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7.爺爺的骨灰盒
為了見凱莉,我特意買了身新衣服,又理了發,把自己完完全全捯飭利索了,買了一捧玫瑰花,在得知凱莉在家的消息後,直奔她家裏。
站在門口,興奮、激動的神情無以言表,甚至連抬手敲門的時候,都因為劇烈的顫抖而很艱難地抬起手。
門很快就開了,凱莉出現在我麵前,還是那張漂亮的臉蛋,頭發梳了上去,露出額頭的她,比以前顯得更漂亮,隻是她的臉色不太好,比以前更瘦了些。
見到我之後,凱莉臉上的表情複雜交織,有驚喜,有高興,有愧疚。
我們兩人緊緊地抱在了一起。
我和凱莉訴說著這些天的遭遇,並且告訴她,我身上的蠱毒已經治好了,我也知道了她是為了為我保命才會假裝背叛我。
凱莉對於這件事很愧疚,一直不停地對我說抱歉。
凱莉告訴我,這些天來,錢德旺和陳燕把店生意一直經營得不錯,他們兩人也掙了不少錢,我負責的國內的代理商也還是那些人,所有的事情都沒有任何改變,當然,為了不節外生枝,他們沒有任何人知道我去哪了,包括錢德旺和陳燕兩人,就連我父母都不知道。
日子總算恢複了正常,有時我心裏總在想,在部落的這些天,不管怎樣,人家把我的蠱毒治好了,是不是應該為他們做點什麽?
可是再仔細一想,恐怕這輩子都不會再有機會去那個原始部落了,所以我心裏隻能默默地對他們說聲抱歉,包括那位“妻子”艾妮。
這件事對於我來說,始終是一個遺憾,不管怎樣,我心裏都有些內疚。
我回來的真是時候,一周之後是我爺爺的三周年紀念日,這個日子對於我們這邊來講是個非常重要的日子,一般沒有特殊情況的家人都必須要參加,而且舉行儀式的時候會非常隆重,就和親人剛去世時候是一樣的。
二伯和嬸子帶上侄子小糖豆,我們三人提前一天趕回了成都老家,一起去參加爺爺的三周年紀念日。
話說,我們老家的規矩都是土葬,但爺爺在外麵漂泊了那麽多年,無法將遺體運回國內,隻能在當地進行火化,然後把骨灰盒拿到老家埋掉了。
我們趕到家的時候,已經搭起了大棚,紙牛紙馬的不計其數,弄得非常隆重。
因為爺爺去世的時候沒法在印度大辦,所以回來後就匆匆下葬了,當時家人商量著等到三周年的時候再大辦。
明天是正日子,家裏會擺流水席,宴請賓客。
但沒想到的是,晚上就出事了。
晚上睡不著,想著爺爺的音容笑貌,想起小時候夏天的晚上,爺爺偶爾會回國一次,每次回來他總是抱著我玩,拿著大蒲扇一邊扇著,一邊給我講民間小故事。
爺爺去世的這兩年,我的生活節奏太快,沒有太多的時間去想念他老人家,現在回到家裏,突然想起爺爺,想著他老人家慈祥的麵容,心裏很不是滋味兒。
伴隨著無聲的淚水,我昏昏沉沉的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隱約聽到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而且聲音越來越大。
睜開眼仔細辨認方向,聲音好像從院子傳出來的。
看了看表,那時才淩晨兩點多,這大半夜的難道進賊了?
本來我不想理會,可這聲音就像在我耳邊似的,讓我不得不出去看看。
我迷迷瞪瞪的打開門,看見院子好像有個影子晃來晃去,而且聲音就是從那傳出來的。
我喊了一聲,沒人答應,於是我打開了屋簷下的門燈。
這下我看清楚了。
好像有個人坐在院子中間做木工活兒。
當時睡眼朦朧,也沒看清楚,就覺得這人眼熟,還穿著一身黑衣。
突然那個人抬起頭,望向了我!
霎時間,一股涼氣從腳後跟一直冒到頭頂!不是別人,正是我爺爺!
他身上穿的黑衣分明就是火化時候身上的那身睡衣!
