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6.萬物生長
看到她這張慘白的臉,讓我不寒而栗。
這張臉,不知要比剛才的那個恐怖多少倍!
要說之前見到的是一個絕色美人的話,那我現在見到的就是一個死去的毫無生氣的死灰一樣的臉。
她的臉色除了蒼白之外,還帶著無盡的冷漠與惆悵。
這個毫無表情的臉,總是讓我感覺她在時不時的朝我笑,可明明臉上毫無表情的。
最恐怖的是脖子那裏,不知什麽原因開了一道縫。
我甚至清楚的看到裏麵用於支撐的木條。
隨著夜風輕輕吹動,她的的腦袋時不時的向後仰一下。
與此同時,那道裂縫愈加明顯。
這種感覺,就像一個人的脖子被砍了一刀,腦袋隨時會掉下來似的。
雖然它的情緒起伏不定,可那張臉,始終保持著同一個表情。
此時此刻,我的心理防線已經達到極限。
自從我在巴羅達經曆了紙人事件之後,,我沒過一天安穩日子,沒睡一個好覺。
本以為事情都過去了,沒想到,該來的還是都來了,我不知道在巴羅達所經曆的紙人事件和這兩天所經曆的是否是同一個人所為,但我現在完全肯定,這兩者之間肯定是有聯係的。
我不知道還能撐多久,也不知道還能活多久。
當我還陷在深深的恐懼當中的時候,紙人說了一句話,讓我更加震驚。
它說,是我爺爺親手毀了一個村子,而眼前的這些墳頭裏埋著的人,就是我爺爺親手殺死的。
我嗬嗬一聲冷笑,沒再說話,我盡量保持著鎮定,我相信,我爺爺絕不會幹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
剛才她還讓我跪下,我暗想,她不會要借機害我吧?
所以,打死我也不跪!
於是我轉過身,不再看它。
女人在身後淡淡的說,隻要你跪下磕三個響頭,我就讓你回去,否則,嗬嗬……
我轉回身,你這是在威脅我?
他說,這不是威脅你,這些人是你爺爺害死的,如今你爺爺沒法再道歉,難道你不該替他還債麽?難道你不該替他磕頭麽?
這番話說得我竟無言以對。
過了良久,我對他說,跪可以,但跪完了你要回答我問題。
他很痛快的回了一個“好”!
我二話不說,雙膝下跪,衝著墳頭“邦邦邦”的磕了三個響頭,然後站起身。
我問他,這回可以了吧。
他說,不虔誠,重新磕!
我肺都要氣炸了,又跪了下來,大聲喊道,各位先人,雖然不知我爺爺對你們做過什麽,但是今天我替我爺爺向各位道歉,希望你們能含笑九泉!
說完,“邦邦邦”的又磕了三下響頭。
這次,女人算是放過我了,她說好了,你起來吧。
我起來後直接就問她,為什麽你和那個老太婆都是紙人?為什麽紙人能說話?
他淒涼的一笑,這都是拜爺爺所賜。
正是我爺爺,把他們變成這個樣子。
我問他,我爺爺到底做過什麽?能把你們變成這個樣子?
他說,這個問題不能回答我。
我又問她是什麽人?
她的回答又讓我一驚。
她說,我不是告訴過你了麽?我是你的未婚妻。
聽到這句話,我心中再次一陣草泥馬呼嘯而過。
沉默了一會兒,我壯起膽子問她,既然你是我的未婚妻,為什麽帶我來到這些墳頭前?為什麽讓我下跪磕頭?你的這些行為,完全是和我站在對立麵的,你我之間還有何夫妻名義可言?
