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8.提親

  全都準備好了之後,準備出發,包父穿了一身皺巴巴的灰色西服,裏麵還係條紅領帶。


  我小聲問林知書,“穿啥衣服,這也有講究”?

  林知書說沒有啊,衣服是老包自己挑選的。


  我暗自想,真是太難看了,人家看見你這身打扮,估計都不想嫁了。


  臨走前,林知書還做了一件事,他讓我幫個忙,他找出一根紅線,中間拴了一枚銅錢,銅錢的下方吊著包文君的遺像,我和林知書一人拽一頭,拽緊了紅線,將遺像立在地上。


  林知書灑了幾枚銅錢在地上,這時趙玉良斷過一個碗,裏麵放著冒尖的米飯,上麵插了兩根筷子,然後趙玉良也丟了幾枚銅錢在米飯上。


  秀華雖然不知道我們在幹什麽,但是她沒敢看,自己去院子裏躲著了。


  這時林知書清喊了一聲:“小子,今天你爹給你去提親,對象是丁家姑娘,你同意不?同意的話,就敲兩下”。


  話音剛落,被紅線吊著的遺像自己在地上“檔當”的磕了兩下,嚇了我一跳。


  林知書見狀,滿意的笑了笑,示意我可以鬆手了。


  我迫不及待的問他,這又是什麽招數?

  林知書說,“這是搭陰橋最簡單的方式,在不需要深度溝通的時候,隻需要對方回答你一句話,就可以用這種方法,便捷而且危險係數小”。


  我點點頭,“嗯不錯不錯,今天又學了一招”。


  準備去提親的時候,秀華提出,她要跟著去,結果被包父駁回。


  之前秀華說過,她不想參與這事,今天又突然這麽說,其實我明白她的意思,她隻是想跟我在一起,不管去哪,隻要身邊有我就行,再說了,我們如果都走了,這大晚上的她自己一人在家也害怕。


  包父說她是外人,不能跟著去提親。


  我當時就反對他,“秀華阿姨是你老婆,怎麽就是外人了?這話我不愛聽,我建議秀華阿姨應該出麵”。


  包父自然是不敢反對我的,所以我這句話一出,他也不知該怎麽辦了,就征求林知書的意見,問他這方麵有沒有什麽講究?

  林知書說,誰去提親沒啥講究,秀華願意去就讓她跟著去吧,畢竟也是你媳婦兒,你不能什麽事兒都把人家往外甩,你說是不?

  包父點點頭,“是是是,您說的對,那就讓秀華跟著咱一起去”。


  走的時候,我和林知書一人拽著一頭紅線,吊著那個遺像,一前一後的出發了,後麵跟著村長趙玉良,還有包父,他手中提著彩禮以及用報紙包好的十萬塊錢。


  而秀華卻緊緊地跟在我旁邊,包父還時不時的往我這看一眼,但是並沒說什麽。


  我心想,包父估計看出什麽了,我在的時候他不敢對秀華怎樣,但是我一走,弄不好就得把秀華打個半死,我已經想好了,秀華不是想跟我走嗎,到時候我就把她帶回巴羅達去,給她在那邊找個安穩工作,再介紹個對象,離開這個傻老頭。


  隊伍雖然不壯觀,但我們足以能夠引起圍觀的了,村裏不少人走過來跟我們打招呼,這事一下子就在村裏傳開了,都知道死去兩年的包文君要配陰婚,於是到後來,各個版本的謠言傳的滿天飛。


  到了丁家之後我才知道,他們為什麽同意配陰婚,也明白為什麽一張嘴就要十萬了。


  他們家真是太窮了,窮得連個院牆都沒有,院子外麵隨隨便便用枯樹枝弄起來一個圍擋,一個掉了色的破棺材就擺在院牆中間。


  院子倒是不小,但是啥也沒有,連棵樹都沒有。


  看到這些之後,我就能理解為什麽一張嘴就要十萬了,真是窮瘋了啊!


  丁父和丁母雖然死了閨女,但也不是特別悲傷,後來才明白,除了死了的這位丁小姐之外,還有一個弟弟。


  他們這邊重男輕女的風俗都比較嚴重,所以隻要男家丁沒死,問題就不大。


  這老兩口倒是還挺客氣的,忙裏忙外招呼我們這幾個客人。


  林知書問丁父,家裏有沒有其他房間方便放棺材的?得把他們兩個小年輕的單獨放在一起,交流交流。


  丁父很痛快的說沒問題,於是我們幾個年輕小夥子跟著去抬棺材。


  管財沒蓋蓋,我在抬的過程中看見裏麵躺著的丁小姐,除了穿的比較破之外,姑娘長得還真不錯,細皮嫩肉的,隻是太可惜了,這麽年紀輕輕的就死了。


  把棺材抬進屋之後,我又把包文君的遺像擺在地上,然後關上門,走了出去。


  其實提親倒是沒什麽繁瑣的程序,無非就是吃頓飯,送錢。


  如果說,以這個姑娘的年齡和相貌來看,十萬元彩禮錢確實花的不虧,不管怎麽樣,好歹能占一件。


  我們幾個人和丁家父母、兒子在一起吃了頓飯,這頓飯也是包父張羅的,否則以丁家的財力,是沒有能力預備一桌子酒席的。


  由於在他們村子從來沒發生過這種配陰婚的事,所以兩家剛開始還有些尷尬,但是在我的帶動下,氣氛漸漸活躍了起來,後來兩家都放開了。


  也不知道秀華是出於什麽目的,沒完沒了的給包父灌酒,再加上包父本來就愛喝酒,喝著喝著就又喝高了。


  最後飯局結束時,林知書算了幾個好日子,讓他們挑一下,最後選了一個日子,定在一周之後的晚上八點準時舉行,到時候還得擺宴席,請親朋好友來參加流水席。


  完了事,我扛著包文君的遺像,秀華攙著包父,我們回去了。


  包父連著第三天喝高了,床就是他親爹,倒頭就睡。


  我與秀華合力將包父放在床上,我轉身就走了出去,可剛走出臥室門口,秀華就從後麵把我抱住了,嚇得我趕緊把臥室的門從外麵關上。


  這時候,腦子裏好像又出現了那個聲音:“幹她!幹她!有逼不草,大逆不道”!

  我極力地保持著清醒,越來越覺得不對勁兒,難道我被人控製了麽?或者被誰下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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