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7.當年的曆史
被他這麽一問,我一下子愣住了,我爺爺不是死了嗎?
那銀墜子的作用我們已經知道,就是開那個銀墜子盒子,那銀墜子盒子已經被開過,難道是爺爺在我們之前來過?
不到三秒,我立即推翻了這個想法,從那銀墜子盒子上積累的灰塵來看,應該早就被打開過。
那爺爺還要那銀墜子幹啥?
琢磨不透。
我轉頭盯著那老頭。問:“你找爺爺幹什麽?”
老頭笑了笑,正經事兒一句話不肯說:“果然是張家後人,這麽警惕。”
錢德旺在地下偷偷拽了拽我:“感覺再待下去要吃虧啊,這人明顯是個老江湖。”
我也頗為同意,便連忙站起來拱手道:“我們還有事要辦,您要沒真沒什麽事,我們就走了啊。”
老頭眯著眼笑,我們一直硬著頭皮走到樓梯口那兒。他似乎才掐著表似的。不慌不忙道:“慌什麽,我給你們帶來了個人。”
我和錢德旺怔然,這時候,底下傳來了引擎聲。我們屏息等了數分鍾,在樓梯口看到了另一個老頭。
那老頭拄著拐杖,顫顫巍巍從下麵上來,看到我們也隻是苦笑了兩聲。
我和錢德旺心裏頭都快炸開了,錢德旺小聲道:“他怎麽來了?”
我哪兒知道,之前苦等不到的秦先生,現在竟然主動過來了……
而且,這秦先生難道和上頭那老頭認識?
秦先生衝我們做了個請的手勢,我和錢德旺狠得牙直癢癢。又沒辦法,隻好憤然回頭又坐了回去。
一落座,秦先生就拱了拱手,用他那三流普通話打了個招呼:“伯文!”
那老頭微微笑了笑,這才正式衝我們做了個自我介紹:“宋伯文。”
我和錢德旺對這個名字沒啥概念,隻是覺得這老頭名字挺文藝的。直到後來出去之後。經過大伯介紹,我們才清楚,這宋伯文是中國商會主席,看似無實權,實則手眼通天。背景很深。
宋伯文見我們對這個名字沒啥反應,也愣了愣:“你們沒聽說過我?”
我和錢德旺聽說個毛啊,眼皮子一翻,等著看他怎麽吹牛。
宋伯文哈哈笑了起來,估計是看出我們兩個隻是愣頭青,幹脆也不故弄玄虛,直接道:“我和你爺爺有點淵源,當年他在我的幫助下,進入了郭立平的考察隊。”
“因為你爺爺幹了一些見不得人的事,後來跑了,郭立平找人頂替了他,所以很長一段時間之內,我都以為你爺爺還在雲南,並且不想和我聯係。所以我也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我們大吃一驚,之前就聽喬老四說過,爺爺是他們這個勘察隊裏比較有能力的人士,而且還當過領頭人,隻是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麽事情,最後選擇逃跑這條路。
宋伯文微微笑了笑,等著我們消化完這些事情之後,這才將當年的事情娓娓道來。
當年張羅豐找到宋伯文,說要混入郭立平的考察隊的時候,宋伯文都吃了一驚。但張羅豐摸出了一塊銀墜子,動搖了宋伯文的心,他那時候猶豫了。因為那個時代,政治上的正確性,遠比金錢來的重要。
不過後來宋伯文還是經不住好奇心,幫忙把張羅豐塞到了郭立平的考察隊中。
郭立平的這個考察隊,說是考察隊,實際上就是一個批著合法外衣的盜墓隊。
披著合法外衣的盜墓隊,那不就是考古隊麽?
