚇得雙手顫抖的白傲天,滿意的勾起唇角。
秦柳萱麵色難看的摸黑離開禦花園,袖中的玉手緊緊握成拳頭,她手中的那個證物被拿走了,她豈不是永遠都不會知道冒犯她的究竟是何人,可恨!
不對,這根本不是她要的結果,難道秦太後騙了她?不可能,姨媽是不會騙她的,姨媽讓她來獻舞不過是想幫她一把,那麽,那個警告她的人究竟是誰?秦柳萱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入了這夜色之中。
上官葉琳趁著燭光還未點亮之際,快步來到歐陽玄月身旁附在耳邊小聲道了幾句,隻見歐陽玄月黑暗中隧然的眼眸不起一絲波瀾,似乎早已知道此時。
一群侍衛已經上前正欲去點亮燭光,正在此時,歐陽玄月嘴角輕勾,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不用點了。”話音隨著清風傳到了每個人耳中,而後又傳來一句,“諸位愛卿,既然是為白將軍等人接風,又正直月色宜人,不如按照塞外風俗解下戰袍係於腰間,痛飲幾杯如何?”
“皇上英明。”塞外有這麽一個習俗,他們自是知道的,但是在皇上麵前不能無禮,所以他們沒敢這麽做,現在既然皇上都允許了,他們也沒什麽好顧忌的,畢竟身為武將,性格自是豪爽,況且又在酒精催化的作用下,一個個都解下戰袍係於腰間,痛飲起來。
白傲天不料歐陽玄月會這麽做,當即是又激動又感謝的連連望向歐陽玄月,皇上還是在乎他這個老將的,皇上還是器重他的,他定然不會辜負聖望,他會一生為天祈而戰,為皇上而戰!
上官葉琳掛著淺笑的看著歐陽玄月。這玄月真是夠聰明的,輕而易舉的就得到了一個老將的忠心,這下倒不怕白傲天會站在秦太後或他人一方與他們敵對了。
寂靜的夜隨著時間的流逝,越發的黑了,靜海宮內亮著的絲絲燭火在黑夜中顯得更加明亮。
“母後。”屋內響起了一聲暗沉的嗓音,透著尊敬的同時也透著寒意,似乎想到什麽令他十分憎恨的事情。
“今晚的宴會過的開心嗎?”柳太後雍容的麵上浮現淡淡笑容,眸光凝聚在一起全投到了坐在他對麵的歐陽夜身上,眉梢瀟瀟挑動,是在詢問,又似在確定。
歐陽夜微微頷首,沉默不語,讓人看不到他麵部的表情,周圍繚繞著寒冰般的氣息,與平時的他截然不同。
“看來是過得不怎麽開心了。”柳太後很是低沉的嗓音,似乎猜測到了什麽,透著些許危險的氣息。
“母後暗中促使秦貴妃在宴會上表演,讓兒臣抓住這個機會拉攏白傲天,卻不想有一個小太監動作比兒臣還要快,從而破壞了兒臣的計劃,兒臣有負母後期望。”歐陽夜墨色垂直的發,斜飛的修長眉峰,溫和細長的黑眸卻蘊藏著鋒利的光芒,削薄微張的口中吐出一句話語。
“怎麽回事?”柳太後袖中的手緩緩握緊,陰戾的氣息逐漸擴散出來,感覺勢必要把破壞這件事的人削肉噬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