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0.又見紙車
安慰了寧濤幾句,讓他放寬心,隨後讓他媳婦等人日夜守在這邊,千萬別隨便跑。
寧濤這情況三言兩語說不清,不過小吳為啥纏上他了?
小吳的確死的冤枉,不過纏上寧濤有點不和邏輯。
按寧濤話來說就是:“我和他什麽仇什麽怨?”
外麵天已經黑了,醫院基本已經打點妥當,寧濤他媳婦害怕出事,當天也托人去寺廟裏求了香火和護身符。
對於這種行為,我也沒啥好說的。
護身符玉佩之類東西,需要‘開光’,需要在佛堂裏供上一段時間才能頂用。
但根據開光程度不同,材質不同,供奉時間不同。護身符的效應也不大相同。
打個比方,從寺廟裏請回來的護身符就像是一個孩童,或許頭幾天能保你一下。時間久了,你不管他,這‘孩子’就死了。你得每日念著,供著,把孩子養大,他才能長久的保護你。
按照喬老四的話來說,就是修行在自身。
護身符之類的東西都隻是個道具,主要還是看你心誠與否。
寧濤和他媳婦看起來不像是信佛的人,這護身符估摸著會打點折扣。
沒工夫管這麽多,現在還慌著回去打點事情,基蘭今晚可能一個人忙不過來。
按照村子的習俗,遺體在家裏停留三天的時候就得開始做準備,準備在下葬前一天送到的祠堂當裏,全村人一起來哀悼。
然後等到第二天下葬。
因為當地政策,這邊很多年前就開始火葬了,所以咱們還得準備許多關於把遺體送到火葬場的事宜。
基蘭膽子大,但有時候想不到那麽多,容易落下細節,所以我現在就得回去。
送我的是寧濤的一個朋友,叫李猛。
李猛驅車帶我趕往村子,我本來是想坐副駕駛的,後來想了想,又跑到後邊去了。
因為天已經黑了,也有寧濤的前車之鑒,所以李猛不敢開快。
外麵雪小了一些,但依然讓人心寒。
車一直行到了半途。
從市區到郊區農村的路邊載滿了高樹,可能是為了壯膽,李猛打趣說:“這邊樹這麽多,寧濤那狗日的不偏不倚撞那邊了,還真是運氣不好。”
我順著李猛指的方向看去。
黑暗之中,可能是因為大雪的原因,車禍的痕跡已經沒掩蓋了。
隻透過車頭燈看到那邊的樹上有被撞擊過的痕跡。
寧濤撞的地方的確很偏的,這邊有兩棵樹載的比較近,寧濤先前開車的時候,直接半個車身撞進去卡在裏頭了。前門也被卡主。
聽李猛說,寧濤被方向盤卡得差點氣都不好喘,想出去,結果大門被卡住,死活打不開,後來扛不住就暈了。據說,救援人員來的時候也廢了好大功夫。
我吃了一驚,讓李猛開慢點。
仔細看了一下,這兩棵樹沒啥特別的。隻是弱順著公路再往前開一點,則有一條小道,小道直通另外一個村子,這條小道雜草眾多,平日裏看來沒什麽人過來。
抬頭往村裏看。透過車窗上的霧氣,還有外麵紛飛的大雪,隱約看到村子裏有亮光。
而且聽到敲鑼打鼓的響……
“小吳是哪裏人?”我問。
李猛指著前邊的村子說:“就那村子的。
我汗毛乍起。李猛問我咋了,我說沒啥,讓他快點。
夜裏,路上沒什麽人,也沒什麽車。
李猛邊開車邊哼歌。
我在後座心事重重。
這時候李猛忽然罵了一聲,我轉頭看,然後看到後麵就超過來一輛小車。白色的桑塔納。
李猛說:“怎麽沒看到燈亮啊?什麽時候過來的。”
那輛白色桑塔納開的很快。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勸李猛讓個道。
過了一會。那車超過了我們,又忽然減速。但是刹車燈沒亮。
李猛嘿了一聲:“就一破車,刹車燈都不亮。大雪天還敢整個白色桑塔納開出來,騷不騷。”
但那車放慢了以後。就不加速了。