然而女人並沒有做出解釋。
她指了指山上,讓我跟他來。
此時的它完全沒有了之前的那種恐怖感。
所以我也沒剛才那麽害怕了。
看樣子不像要害我,否則早動手了。
想到這,我就跟著它往山上走。
這時,天空呈現一抹魚肚白,天要亮了。
她讓我看遠處。
俯瞰村莊,正好看到底下是爺爺的墳。
從這個角度看的一清二楚,墳對應著那邊山腳下的“雙泉眼”。
雙泉眼分流出來的兩條水渠,正好將爺爺的墳圍住,並且向遠處流去。
就算不懂風水的人,看到這場景,也知道這是塊好地方。
紙人感歎,多少人為了爭這風水寶地,打得頭破血流。
我問她,你讓我看什麽?
她反問我,眼前的場景,難道你不覺得很眼熟麽?你再仔細看看!
聽完她的話,我仔仔細細的眺望著山腳下的村莊,頓時渾身就涼透了。
這裏……這裏正是我前幾次靈魂出竅時所見到的場景!
世上真的有這麽巧合的事情?
但緊接著我就平靜下來了,這裏是我的家鄉啊,在夢裏見到也好,或者現在看見了也好,本來就是很眼熟的,這沒什麽可大驚小怪的!
於是我決定裝糊塗,沒有正麵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問道,你說的是這個雙泉眼麽?
她嗬嗬一笑,沒有再說話。
他接著說,隻可惜啊,很多人都知道“雙泉眼”是好東西,可沒人知道,啥叫“萬物生長雙泉眼”,關鍵就在這“萬物生長”。
萬物生長雙泉眼?啥意思?
她問我,“難道就沒人告訴你,你家為什麽會搬到這個村子來麽”?
她這麽一提醒,我還真有點印象,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的確是不住在這裏的,而是從憋得地方搬過來的,至於為什麽要搬到這個村子裏來,並沒人告訴過我,對我來說也不是什麽大問題,所以我從來沒糾結過這個問題,可是現在她這麽一說,倒是讓我對這個問題有了興趣。
他不再繼續說了,讓我回去,以後沒事別再回村子了。
還有,離“印度人”遠點兒。
印度人!又是印度人!
這次我決定我必須要問個清楚!我問她,你們提到的印度人,到底是誰?能不能和我說清楚?是讓我遠離所有的印度人,還是隻遠離某個印度人?說清楚好不好?
但這個女人不再回答我的問題,隻是又重複了一遍剛才那句話,讓我回村子。
確實沒想到,他能放我回去。
本以為今天就算不死也得被卸條胳膊。
我問他,你真的放我走?
她那搖搖欲墜的紙腦袋似乎微微點了一下頭。
我真擔心,萬一哪天一陣大風,把紙糊的腦袋給吹掉了,那它還會不會像現在這樣,能說話,能走路?
我也不敢想那麽多了,既然讓我走,我就別浪費時間了。
不過,我突然又想起一個問題。
記得前天晚上,我和林知書見到她的時候,當時女人說了一句話。
他問林知書,難道你不惦記他爺爺留下的東西麽?
我就問女人,是啥東西?能不能跟我說說。
它歎了口氣,說了我也不知道,幹脆不說了。
之後,它一個勁兒的轟我趕緊走。
告別了女人,我下了山,直奔家走去。
我在想,半夜去燒狗,結果林知書再也沒見到我人,肯定得急死了。
得趕緊回去報個信兒。
在下山的路上,我的腦海裏總是時不時的浮現出那句話,“離印度人遠一點”。
我已經是第N次聽到這話了。
想著想著,腦袋都大了。
回到家後,我爸媽正在院子裏急得團團轉。
看見我回來了,他們喜極而泣,問我去哪了,怎麽連個招呼都不打?
我淡定的告訴他們沒事,林知書呢?
我爸說林知書去張太爺家找你了,但是沒找到。
果然,我沒猜錯,林知書他真是料事如神,猜到了我在張太爺家。
估計他去晚了,那時候可能我已經跟女人走了。
我爸說林知書沒找到你,也挺著急的,後來去二麻子家守夜了,你先過去跟他打個招呼吧,別讓他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