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6.回家
我們就這件事糾結了一晚上,在走道上,待到了第二天大早。
基蘭說:“會不會是重名?”
要是這樣就好了。
我問:“你跟他一起的時候怎麽不多問問?”
基蘭頗為尷尬的撓著腦袋:“救人心切。”
之前我和樁子呆在一起的時間本來就不長。後來又因爲喬不是也在,根本沒機會詢問這個問題。
基蘭其實也不好問的,一來是為了救我,時間緊急;二來是當時他們一路危險,根本沒時間閑聊。
直到火車到站,我們也沒搞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
下了車,我和基蘭裹緊衣裳,剛在山東經曆了那麽多的大雪天氣。沒想到回來外麵還飄著大雪。
火車站人比往常要多一些。好容易攔到車。
先冒雪回到了家中。在家門前,狠狠抖幹淨身上的風雪,才敢敲響家門。
不過那邊半晌都沒回應。
幹脆直接掏鑰匙開,結果裏頭一個人都沒。
我和基蘭一愣,打電話詢問過後才知道,老爹他們在孫家村。
我們跑過去,發現老爹和大伯他們正圍在屋裏吃火鍋,見到我們回來,招呼了一聲。就該幹嘛幹嘛去了。
我有些心酸的說:“肯定不是親生的。”
屋裏幾乎聚齊了我認識的人,我大伯他們吃的熱火朝天,見到我和基蘭回來,也就哦了一聲沒說啥。
關於山東那邊的事情,我們當然隻字未提,老爹似乎也懶得知道。
我看他們聊的開心,也放下心裏頭的擔心湊過去。
大伯給我們開了兩瓶啤酒,堂妹默不作聲端來碗筷。
我和基蘭也沒啥蹲在火鍋邊和他們閑聊。
我們農村的火鍋可不想現在都是電爐子。就是一個大的炭爐,上麵架一個大鍋,有什麽就往裏頭放什麽。
我和基蘭夾了兩筷子羊肉,聽他們聊了一會兒才知道。
就在我們去山東這屁大點功夫,家裏發生了一件事情。
是我爺爺丟失的屍骨有了新的進展……
基蘭聽到這個,耳朵都豎了起來。
沒想到這事過了這麽久,如今竟然還能有其他進展,真是匪夷所思。
記得沒錯的話,那時候林知書說爺爺是憋死的,屍骨不見了,以後肯定找不到了。
我大伯咳了兩聲:“我說你對這種事情還真是上心。”
基蘭尷尬擺了擺手:“叔叔阿姨們,不要管我,你們聊,你們聊。”
後來我把事情簡單說了一下,原來事情是這樣的。
爺爺的屍骨不是不見了嗎?因為這件事,爺爺的墳頭因為一些原因,沒人敢接近,人們都繞著走,生怕找到自己頭上。
近幾年,國家準備征用東村還有附近幾個村子的地。
於是村長動了歪心思,挨家挨戶的走訪,說是什麽要幫大家多爭取拆遷款,其實他就是想趁著新政策出台,等拆遷賠款的時候,多撈一點,讓老百姓覺得錢是村長給爭取到的,自然而然的每家每戶都得拿出一點好處費孝敬村長。
我們村的人都知道這個,不過沒人拆穿,畢竟這也算是村長的特權之一。
新村長是個相對比較年輕的人,對我村以前的事情雖然了解,不過並沒有太放在心上。之後為了更多的利益,不顧眾人的反對,直接把我爺爺的墳頭外圍的水渠給扒了……
我聽到這裏,倒吸一口涼氣,心想,這新村長膽子還真是大的可以,那條水渠可是雙泉眼流出來的啊。
後來村長還裝模作樣,從外麵找人把拆完的水渠修整了一番,把之前埋下去的殺豬刀都挖了出來……
他這麽幹,就是想擴大村子裏的拆遷麵積,因為從地裏上來講,水渠以外就不屬於我們村子的範圍了。
結果當天晚上,就出了點事。
