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6.飛馳而過的汽車
我們離開了大宅院，向前走了好幾條街，到了一個叫做閶門的地方時，已經黃昏了。
這個西園是一片菜園子，外麵是泛黃的高牆，裏麵種的果樹，蔬菜，都有。
這片地方很大，可唯獨沒見到小花。我大聲喊了幾嗓子，也沒見到小花人在哪，倒是有好幾個在施肥的園丁向我瞪眼睛。
我們還想再叫時，隻見一個人向我們匆匆地奔了過來。
我還以為那是小花，可仔細一看，我才看清，原來是司機老張。
一看見是老張，這就尷尬了。
因為我出來的時候，是向他們說我隨便出來走走的，當時老張就在四姨旁邊聽著我們說話。
可事實上，我們說了瞎話，又在這碰見老張，讓我倆真的是感到很尷尬，不由自主，麵紅耳赤了起來。
我還想掩飾過去，假模假樣的假裝驚奇地問，老張你怎麽來了啊。
可是老張卻說，：二位少爺，小花已經回去了，你們也跟著我一起回去吧。
我和小寶這個氣啊，不是說好了來西園見麵，有事要和我們說麽，怎麽沒見到人，又回去了呢？拿我們當猴耍呢？
我忍著氣，無可奈何地問，小花為什麽回去了？
老張說，四姨知道她來了，派人給她接回去了，時候不早了，你們也趕緊跟我回去吧，黑燈瞎火的，再碰到什麽不該碰的東西就不好了。
我心裏一驚，趕忙問，會碰到啥？
老張趕忙說，二位別見怪，你們是年輕人，當然不信，可是我相信，其實，唉，也不由你不信，賈公子他……
老張嘴裏的賈公子，肯定就是賈二毛了。
他剛說出賈二毛的名字，好像感覺自己說漏了嘴似的，趕緊住嘴，不再往下說了。
小寶立刻抓住了老張質問著，你告訴我們，二毛到底怎麽了？
老張此時的表情，在漸漸加濃的暮色中，可以說慌張到了極點，我從來沒見過一個人緊張到這種程度的。
可我和小寶已經顧不得老張那副可憐相了，小寶進一步逼問，告訴我們，賈二毛到底怎麽了。
老張的身子，開始發起抖來，說話都顫抖了，仍然堅持著說賈二毛沒事，很好。
我靈機一動，趕忙問，那小花呢？她出什麽事了？
老張一臉茫然，小花？小花很好啊，她能出什麽事？
通過老張回答的這兩個問題時的語氣，我就明白了，賈二毛肯定是遇到事了。因為當我問及他賈二毛時，他神色極其慌張的否認，然而提起小花，他卻是一臉茫然，那說明小花什麽事也沒有。
我冷笑著說，老張，你為啥要撒謊。
老張忙雙手亂搖，不敢，不敢，陽少爺您可是賈公子上等貴客，我怎麽敢撒謊。
見狀，小寶說，好，那你就告訴我，你如果不告訴我，那我就找老太太告你的狀，說老張不是個東西，我們不住了，我們要回去。
果然老張身子劇烈顫抖了一下，臉色更難看了，可沒想到的是，他仍然堅持著說，賈二毛沒事，他很好。
我大聲質問他，不要再撒謊了行不。
老張畢竟是一個老實人，他呆了一呆，沒錯，我是在說謊，但你們死了這條心吧，不管怎麽問，我堅決不說。
我是真生氣了，我說行，你厲害，我這就去找老太太告狀，讓你失業！
老張更慌張了，說我不怕失業，可是你們千萬別再打擾老太太了，這兩天她已經夠傷心的了。
小寶問，老太太因為啥事傷心？
老張說因為賈二毛，他隻說了這三個字，發現自己又說漏嘴了，趕緊住口。
我們倆已經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看來這賈二毛真的遇上事了。
還是小寶見的世麵多，他套老張的話，你也別瞞著了，我們其實早就知道了。