離我們大概有10碼的樣子,就這麽一直持續了幾分鍾。
開車的都知道,最煩這種人,搶你前頭去了,又不走,非減速掉在前邊。
李猛當時就火大了,想超他車,可人家行駛的非常慢,再加上道路狹窄,根本超不過去。李猛就往左打方向。他也往左。就是不讓我們超。
李猛罵了一聲:“草泥媽!”喊著一腳踩上油門,結果前頭那白色桑塔納也立刻加速,總是能和我們保持10碼左右的距離。
我汗毛立刻彈了起來。
李猛到底是個老江湖,立即一腳急刹。
我一頭撞上前座,車裏的東西,全被彈了起來。
結果再一抬頭看,那白色桑塔納也停在了我們前邊……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李猛從車座地下操出一根鋼管,罵罵咧咧開門出去。
外麵風雪大作,他開門的瞬間,冷風從外麵灌進來,吹進每一根毛孔當中。我打了個哆嗦,剛想喊話。李猛已經奔了過去,提著鋼管罵:“草泥媽!讓你他媽這樣開……”最後那個車字兒還沒喊出來,這貨跟受驚的兔子似的,撒腿往回跑。
一跑到車上,立馬反鎖車門……
我提心吊膽問他怎麽了。
李猛把鋼管握在手,緊張盯著前邊。
“那車裏沒人駕駛。”他說。
我一聽,差點從座位上彈起來。
“怎麽可能會沒人。”我問。
原來李猛剛才提著鋼管過去的時候,就看到那邊的車窗開著。他當時就想,開著這孫子膽子還挺大的。
結果過去一看,前駕駛座沒人。
他一開始還覺得是不是有人刻意在嚇唬他,所以拉開後駕駛的門看了看,才發現這車上是真的一個人都沒……
李猛都嚇死了。
我手心全是汗,有點不信邪,準備也過去看看。
後來李猛從底下找出來一個撬棍,我倆一人拿著撬棍,一人拿著鋼棍,緊張開了車門。
李猛點了支煙叼在嘴中,哆哆嗦嗦說:“再去看看,我還不信有什麽東西能把老子怎麽樣。”
我倆握著武器,手心全是汗。走的很慢。
走到一半,李猛慫了,說他腿肚子發軟,真的tm的怕。
我揮了揮手,說:“你先回去。”
李猛沒轍,硬著頭皮跟我們過去。
緩慢走到那邊,沒敢走到車頭。車門還開著,我們就在後頭往裏瞅。
隱約看到副駕駛上有個人。
我愣了一下,狠狠拍著李猛的肩膀:“這不是有人?大驚小怪的。”
話還沒說完,就發現了副駕駛上坐著的哪裏是人……分明就是個燒給死人的紙人!
我和李猛簡直就是飛奔回去的,嚇的腳不著地的跑上了車,把車門反鎖。
李猛直直的盯著那輛白色桑塔納,都快哭出來了:“大師,您想想辦法啊。”
老子想個毛啊辦法啊,我是普通人,又不是道士。再說了,手頭沒工具,我能幹啥?
我別的不怕,就怕這玩意兒又是喬老四他們搞的鬼,不過我覺得就算是他們有通天本領,也不會算出我去了哪裏吧?我心裏暗自祈禱,但願這紙汽車不是喬老四他們弄的。
李猛哭喪著臉又開車試了兩次,結果我們剛啟動,前頭那白色桑塔納也啟動了。
更恐怖的是,我們後退,那白色桑塔納也跟著後退。
我慌張攔住李猛,讓他別再瞎動。
李猛哆嗦說:“今天真邪門。就在這睡吧,天亮再走。”
我說:“你先睡,我盯著。”
李猛也沒敢真睡,就眯著眼睛養神。
我就一直盯著那車,大概過了有30分鍾左右,期間抽了2根煙,琢磨著到底該怎麽辦?
當時都不敢下車,外麵太邪門。本來還想步行回村的,但誰知道步行會發生什麽事?萬一步行也被這樣困住怎麽辦?直接凍死在外頭?
最後沒轍,硬著頭皮接了一礦泉水瓶小便。
李猛聽到動靜問我這是幹啥,我沒好意思告訴他這是童子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