一開始是村長晚上睡覺的時候,鬼壓床。再後來家裏的櫃子莫名其妙就倒了下去……
基蘭小聲說:“活該……”
這櫃子倒了,也稱倒櫃,在白事裏頭也作‘搗鬼’。然而在木匠那邊有個另一個說法:櫃倒不住人。
也就是說著房子髒,不能住人,住進去得倒幾年黴。
或許是經曆的刺激太多,我和基蘭聽到這裏不怎麽提得起興趣,隻想快點得到結論。
大伯卻不慌不忙:“慌個啥子,年輕人就是沒耐性。”
村長那房子發生了一些事情之後,當時有幾個親戚住在他家,結果那幾個親戚死活是不敢在那裏住了。
村長不信邪,接著在裏麵住,結果當天晚上就夢遊,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站在山腳下,拿著個鐵鍬不知道挖啥。
低下頭一看,他在山上挖出了一個盒子,盒子裏放著一本日記,跟一點糧票,和幾塊手表。
手表和糧票自然無法引起村長的注意,可當他翻出那本筆記的時候,被上麵的名字嚇到了……
這本筆記是我爺爺寫的!
我聽到這裏,非常吃驚。
後來這日記本被交到了警方手裏。
為什麽要把這個日記本交給警方呢,因為日記本裏記錄的竟然全是我爺爺殺人之後的心得體會……
我和基蘭臉黑的發紫,心情頗為不好。
對於警方來說,並不算非常重要的證據,畢竟爺爺死了這麽多年,而且隻是黑紙白字,除了這些之外,並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我爺爺殺人。
但警方在日記本裏發現了一些事情。
我爺爺在日記本裏幾次很隱晦的提到了一個人,說是要感謝那人的幫助,不然自己沒辦法逃脫當年匠人中的追殺。
但是因為什麽遭到這個圈子人的追殺,日記本裏並沒有介紹。
而且那人教導他‘養屍’……
養屍有什麽好處,爺爺也隻在筆記本裏一筆帶過,而且說的神乎其神。
警方自然沒把這個當回事,隻是我和基蘭聽到這裏,心裏頭都忍不住一顫。
基蘭又詢問了幾個問題。
大伯擺擺手:“我哪知道那麽多。”
大家很聊了一陣,老媽和大媽去收拾碗筷,老爹這才轉過身,盯著我:“你回來了?”
我白了他一眼,這一頓飯吃完,你們才想到我。
和老爹聊了兩句,這個枉為人父的家夥,就跑到邊上去找大伯的老嶽父去下棋。
大伯叔叔也跑了過去,老媽他們收拾完碗筷,和大媽他們跑到一邊織毛衣。
我左右看了看,才尷尬詢問了一聲:“林知書最近有沒有消息?”
大伯和老爹他們殺的興起,隨意擺了擺手:“前幾天打電話過來,說是有事出去一趟,過年再回來。”
基蘭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沒怎麽說話,看來心情不怎麽好。
我拉她到房裏,想說一些話,不過她死活不開口,我也不好再問什麽。
隨後我先安頓了基蘭,讓她現在我家住一陣,在路上我們聊了很多,說的全是山東那邊的事情,包括陰山古宅,包括那地下的洞穴。
在她家,我們一直聊到半夜,外麵忽然傳來一聲炸響。我回頭看,透過窗戶,看到雪夜的天空中,開出了一朵煙花。
基蘭小聲說:“新年快樂。”
我這才注意到,我們在山東竟然磨蹭了有大半個月,今天是元旦都忘了。
當夜又和基蘭聊了許多,最後迷迷糊糊睡了一覺。
第二天大早,天剛亮,被一陣敲門聲弄醒。開門一看,基蘭神情落寞,衣服上還掛著許多雪花站在門前。
“我要回去了。”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