老張真是個老實人，立刻瞪大眼睛說，什麽？你們……真的知道了？
小寶說當然，剛才我隻不過是試探你的，想不到四姨吩咐你不要說，你果然是守口如瓶，這樣的人值得信賴！
老張忙說，不是四姨吩咐，是老太太親口吩咐的，王少爺，你……知道了？這是誰對你說的？
小寶冷笑著說當然會有人跟我說了，不過我不能告訴你是誰說的，如果說了，那個人很有可能就在這幹不下去了，你說對不。
老張剛忙點頭說是，不過，既然你們已經知道了，難道你們不害怕麽？
聽這話，我心裏一驚，這賈二毛發生什麽事了，老張居然問我們怕不怕？我想，不管遇到什麽事，總不會比上次那事更可怕吧？於是我說，有啥可怕的，賈二毛想當初也是從生死線上掙紮過來的人，還能有啥事能讓我們更害怕？
老張唉聲歎氣的說，我不知道你們說的是啥，但說實話，這件事對我們上上下下的人來說，都非常害怕。
我倆是越聽心裏越緊張，看來害怕的還不止老張一個人。
正當我們準備聽老張接著講的時候，西園的管理員走了過來，說你們請回吧，已經很晚了我們這要關門了。
我們幾個上了車，老張一邊開車，一邊接著說，賈公子好端端的一個人，竟然被狐仙給迷上了，哎，造孽啊。
我和小寶對望了一眼，就明白咋回事了，我倆全都笑了。
說起狐仙，肯定是家喻戶曉的了。在我們國家不論南北，都有狐仙的傳說，有一本著名古典“聊齋誌異”裏說的就都是狐仙的事。
我記得很小的時候，奶奶給我講故事，那時候我還隻有八九歲，奶奶就跟我們說，叫千萬不能得罪狐仙，當時，我自然是不相信有狐仙這件事的，為了讓我們相信，還給我看了二十多隻雞蛋殼。
那當然不是普通的雞蛋殼，那是完整的雞蛋殼，殼上連一個小孔也沒有，但卻是空殼。
奶奶告訴我，這就是狐仙吃過的雞蛋。
的確，因為我想不通為什麽連一個小孔都沒有，而蛋黃、蛋白便不知去向的原因，所以到底有沒有狐仙的存在，我一直以來也是將信將疑的態度。盡管奶奶老給我講狐仙的故事，可自始至終也沒見過狐仙到底長啥樣。
為了緩解緊張的氣氛，我和小寶大聲笑了起來。
老張卻很嚴肅，你……你們笑什麽？你門別笑啊！
我此時笑得都快喘不上氣了，我說老張，你說二毛被狐仙迷住了，我看，他不是被狐仙迷住了，你是有所不知，這小子放蕩不羈，風流成性，恐怕是被哪個狐狸精給迷住了吧？哈哈哈……
聽完我的話，小寶也是哈哈大笑起來，我倆笑了半天才算是緩過來。
可是，狐狸精這仨字剛一說出口，老張的身子一震，猛地一腳急刹車停住了，對我說，你們年輕人可不要胡說啊！
我看他嚇成那樣，隻覺得好笑，老張啊，你怕啥？對狐仙妹妹大不敬的是我，就算找也會找我，你緊張啥。
老張歎了一聲，哎，我就是替你擔心啊，如果你要變成像賈二毛那樣，後悔你都來不及了啊！
說完，老張搖了搖頭，繼續開車。
王小寶小聲跟我說，看老張這表情，似乎小寶被這狐狸精迷得都暈頭轉向了。
我停止了笑，對老張說，你也別太精神緊張，剛才我們還打電話呢，他啥事兒也沒有。
老張說，你是有所不知啊，他好的時候啥事也沒有，一旦發作起來嚇死人。
老張剛說完，我正準備繼續問他的時候，突然後麵急速駛來一輛汽車，不停地按著喇叭，還拿大燈晃我們，好像有啥急事似的，從我們旁邊超了過去。
就在那輛汽車與我們擦肩而過的同時，我看到坐在車裏的人，正是賈二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