我話一出,宋伯文起初先是愣了一下,隨後笑著點了點頭,算是默許了。
他接著說,這個考察隊裏的成員基本都是江湖上各類匠人,他們之所以加入到這個隊伍,都有著一個共同目的,那就是尋找一個叫做“雙泉眼”的風水寶地。
雙泉眼!我起初沒反應過來,但隨即想起來了,就是我們村裏的山腳下那個雙泉眼,當時喬老四還給我分析過這件事,他也提起過!據我所知,當年喬家人也加入到了這個隊伍。
關於雙泉眼,全國各地一共有三個地方,一是我家山腳下,而是雲陽梯田,第三個地方就是位於吉林集安市的高句麗遺址。
但是雙泉眼好找,卻始終找不到打開雙泉眼風水局的秘密所在,這是困擾整個考察隊的一個難題。
說到這裏,我突然想起了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那個女人“宛如霜”,她曾經告訴過我,雙泉眼的秘訣在於“萬物生長”,但是這個萬物生長到底是什麽意思,我始終琢磨不明白。
不過,這個秘密一直藏在我心裏,沒有對任何人講起,包括眼前的宋伯文,我也不打算透露任何隻言片語。
宋伯文接著說,之後張羅豐和喬家木匠一派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但具體因為什麽卻不知道,當年正好趕上文化鬥爭的動亂年代,喬家突然遭到衛兵的血洗,說是喬家木匠一脈封建迷信。
這下喬家被弄的很慘,死的死,逃的逃,最後隻剩下了一個支派——棺材匠,也就是喬老四現在所從事的這門生意。
當時整個考察隊都一致認為這件事是我爺爺張羅豐幹的,遇到到處追查他的消息,不料,這一找就是幾十年,我爺爺再也沒了音信。
後來,整個考察隊人心不齊,最終也沒有完成尋找雙泉眼秘訣的使命,隊伍最終還是散了。
直到前幾天,宋伯文的一位朋友送來那幾塊碎銀墜子,宋伯文才想起當年的往事,我爺爺就是用銀墜子找到宋伯文要求幫忙的。
那塊銀墜子的材料就和那銀墜子盒子上的材料一模一樣。
宋伯文連忙準備再度聯係張羅豐,可這時候他發現無論如何都找不到對方。
他這時候就納悶了,好好一個大活人怎麽說聯係不上就聯係不上?之後他想去找郭立平詢問一些事情,發現郭立平已經死了,最後隻好將目標放在了當年郭立平引薦進入學校當教授的‘周成’身上。
之後查出來了當年史忠冒名頂替張羅豐一事。
再往後的事情就不用多說,都是順藤摸瓜的事情。
之後他也調查到了秦先生,於是宋伯文便把秦先生請了過來,準備讓他給我們賠禮道歉。
我和錢德旺都沒有想到宋伯文竟然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把事情調查的這麽仔細,這大概就是勢力的區別吧。
秦先生咕咚跪了下來,這個七老八十的老頭,竟然給我們兩個小青年下跪。
我和錢德旺想上去扶她起來,心裏頭又憋著一口氣――當年就是他們害死我爺爺的,這筆賬不算不行,雖然並不知道爺爺現在是死是活。
錢德旺哼哼道:“你之前答應過我們,將當年爺爺的事情全部告訴我們的。”
秦先生之前以‘將當年石塔內發生的事情,和告訴我們樁子他爹的去向’作為交換條件,逼迫我們去雲陽梯田幫他找東西。
秦先生臉上頗有悔意,但到底是因為被宋伯文逮住了而後悔,還是在為當年發生的事情後悔我就不知道了。
秦先生也不是省油的燈,這老頭當年在貴陽那邊人送外號白土匪,一來是他從來不明爭,全靠暗盜?二來,他也的確做過兩件好事,算是半個白麵。
但土匪到底是土匪,所以在當地名聲並不好,老了以後做了不少好事才挽回一點名聲的。
他安排史忠,也就是樁子外公進入雲陽梯田的事情我們一早就知道,所以不多做贅述。我和錢德旺想了解的隻是他們進入石塔是為了什麽東西。
秦先生道:“我也不清楚,隻知道那東西放在銀墜子盒子裏。”
我和錢德旺聽到這裏,頓時感覺被耍了,齊聲叫起來:“你瘋了?!什麽不清楚就要人過去?”
秦先生搖搖頭:“沒瘋。”
原來當年秦先生摸滾打爬什麽都幹過,墓也盜過幾次,有一次摸到一個銀墜子竹簡,竹簡上的內容大概是某某地方有一樣東西,得之可無所不能。
錢德旺當即就拍著桌子道:“這他媽不是胡扯嗎,還無所不能,無所不能的隻有錢吧。”
我也點頭附和:“你們就為了這個虛無縹緲的東西,害死了這麽多人?”
秦先生道:“你們還小,不明白。”呆歲介技。
我心想,這和小不小有個屁關係,我看他越說越扯,幹脆打斷他,直接問:“你之前說過,要告訴我樁子他父親的去向。”
這個才是我和錢德旺真正想要知道的。
結果秦先生摸出了一張照片,我們一看,腦袋頓時大了,這照片上的不是別人,正是‘張卓’。
錢德旺一百個不信,史文華看上去還頗為年輕,其實真實年紀也有四十左右,年級上,當樁子他爹沒問題,但邏輯上我們有點兒想不明白。
於是我們當即甩了個臉子出來:“你忽悠人?”
秦先生說沒有,我們這才知道,這史文華本名叫史文華,當初是秦先生的左膀右臂。後來和樁子他母親好上。當年秦先生名聲並不好,說句不好聽的,就是賊。史文華跟在秦先生手底下辦事,名聲自然也不咋樣。
樁子他母親害怕事情說出去不好,所以打死都不願意說出孩子父親是誰。
後來史文華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和秦先生分道揚鑣。
再之後就很少見麵了。
我和錢德旺都傻眼了,這個消息無疑是一顆重磅炸彈,落在腦海中,轟然炸響,讓我們無從防備。
也就是說,樁子其實跟他爹一早就見過了,隻是樁子並不知道罷了……
“不對!”錢德旺忽然喊起來,“還記得咱們第一次去雲陽梯田嗎?”
聽錢德旺這麽一說,似乎是想起來了。我們第一次去雲陽梯田的時候,樁子是追著史文華跑的。後來樁子沒追到,反過來救我們。
結果碰到泥石流。
以史文華的性格,大可以甩掉基蘭,不顧泥石流,獨自留在村裏。等外麵安全之後,直接回去,又何必冒險來救人?
又聯想到樁子在有意無意之間,似乎也一直在躲史文華。
看來這兩人還的確是有點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