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4.又見紙人
我們背著耿濤來村長家之前,二伯就打電話從鎮上叫人了,準備送他去醫院。
直到我們完事,鎮上的人才到。
二伯跟著人家把耿濤拉醫院去了。
我有個問題不明白,耿濤怎麽跑村長家來了?
但這個問題,別說我了,林知書他也弄不明白。
但可以肯定的是,耿濤多處骨折,肯定是遭到了猛烈的撞擊。
而且肯定是冥狗幹的。
但問題又來了,狗的習性是咬人,沒聽說過撞人的。
林知書說很簡單,冥狗不是普通的狗,它的習性是根據體內的“魂魄”生前的習性來決定的。
比如說,冥狗不掉毛,拉屎沒有味道等等。
這些都是習性的改變。
聽他這麽解釋,我恍然大悟。
仔細想一想,“冥狗”這樣的產物,很有悲劇性。
魂魄也得不到安寧,動物的軀體也不受自己支配。
這不是很悲劇麽!
此時,林知書眼中流露出莫名的眼神,很悲壯。
我從沒見過他這樣,心裏有些不安。
我問他怎麽了,是不是要發生什麽?
過了好久,他才說出心裏所想。
既然有冥狗的存在,那肯定有主人。
不管主人是誰,他弄死了冥狗,主人肯定不會放過他。
要知道,養一條冥狗,不光這些年耗費巨大的心力付之東流,更是毀了他對親人的思念。
這樣的情況下,對方能善罷甘休?
而且,能弄出冥狗的人,必定是民間高人。
我一想也是,如果真這樣,那我們又多了一個敵人。
林知書用繩子勒死冥狗的那一瞬間,他肯定想到了後果。
最後他拍拍我的肩膀,說明天起身去吉林找高人,解決跪墳的事。
完了事,就離開後嶺溝,再也不回來。
他讓我盡快回巴羅達,以後沒啥事別再回來了。
林知書這番話說得我心裏酸溜溜,一種生死離別的節奏。
我問他,您不是要收我為徒麽?難道要變卦?
林知書皺眉,我啥時候說收你為徒了?
我有點著急,趕緊解釋,您不是老讓我記住這個,記住那個的麽!如果不是想收我為徒,教我這些幹啥?
林知書幹笑一聲,他說傻孩子,我讓你記住,是因為你體弱,今後遇到邪乎事,要學會自保,我根本就沒有傳授手藝的打算!
聽林知書這麽一說,我這顆小心髒啊,瞬間跌落穀底。
就像一直追求的妹子,你認為他對你有意思,可有一天她突然告訴你,對你沒感覺,隻是拿你當朋友!
心中無比的失落。
林知書又拍了拍我肩膀對我說,傻小子,現在是科技社會,你應該好好做生意掙錢,多學點知識,跟著我學這些土包子的東西有啥用?早晚得餓死。
聽他這麽說,我實在不知該怎麽反駁。
我拎起冥狗的屍體,跟著林知書往回走,準備找地方給燒掉。
回到二麻子家,念經的和尚早就走了,村長一人孤零零的坐在院子裏。
看見我們進來,他激動地不行,還埋怨我們,說好的一會兒回來,怎麽這麽久。
林知書簡單說了耿濤遇害的過程,但沒提冥狗的事情。
村長聽完急得渾身出汗,人現在怎麽樣了,有沒有生命危險?
林知書說沒事,骨折需要時間修養。
村長長出一口氣,那會兒他也聽到了外邊有動靜,但礙於守靈沒法出去,所以不知道發生了啥事,沒想到是耿濤。
我故意把冥狗放到門外,沒讓村長看到。
因為現在不能確定冥狗的主人是不是村長。
二是,村長是否知道自己家裏有一條冥狗,都是值得商榷的事。
所以不能讓他知道。
看了看二麻子家沒啥事,林知書就放心了。
他小聲說,讓我找片沒人的地方,把狗燒掉。
我痛快地應了他,拎著冥狗屍體,找了一塊地方,把冥狗架起來,一把火燒掉了。
燒得差不多了,準備回去。
就在這時,身後一隻手,抓住了我肩膀。
嚇得我渾身激靈一下,回過頭,竟然是張老太爺!
他正用那銅鈴般的大眼睛看著我。
我哆哆嗦嗦地問他,這麽晚了找我有啥事。
張老太爺一聲冷笑,說我膽子不小啊,冥狗都敢燒!
沒想到,張太爺居然也知道冥狗的事。
所以我不敢隱瞞,一五一十的說了。
是因為這家夥害人,我們才收服了它!
張老太爺沒等我說完,點了點頭,說他都知道,不用講了。
他話鋒一轉,讓我跟他走一趟。
我心裏打鼓,這麽晚,他叫我肯定沒好事。
所以我說,這麽晚了,我就不打擾您了,我先回去睡覺了。
我心裏在想,就像林知書說的,明天一早我回學校,不管以後有啥事都不再參與。
所以我鐵了心,不想跟他走。
誰知張太爺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強行帶著我走。
手腕被他抓的生疼,我說您放開,我跟您走就是了。
這樣,他才放開我的手。
我問他去哪,他說去他家。
本想跟林知書說一聲,但張太爺這個態度……還是算了。
進了他家院子,第一眼就看到了那條狗。
如果沒猜錯,絕對是冥狗。
白天來他家的時候,沒覺得什麽。
可現在,說不出的詭異感。
這種感覺很壓抑,壓得我有點喘不過氣。
我說,要不算了,有啥事明天一早我再來!
說完我就要走。
但張太爺又是一把拉住我。
他指了指屋子問我,你是自己進去還是讓我“請”你進去?
聽他這樣說,我渾身又是一顫。
大半夜的他到底要幹什麽,非得帶我來他家?
沒辦法,隻好硬著頭皮進去。
但當我走進屋子的一刹那,嚇得我扭頭就想跑!
昏暗的燈光下我看到,床上坐著一個紙人!
這個紙人,渾身金燦燦,臉色煞白,異常的嚇人。
當我轉身想跑的時候,張太爺已經堵在門口。
這下完了,不知道張太爺要對我幹什麽。
就在這時,讓我更毛骨悚然的事發生了。
身後的紙人說了一句,小崽子轉過來,我有話要問你!
我草!我心裏一萬匹草泥馬呼嘯而過!
這是真的麽?我是不是又中邪了?
誰知,張太爺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
他說,我不會害你,說話的就是我家老婆子,你轉過身去聽她說!
什麽?她是你家老婆子?
我清楚地記得,白天來張太爺家的時候,我還看見老太婆了。
怎麽這會兒變成紙人了?
我轉過頭,鼓起勇氣望向床上的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