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3.填溝

  我們走近了一看,裏麵已經填了一層土,卻仍然阻擋不住土裏有什麽東西在往外拱,並且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聽起來極其瘮人。


  喬老四問,這是咋回事?土裏是啥玩意兒?

  村民說他們填土的時候還沒事兒,但填到一半的時候就聽見裏麵有動靜,緊接著就有東西往外拱,好像越來越多,看樣子像是要拱出來了,所以填到一半的時候,他們不敢再埋土了,讓張姐把我們叫了回來。


  喬老四眉頭緊皺,林知書一臉鐵青,顯然這兩位高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我心想,會不會是“毒樹蛙”?可又一想,不對啊,那東西明明是離開水就死的,昨天還親眼見到幾隻毒樹蛙在我麵前死去,怎麽一填了土,反而越來越多呢?


  正在我們愣神之際,突然,一個東西破土而出,向上彈出了幾十公分。


  隻見一隻巴掌大的“毒樹蛙”從土裏鑽了出來!


  而它的嘴裏,正嚼著一根骨頭!

  它瞪著滾圓的眼睛,一邊嚼著骨頭,一邊看著我們這邊,像是在挑釁一樣。


  頓時,我就嚇傻了,我想都沒想過,一隻蛙類居然可以吃骨頭!


  如果村長在這,估計又免不了一陣狂吐了。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胃裏一陣翻滾,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在場的村民全都看到了,一隻蛙在嚼著一根骨頭!

  露在外麵的骨頭大概有幾公分長,不到五分鍾的時間裏,伴隨著“嘎吱嘎吱”的脆響,那根骨頭被毒樹蛙一點不剩的吃到了肚子裏。


  我顫抖著問林知書,你不是說,這玩意兒吸血麽!咋……


  林知書皺著眉頭,一言不發。


  張姐看到這場麵,一下子跳到我這邊,抓著我的肩膀,一聲尖叫。


  她那一對饅頭,在我臂上蹭啊蹭的。


  可這個時候,我哪還有心思顧這些,感覺自己身體像篩子一樣在那抖。


  喬老四問,如果這些蛤蟆吃骨頭的話,那這堆白骨為何還能留到現在?


  對啊,這是為啥呢?河底的白骨已經發黑,有年頭了,如果它們好這口,怎麽還會留到今天?按理說早就吃了啊!

  這時沉默了半天的林知書終於說話了,他轉過頭問我,小陽,我問你一個問題。


  我說,您講。


  他問道,老虎、獅子吃人麽?


  我想了想,這個不好說,但我的印象裏,老虎獅子是吃人的。


  他接著說,那另外一種情況,如果把老虎獅子給喂飽了,你覺得它還吃人麽?

  這個……


  還沒等我回答,喬老四眼前一亮,他說,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之前這堆蛤蟆一直有食物可吃,但現在沒得吃了,隻能嚼骨頭了?

  林知書說,你答對了一半。


  喬老四有點不明所以,問他,那另一半呢。


  林知書說,這東西以吸人血維生,平時肯定經常有人來給它們喂血!


  我們聽他這麽一說,表示認可之外,更多的還是震驚。


  我不敢想象,用人血喂這些蛙的時候,會是什麽場麵。


  這時村民喊林知書,咋整啊?眼瞅著這些蛙全都要拱出來了。


  林知書一聲令下,填土!我還不信了,這些妖孽在土裏也能活!


  林知書說完,村民們二話不說,全都開始填土。


  剛開始還有一小部分差點拱出來,但最後隨著一把一把的土填進去,最終它們被埋在裏麵了,那嚼骨頭的聲音也逐漸的聽不到了。


  填溝的時候,我問林知書,這東西靠吸人血,可哪來的這麽多人血讓它們吸呢?

  林知書看了我一眼說,我咋知道?你還真拿我當神仙了,我隻知道這東西吸血,那也是聽父輩說的。


  聽完林知書的話,不知為啥,我總是有意識無意識的想起“賣油郎”。


  可想來想去,卻怎麽也沒法將“賣油郎”與毒樹蛙聯係到一起。


  我想到這,提了一句,不是有人來給它們喂血嗎?找人在這守株待兔,那人早晚會出現,到時候把他抓住。


  林知書說,你腦袋讓驢踢了?溝都沒了,還來喂啥血?


  喬老四張了張嘴,像是要說什麽,但最終咽了回去,沒說出來。


  我不知喬老四要說的是什麽,也不清楚,為何他想說而最終沒說。


  不過如果真的像林知書說的,溝也填了,蛙也沒了,從此太平了,那是最好的。


  下午,喬老四讓我們帶他去見識一下雙泉眼。


  到了山腳下,那兩道泉眼向外湧出兩股清泉,緩慢而溫和,周圍的空氣都隨之清新涼爽。


  我想,之前村長說過的明年搞旅遊產業,是不是要開發這裏,因為我們這個窮村子,除了這個之外,沒有任何能參觀的了。


  總不能把鎮靈塔當作景點吧?


  就算“陰人”們樂意,那遊客還不幹呢!

  看完了這,喬老四也沒看出什麽名堂,我們就往回走。


  路上我看快天黑了,問他們,啥時候去塔裏,把牌位擺好?


  我話剛一出,隻見林知書一捂腦袋,哎呀,今天太熱了,在外麵晃了一天,好像有點中暑,頭有點暈啊!


  緊接著,喬老四趕緊揉揉大腿,哎呀,我這老胳膊老腿兒不中用咯,忙了一天腿疼得直不起腰了,不行了不行了,我得回去休息。


  一看他們這樣,我就明白啥意思了。


  我說,你們咋滴,讓我自己去?

  二人不說話,一個捂腦袋,一個敲大腿。


  我心說,這兩個老家夥,這是存心整我啊!

  行吧,我去就我去,不就是擺個牌位麽,反正塔裏麵都是正常去世的老人,也沒有橫死的,它們還能把我咋樣。


  我挺起胸脯,你們行啦,別裝了,別以為我不敢去,這事兒我管了!


  一聽我這話,喬老四立刻恢複常態對我說,我跟你說啊,你要注意以下幾點,擺牌位的時候一定要按照原位置放好,不可差一絲一毫。


  我說你等等,牌位都掉下來了,我哪能絲毫不差的按原位置擺放?大概齊給它擺正了不就得了麽!


  喬老四擺擺手說,供桌上每個牌位下麵都用朱砂畫著一個方塊,這叫“牌座”,隻要你把它們放到這個方塊內即可。


  其次,從地上撿起來的時候,不要盯著牌位看,這是對祖先的尊重。


  最後一個,如果背後有聲音,不要回頭看,記住這三點,你啥事也沒有,否則……


  我問他,否則什麽?

  他說也沒啥,也就是讓你跟它們去做個伴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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