剛才還迷瞪的我,此時瞬間清醒了,我嚇得兩腿發軟。
盡管是我的親爺爺,可是這樣的場景,著實是把我嚇到了。
我不敢多想,扭頭就朝屋裏跑。可我還是晚了一步!我感覺肩膀被一隻枯瘦的手抓住了。
我回過頭,一張布滿皺紋的蒼老的臉,在衝我陰笑,幾乎是臉貼臉……
受到過度的驚嚇,眼前一黑,我失去了知覺……
當我醒來時,才發現,原來是場夢,我好好的躺在床上。
這夢太真實,以至於後背都濕透了。
我心想,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我是太想念爺爺了,才會做這樣的夢吧,我準備翻個身繼續睡。
翻身的過程中,手無意中拍打到一個東西,好像這東西就在我身邊。
而且我好像聞到一股新鮮泥土的味道。
我下意識的摸了摸身邊那東西,心裏頓時有點害怕了。
因為我感覺,摸到的東西像是一個人硬邦邦的盒子。
我顫顫巍巍地伸手夠到了燈的開關。
當我打開燈的一刹那,嚇得我忍不住連續狂叫!
在我的枕邊,擺放著一個黑漆漆的骨灰盒,上麵還帶著新鮮的泥土!
我連滾帶爬的下了床,不知道自己喊了多少聲。
很快,房屋門被打開,我爸和二伯闖了進來。看到這情景,他們和我一樣,全傻了!
直到這時我才知道,爺爺是真回來了。
二伯是見過世麵的人,但眼前這個突發事件,讓他呆若木雞。
就更別提我爸了,他都快嚇尿了。
有幾個暫時住在家裏的親戚,聽到動靜也陸續闖了進來。
大家看到放在床上的骨灰盒,到處都是泥土,有的直接嚇哭了,有的嚇得跑了出去,頓時亂成一鍋粥。
而我,大腦一片空白……
過了許久,我爸才第一個緩過神,告訴大家不要聲張,以免傳出去讓人說三道四。
我第一反應就是去請林知書。
我支撐著從地上站起來,不敢耽擱,開車直奔林知書家。
這會兒天蒙蒙亮,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感覺到處陰森森的。
雖然是夏天,可我後背陣陣發冷,這感覺襲遍全身。
我可能真的被嚇壞了。
到了林知書家門口,我已經喘得上氣不接下氣。敲了半天門,才把林知書叫醒。我又不敢聲張,生怕被別人聽到。
林知書問我咋了,我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了他。
他聽完眉頭一皺,轉身拿起一堆家夥事,跟著我直奔墳地。
我們到爺爺墳地的時候,長輩們都已經在這了。
我想象中爺爺的墳頭肯定會被挖得亂七八糟的,不知道是哪個缺德帶冒煙的人把爺爺骨灰盒挖出來,放到了我的床上。
可當我看到爺爺墳頭的時候,心中不免一陣奇怪。
並不是我想象中的一片狼藉。隻有墳頭頂部有個小洞,大小最多隻夠一人進出的,看樣子不像是被人挖的。
我還想再進一步看看,但被我爸給轟走了,他說我天生體弱,不讓我在這待著。
我不敢不聽他的,雖然想一探究竟,但父命難違,隻好先回家。
過了中午,一行人才疲憊不堪地回來了,身後還跟著林知書。
我爸說事情弄完了,已經重新給爺爺下葬安頓好了。
聽到這我才稍稍放心,祈禱別再出事了。
吃飯間,氣氛很尷尬,可能大夥都不知道該說啥,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我沒話找話,問大家,知不知道是誰幹的?
可在場的人都搖搖頭,我爸耷拉著臉,讓我別多嘴。
看來這一上午他們是一無所獲。
林知書自始至終都沒怎麽動筷子,一直緊皺眉頭。
二伯讓大夥都想想,我們家是不是得罪過什麽人,或者爺爺生前得罪過誰。
二伯的意思很明白,他懷疑是有人蓄意報複。
但大夥的說法很一致,我們張家向來沒和任何人結過梁子,爺爺離開村子這麽多年,更不可能跟誰有過節。
長輩們七嘴八舌的談論了起來,我也插不上話,就在旁邊聽著。
最後林知書有點繃不住了,他打斷了大家,說我爺爺不是被人挖出來的。
頓時大家就都愣了,包括我在內。
不是被挖出來的,難道還是自己爬出來的?
林知書一拍大腿,沒錯,張羅豐就是自己出來的。
聽到這,我們大家都楞了,骨灰盒自己長腿爬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