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8.雙泉穴眼 煞壓凶間
很難想象，一個上了年紀的老爺爺，突然間一屁股坐到地上，這得是遇到了多麽令他恐懼的事，才會這樣！
我們幾個人都被他嚇了一跳，誰也沒想到他會有這種反應，所以我們沒敢說話，就等著他。
過了好久，他才說了一句，該來的終於來了。
他這句話讓我想起了他們屯子裏劃船的爺爺，他說，命裏有的，終究躲不過。
我知道，這背後一定有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而這件事眼看就要水落石出了。
喬老四問他，你是不是該告訴我們了？我有權利知道。
喬安山卻反問，你們確定那裏有個地下室？確定地下室裏有洞中棺？
喬老四說，鍾離親眼所見，你可以問他。
我看見喬安山慢慢地站了起來，來到喬大夫麵前問他，你這胳膊是接的？
喬大夫沒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接下來讓我沒想到的是，喬安山一隻手掌朝著喬大夫的肩膀就劈了下去，頗有點敲山震虎的架勢。
隻聽哢嚓一聲，胳膊掉在了地上，喬大夫仍是一動不動地在那坐著。
看他這樣子，應該沒啥事，既然能卸下來，那肯定還能裝上去，所以我也沒大驚小怪。
喬安山撿起了地上的胳膊看了看，橫在喬大夫麵前，給了他一個眼神。
他們之間似乎有默契似的，喬大夫伸出另外一隻手掌心。
喬安山舉起胳膊朝著他的手掌心就是一下，疼得喬大夫立刻縮回了手，但我能感覺出來，他忍住了疼痛，沒有叫出聲。
我想，肯定是小時候這兄弟倆淘氣的時候，喬安山就會用這種方式來懲罰他們，那顯而易見，這次喬大夫又犯錯了。
喬安山問，這胳膊是誰給你接的？
喬老四接過話，除了我，誰還能做出質量這麽好的？你看這紋路，你看這經絡，你看這細皮嫩肉的，嘖嘖！
還沒等他說完，喬安山衝著喬老四的腿就給了一下子，喬老四“嗷”地一聲。
喬安山打完了，轉過身又問喬大夫，你去醫院之前，我怎麽說的還記得不？
喬大夫說，記得，把凶屋看好，少管閑事。
喬安山又問喬老四，他去地下室，你知道不？
喬老四耷拉著腦袋說，知道。
兩個中老年人就像犯了錯誤的孩子似的，蔫頭耷腦的。
我趕緊打圓場，喬爺爺，這事不能怪他們，誰願意給自己沒事兒找事兒呢，您說對不！
喬安山說，那你告訴我到底咋回事。
我說，當時趙芳死了，被安排進了停屍間，但喬大夫怕出事，讓我去停屍間給趙芳做做手腳以防萬一，但是到了太平間之後，出了點意外，我僥幸逃了出來……
沒等我說完，喬老四就打斷了我，他說，你先歇會兒，還是我說吧，地下室那東西盯上了凶屋，不去不行了。
我暗中佩服喬老四，我囉囉嗦嗦地說了一大堆，人家一句話就說明白了，正是應了那句話，薑還是老的辣，在很多事情上都能體現，所以說，不服不行。
喬安山聽完之後，沒再說話。
我問他，喬爺爺，這個洞中棺到底是什麽東西？
他很平靜地說，我也不知道。
我問他，怎麽可能不知道？你要是不知道，為什麽還要卸他的胳膊，打他的手，為什麽那麽生氣？你很清楚，這個東西很危險，可現在為什麽又說不知道呢？
喬安山說，我真不知道，我隻知道那玩意兒賊厲害，從很久之前，我們圈子裏就定了一個規矩，每五年派一個人守這個洞中棺，但原因是什麽，我並不清楚，後來不知道咋地，變成了我喬家人的事情。
我說，如果想知道為什麽要守洞中棺，其實很簡單，你去問上一個守棺人，如果他也不知道，那就問他的上一屆，我就不信沒人知道。
喬安山說，問題是我們根本就不知道上一屆是誰，這都是極度保密的，隻有這事輪到我喬家的時候，我才有權利知道是誰，不過……
我們幾個同時問，不過什麽？
喬安山說，雖然不知道為什麽要守棺，但這麽些年倒是留下了一句話，“雙泉穴眼，煞壓凶間”。
又是雙泉眼！從奶奶去世，事情發展到現在，好像所有的一切從沒離開過雙泉眼這仨字，每當我快要淡忘的時候，這幾個字眼總會突然出現，我又想起了紙人大爺爺對我說過的，雙泉眼的秘密在於“萬物生長”。
如果有機會回村，我一定得找他問個清楚，這個萬物生長到底是啥意思。
不過到目前為止，好像除了大爺爺之外，沒有第二個人知道雙泉眼的秘密，所以我決定，要繼續把這個秘密守下去。
剛想問他那幾個字是啥意思的時候，喬安山卻看了看外麵，說今天差不多了，咱們可以撤了。
說完，他一隻手按在喬大夫的肩膀上揉了一會兒，手裏做了幾個動作，由於太黑我根本沒看清楚是什麽動作，隻聽見“嘎嘣”一聲，胳膊應該是接上了。
之後，喬大夫活動了一下胳膊，又嘎嘣嘎嘣地響了幾聲之後，不再響了，我知道這肯定是接上了。
喬安山對喬菁說，“偷天換日”，我隻教一遍，學會了麽？
喬菁趕緊說，學會了，學會了！
我心想，你學會啥了？這到處黑壓壓的一片，能看見哪裏有人就不錯了，你還能學會？
不過有一點我是明白了，原來這招叫做偷天換日，記得當初破百鬼朝墳的時候，喬老四用的就是偷天換日這一招，沒想到不光適用於木頭人，也適用於活人，真是開了眼。
喬大夫站起身後，大家開始往出走。
我是最後一個走到門口的，可當我正準備邁出門檻的時候，喬老四把我攔住了，他說你不能出去。
我問為啥？
他說你就甭管了，在這踏踏實實待著，不管誰叫門都別開。
說完之後，“哐當”一聲，門被關得嚴嚴實實，好像還上了鎖。
我心想，你倒是想讓我開門呢，你特娘的把門鎖上了，想開都開不了！
喬老四啥意思？你們全走了，把我一個人關在屋裏，好歹給句交代啊，你特娘的不知道這屋裏還有一具老蔫兒的屍體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