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6.咆哮

  一句玩笑話隨口而出,卻讓她身體猛地一顫,這是我萬萬沒料到的。


  但是基蘭很快就恢複了平靜,對我說了非常具有讚美意義的三個字:“神經病”!

  說完,她轉過身“砰”地一聲就把大門關上了,我再怎麽推都推不開了。無奈,隻好先行離開。


  路上我一直在想著這件事,剛才那道光線晃倒她的時候,她生氣的表情都沒有那麽激烈,可是我一句玩笑話,卻讓她有了這麽大的反應,這到底是為什麽?

  敏感的洞察能力讓我覺得,基蘭絕對有問題。


  從心理角度分析,她剛剛的這個舉動,完全是被我說中了的那種神態,她肯定萬萬沒想到我能說出這一句話,但是當她意識到我在開玩笑的時候,底氣一下子又恢複了,這才罵我神經病。


  難道……難道她真的不是人?

  這個想法在我腦海中認真的過了一遍之後,突然間讓我不寒而栗。


  可是想來想去,我認識基蘭不是一兩天了,她怎麽可能不是人呢?如果她不是人又是什麽?

  仔細回想著剛剛認識的時候,並沒有什麽特別的,要是硬說有特別的,那就是我剛和他們認識的時候,問了一句基蘭的母親在哪裏?

  但是薩米特和基蘭並沒有正麵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含含糊糊的一帶而過。


  可那是人家的私事,雖然說我到現在都不清楚基蘭的母親去哪了,或者說還活沒活著,但總歸這是別人的家事,不想告訴我也是很正常的。


  這件事越想越不對,我的好奇心又被勾上來了,想來想去,還得去找薩米特,但是基蘭肯定不會再讓我進去了,幹脆我就給薩米特打電話,約他出來,我在二伯家等他。


  然後我先回了二伯家,二伯問我最近忙啥呢,一天到晚忙忙叨叨的也不見我幹正事。


  我當時就反駁他,誰說我不幹正事了?我賣一個神嬰,從巴羅達到成都,往返一個來回都回來了,沒準您還在睡大覺呢。


  二伯有點不高興,“你小子現在牛氣了,敢跟長輩頂嘴了是吧”?

  我意識到自己失態了,趕忙承認錯誤,說我最近心情有點浮躁,望您原諒。


  二伯畢竟是親人,他又不能把我怎樣,所以一兩句話就過去了。


  我問他,我嬸子呢?他說樓上哄小糖豆睡覺呢。


  我哦了一聲,然後把銀墜從脖子裏掏出來問他,二伯,你還記得這銀墜不?


  二伯說記得啊,你不是跟我說麽,這是你爺爺留給你的,當時我也給過你一個,你送給包文君了,但是你現在戴的這個和我之前送給你的那個肯定是兩回事,之前那個是你爺爺把那個小男孩禁錮在銀墜裏麵了,而你現在戴的這個,我不知道為什麽你爺爺手裏怎麽還會有一個,這事他也從來沒和我說過。


  我問他,“那您知道他為什麽會發光麽”?

  看到二伯不明所以,我挑重點簡單的和他說了一下,這東西有時候會自己發光,還能刺痛別人的眼睛。


  二伯一臉茫然,他說這玩意兒怎麽還有這種功效呢?

  我正要接著說,薩米特就敲門進來了,由於都是再熟悉不過的人了,所以他也沒跟我二伯打招呼,過來就往我身邊一坐,問我找他啥事,剛才不是已經說清楚了嗎,你去給吳百年修神嬰。

  我說不是這事兒,是另外一件事。


  薩米特說,“另外一件事?對了,你剛才跟基蘭怎麽回事?怎麽好好的打起來了”?

  我點了點頭,“這正是我要找你的原因,我有個問題,不知道是否方便”。


  薩米特說,咱們都是老朋友了,有什麽問題不能問的?

  我說那好,那我就問了,基蘭的母親,也就是你的老婆,如今身在何方?

  此話一出,薩米特和剛才基蘭的反應差不多,不過卻沒有基蘭那樣激烈,卻也足以讓我看出了問題。


  二伯在旁邊說,“小陽,你是不是吃飽了撐得沒事幹,亂打聽別人的家事幹什麽”?

  薩米特平複了一下心態,說:“十年前,我愛人開車帶著基蘭出去買東西,出了車禍,當場死亡,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你怎麽想起問這個呢”?

  我想,既然薩米特都正麵回答我了,我也就不用再擔心二伯說我了,於是繼續問,“不好意思,提到了你的傷心事,但我想知道,母親出了車禍,當時基蘭是什麽情況?有沒有受傷”。


  薩米特說,“沒有,絲毫沒有”。


  我問,“能否描述一下,當時車禍現場的情形?比如說,是在什麽情況下發生了這次車禍”。


  二伯估計是不想聽,他什麽也沒說,站起身就離開了,去了二樓。


  薩米特回答,“當時她我的妻子在路口正常向前行駛,右側開過來一輛汽車,速度非常快,直接撞到了她的車子,人當場死亡”。


  我想了想,似乎發現了問題,於是追問,“右側的車撞到了什麽位置”?

  薩米特說,“右前門”。


  我又問,“那基蘭坐在什麽位置”?

  他回答,“副駕駛的位置”。


  我問,“基蘭坐在副駕駛,右側的車以極快的速度撞上了右側前車門,坐在副駕駛位置的基蘭毫發無損,而她的母親卻當場死亡,這是何道理”?

  薩米特被我問住了,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臉色也越來越難看,最後他站起身,“神嬰的事,趕快去給人家解決,若是發現問題,及時與我溝通”。


  我也站起來說,“等等,還有問題要問你”。


  薩米特卻突然咆哮,“夠了”!

  他這一聲吼,真是把我嚇到了,我沒敢再說一句話,眼睜睜的看著他摔門而去。


  這次這件事,把我弄得很尷尬,揭了人家的傷疤不說,還把薩米特氣走了,雖然我這樣做真的不太地道,但是沒有辦法,我想弄清楚,銀墜為什麽會發光,這個對我來說很重要,如果我弄不清楚,哪天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我想,還是先辦正事吧,等哪天不忙了再去找薩米特道歉,順便再想辦法套他點話。


  下午的時候,我去陳長青那裏拿了幾個標號大小不同的泥陶,以及一具白嬰的屍體。


  陳長青問我拿它幹什麽,我含含糊糊的說,客戶的東西壞了,幫忙修理一下。


  陳長青也沒問什麽,我收拾好這一切,買好了機票就飛回了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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