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5.準備工作
我和秀華帶著丁二回到家,丁父丁母正圍著棺材前痛哭流涕,包父也過來了,卻在一旁笑得合不攏嘴。
我心想,這傻老頭子,真看不出來事兒,你是高興了,但也得考慮考慮人家的感受啊。
一見我回來了,包父立刻就說,“小陽啊,多虧了你們幫忙找到了,辛苦了辛苦了”。
我趕忙回應,“您快別這說,這本來就是我該做的”。
包父點了點頭,“嗯,你前前後後又忙乎了這麽久,要不先回市裏去吧,等辦事了你再來”。
一聽這話,我心裏就氣不打一處來,這包父是時時刻刻找機會要把我趕走啊,嘿,老子就偏不走了!
我剛要說話懟他,這時候林知書走過來了,林知書是個直來直去的人,所以說話也非常不客氣,他故意提高了嗓音說:“老包啊,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人家小娃娃一心一意的給你幫忙,你倒好,一個勁兒的轟別人走,你安的啥心?是不是沒有外人在,你打媳婦就得心應手了啊”?
包父被林知書這番話噎得一愣一愣的,喉嚨鼓動,半天沒說出一句話。
秀華紅著臉不敢說話,躲在我後邊一聲不吭,包父看到她這樣,臉色更加難看了,但是林知書在,他哪敢再放個屁?
過了會兒,大家都各忙各的,然後林知書把我和包父、秀華叫到一起,說要給我們開個會,主要內容就是為接下來的事情做分工。
包父鐵青著臉說,他沒啥意見,林二爺怎麽吩咐,他就怎麽辦。
林知書很滿意地點點頭,最後安排工作,由我和秀華負責采購,以及準備流水席,林知書負責布置“婚房”,以及配陰婚流程上需要的一些特殊東西。
他所指的這些特殊東西,就是防止在配陰婚過程中發生意外的。
最後,林知書強調,既然包父不歡迎我,那就讓我暫時在丁家住下,讓秀華也在丁家,聽林知書吩咐。
這下包父可真不幹了,徹底翻臉了,他“啪”的一聲,用手拍桌子,把桌子震得嘩嘩響,連在外麵忙乎的人都嚇了一跳,往這邊看了看。
林知書趕忙向棚子外麵的人揮揮手,示意沒事,讓他們繼續忙自己的事。
轉過身,他瞪了一眼包父,“咋地老包?這是要造反麽”?
包父也不客氣,站起身就質問,“二爺,我一直敬重您,可您這是啥意思啊,為啥老把我媳婦兒往小陽那湊?您安的是啥心啊?難道我連支配媳婦的權利都沒有了”?
林知書也“騰”地一下就站起身,“咋了,你還有理了你?誰把你媳婦往人家身上推了?再說了,你還知道她是你媳婦啊?那你又是咋對待媳婦的?你拿她當人看過嗎?你記住了,她是你媳婦不假,但她也是人!她有自己的主見,她想幹嘛就幹嘛,現在是法製社會,女權受保護,你沒有權利幹涉她的自由,你要是不滿意就去法院告她去,大不了就離婚,但你少在這指手劃腳的,我還告訴你,從今往後你再敢動秀華一根手指頭,我拚了老命也跟你幹到底”!
林知書情緒激動,臉都憋紅了,雙手不停地發抖,說實話,我第一次見到他發脾氣,真的把我嚇到了,他發脾氣太有震懾力了,秀華就更別提了,躲在我們倆身後,低著頭。
包父似乎也被震懾到了,在林知書的指責麵前,他一句話不敢說了。
這時旁邊圍過來好幾個丁家的親戚,問我們怎麽了?
我趕緊走過去告訴他們沒事,就是因為分配工作鬧了點小意見,都散了吧。大家聽我這麽一說,也沒再問什麽,都各忙各的去了。
包父沒敢再說什麽,最後還是忍氣吞聲的坐下了。
我知道,包父這是為了包文君配陰婚的事,估計要不是因為這個,他早就和林知書翻臉了,哎,真是應了那句話,虎毒不食子,不管一個人多差勁,天下也沒有不為兒女考慮的,想想老包有時候還是挺可憐的。
重新坐下之後,林知書板著臉,衝著空氣問:“還有誰不服的,現在可以走,大不了這陰婚不配了,要是沒意見的,從現在開始全都得聽我的”。
我搶先說了一句,“沒意見,聽您的”。
緊接著,包父也表了態,這事就算過去了。
接下來的幾天裏,我和秀華一直住在丁家,白天買完東西,我就先把東西放回包家,然後再回丁家。
好在這一個星期裏沒再出過啥事,但隻要一閑下來的時候就會想,那天丁丫頭的屍體到底為什麽會不翼而飛呢,後來怎麽又找到的呢?這些事雖然過去了,可始終都在我心裏是個迷。
在配陰婚之前,還有一件不得不做的大事,那就是需要把包文君的棺木挖出來,在陰婚儀式的過程中要用到,最後儀式完成,兩人合葬。
這道程序在舉行儀式的前一天進行,林知書提前好幾天就到縣城的棺材鋪打了一副棺材,不過與眾不同的是,這副棺材是大號的,能同時放下兩個人。
這天上午一大早,丁家門口就來了一輛貨車,說是棺材鋪的給送棺材了,我們幾個人幫著棺材鋪的人一起把這雙人的大棺材抬回了院子。
雖然我對棺材這玩意兒不太懂,但是從做工用料上就能看出絕對是上等的好木料,大紅漆鋥亮,木板超厚,光是這空的棺材,四個人抬著就費勁,更別說裏麵再放一個人了。
“八仙”大建和小濤也來了,他們倆問林知書,要不要把丁丫頭放進新棺材。
林知書瞪了他們一眼說,“你們懂啥?哪有提前入洞房的?這新郎還沒請出來呢,著啥急?明天聽我的,晚上咱們先把新郎子請出來”。
說是請新郎子,其實說白了就是刨墳掘墓,把包文君的屍骨挖出來找個地方先存放好。
我心想,兩年多過去了,包文君的屍體估計早就變成一堆白骨了,如果保存的好,沒準還能留一具完整的幹屍。
不過一想到幾年之前還生龍活虎的一個人,現在變成了一堆白骨和一具幹屍,心裏難免又有些難過和悲憫,這種感覺是對生命的敬畏,人生在世,誰早晚都會有那麽一天的。
下午的時候,林知書找來包括大建小濤在內的二十八個大漢,每人手中一把殺豬刀。
這件事之前幹過,沒想到又要重複一次了。
準備好了一切,天剛剛擦黑的時候,我們就出發了,直奔包文君的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