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6.陌生

  睜開眼,仔細尋找聲音的來源,我發現呱呱聲就是從湖裏傳出來的。


  我從小在農村長大,所以對於這種叫聲再熟悉不過了,這是青蛙在叫,而且數量還不少。


  可我也很清楚,青蛙都喜歡潮濕陰暗的地方,尤其是蘆葦溝或者苔蘚比較多的死水河溝裏。


  可我麵前是一片人工湖,休閑娛樂的地方,沒有水草,沒有蘆葦,更沒有什麽苔蘚,怎麽會有青蛙叫呢?


  以前我特意做過一個實驗,從河溝裏逮到一隻青蛙,然後將它扔進清水河裏,不管扔多少次,它最終都會拚命的往岸邊爬。


  帶著疑問,我站起身來到湖邊,當我看清水裏東西的時候,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隻見岸邊不遠處的水裏,露出一雙雙紅色的眼睛,仿佛我還能看到它們翠綠的身體,它們就像鱷魚一樣,潛伏在水中一動不動。


  見到我過來,這些蛙類噗通一下子,全都消失了,湖麵上隻留下一層層漣漪,證明它們出現過。


  如果沒看錯的話,這些潛伏在水裏的東西,正是變異的毒樹蛙!

  之所以一眼認出了它們,是因為它們紅色的眼球以及翠綠的身體。


  因為這個,我之前特意上網查過,全世界的樹蛙種類有很多,顏色也很多,但基本以“老爺蛙”和“紅眼樹蛙”的數量最多。


  老爺蛙名字的來源是因為這種成年蛙類都是體態肥碩寬大,就像個胖胖的大肚彌勒佛一樣,“老爺蛙”的名字就是這麽來的。


  "紅眼樹蛙",顧名思義,就是紅色眼睛的樹蛙,的確,它們的眼睛通紅,看起來很嚇人。


  不管是什麽類型的樹蛙,它們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背部都會有些許顆粒,不是很平整,還有就是,體態都是肥碩臃腫的。


  而水裏的這些,由於水質很清澈,所以我看得非常清楚,這些蛙類除了眼睛通紅之外,身子卻是細長的,而且背部表麵的綠色非常漂亮,就像經過加工的裴翠一樣綠油油的,而且非常平整,沒有任何坑窪的地方,看起來像是絕美的工藝品。


  而這種體型特征的樹蛙,正是在蘆葦溝裏見到的那些樹蛙一樣,所以我斷定,這就是吸人血的變異毒樹蛙!


  不過,我的疑問緊跟著又來了,這裏是城區,沒有墳地,沒有屍體可偷,那這些毒樹蛙如何飼養?又到哪去給它們喂血呢?

  不過我很快就想到了,這條人工湖後麵就是醫院啊,醫院裏有停屍房,停屍房裏有無數的屍體!

  可又轉念一想還是不對,我在這附近上大學四年,可卻從沒聽說過醫院裏丟屍體的,也從沒聽說有醫鬧的,我一下又陷入困境了。


  再向湖裏望去,水麵早已恢複了平靜,又變得像之前一樣波光粼粼。


  難道我剛才睡得太沉而產生幻覺了?


  越想心裏越害怕,不管是不是真的,總之我是親眼見過毒樹蛙是如何大口大口的嚼骨頭!


  想到這,我頭也不回的往醫院方向走。


  剛走回醫院的急診處大樓,就見酒店方領導、醫院領導以及幾名警察匆匆忙忙從裏麵走出來,還攙著已經哭得兩眼昏花的曲建業的父母。


  苗翠翠也跟在後麵急忙往外趕,我把她叫住,問她發生了啥事?

  她說,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曲建業的屍體找到了,我們正準備過去看。


  苗翠翠回答我的時候,並沒有停下腳步,而是邊走邊說的,可想而知,這件事的緊急程度如何。


  我跟在大部隊的後麵,穿過住院處,來到了實驗室。


  一名醫生打開實驗室的大門後,我一眼就看見正對著大門處,一張停屍床上放著曲建業的屍體。


  院方的領導剛要對曲建業父母說什麽,然而曲建業的母親打斷了他,搖著頭說了一句,這不是我兒子。


  沒錯,曲建業他母親也說出了我的心聲,雖然躺在上麵的確實是曲建業本人,但我完全確定,這人不是曲建業。


  曲建業頭發濕漉漉的,渾身上下都在向外滴水,地上都濕了一片,看上去就像剛從水裏打撈上來的一樣。


  曲建業他母親這話一出,警察的臉可就耷拉下來了,一名警察陰沉著臉說,老太太,您的心情我們可以理解,屍體丟失的時候,我們刑偵人員和這些領導們一直到現在都沒合眼,而且第一時間協調醫院和院方進行賠償事宜,我們所有人都展現出足夠的誠意,而且我們也書麵簽字了,後續會繼續給予賠償,可您這麽說,未免讓人有點寒心啊。


  警察的意思很明顯,就是在怪老太太無理取鬧。不過警察這麽說,完全沒毛病,的確,躺在停屍床上的就是曲建業,這個無可厚非。


  但老太太也說出了自己的理由,一、自己兒子沒這麽白,二、他沒有這麽瘦,所以,這不是她兒子。


  老太太說得確實有道理,根據他身上流出這麽多的水做個假設,他是掉進了水裏泡了一夜,那他的屍體發白肯定沒錯,但泡了一夜的屍體應該會浮腫,但顯然這一點不符合。


  曲建業的屍體就像被吸幹了血液一樣,瘦得隻剩下皮包骨頭。


  想到這,我後背一陣發涼,使我不禁想起了剛看見的毒樹蛙,不會是被人拿去喂了毒樹蛙,吸完血之後又把屍體送了回來?


  還有,從我們進門開始一直到現在,他的身體一直在向外滲水,這一點也完全不符合常理。


  如果僅僅是從河裏打撈出來,為什麽他身體裏不停地向外滲水?這得是喝了多少水,才能滲出這麽多?

  我想上前說明想法,卻被苗翠翠悄悄拉了回來,用眼神示意我不要說話,看著就行。


  我點了點頭,一想也是,目前還沒人注意我,萬一老兩口把注意力轉移到我身上,提出讓我賠錢,那我可就瞎了,把我賣了也賠不了這麽多錢啊。


  曲建業母親還想說什麽,卻被老頭子拽了拽衣角,兩人到一邊,小聲的交談起來。


  我看得很清楚,他們在交流的過程中,兩人時不時的往我這望幾眼,然後繼續交談。


  雖然聽不見他們說什麽,可我心裏七上八下的,是不是官差告訴他們我是嫌疑人了?所以他們正在商量,該如何向我提出賠償?

  心裏“咯噔”一下,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可慘了。


  估計其他人也是和我一樣的想法,都緊張地看著老兩口。


  他們交談完,相互點了點頭,像是達成某種約定,然後走了回來。


  可當老太太開口後,卻讓所有人為之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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