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1.滾雞蛋
一路上我們沒多說話,大踏步跟著他回到了暫時落腳的地方。
進屋後,發現屋裏有三個年輕姑娘和一個老婆子。
讓我眼前一亮的是,那三個姑娘一個賽一個漂亮,身材高挑,尤其是他們三個胸前那一對,在我眼前晃來晃去,感覺隨時要從他們的衣服裏蹦出來似的,看得我口水直流。
旁邊那位年歲稍長的婦女雖然看起來歲數大些,但皮膚很白,風情萬種,胸前那對似乎比那幾個年輕姑娘的更加堅挺、圓潤。
真是沒想到,苗寨的女人竟然如此的美麗豐滿。
年長的婦女做了簡單的介紹,這三個女孩是她的女兒,大的叫阿朱,老二叫阿玉,老三叫阿花,年長婦女叫婉清。
剛才福祿叔帶著他們幾個下山的時候,正好碰見下田回來的婉清,於是他們就打聽,哪裏可以借宿,說明了來意之後,婉清就帶著他們來到了自己的家,也見過了這些姑娘。
聽完婉清的話後,我聽出來了,福祿叔他們肯定沒問被蛇咬的事,因為我看到,他們一個個的褲襠撐得那麽大,而麵前又是幾位小姑娘,他們肯定是開不了口,不知道該從哪問起。
那幾個姑娘也是非常熱情,又是沏茶又是倒水的,還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招待了我們。
酒足飯飽之後,還是我開了口問起了大蟒蛇的事情,我試探性的問道,附近有沒有一條巨大的蟒蛇?
婉清說確實有,很多村民都見到過,聽說那條蛇經常出沒於山裏,專門攻擊年輕姑娘。
聽到這我們就笑了,說難道蛇也是個色鬼,難道它也能分辨出男女?
婉清說,你還真說對了,據說這條大蟒蛇成精了,大家都知道是一條淫蛇,雖然它攻擊女性,但也不會對別人造成傷害,頂多就是和人類玩會,就自己走了,但是千萬別招惹它,一旦惹急了它也會咬人,而且被咬的人就會中淫毒。
“淫毒?”我聽到這,趕緊追問,什麽是淫毒。
說到這,那幾個姑娘的臉就紅了,婉清有點不好意思,含含糊糊的說了幾句,我們頓時就明白怎麽回事了。
婉清說,這淫毒如果不解,七天之內必將暴斃身亡!
聽完這些,我們全都傻眼了。
最後,還是我岔開了話題,我又問到了關於蠱王的事情。
婉清說,蠱王其實並沒有傳說中的那麽神秘厲害,此人是一個老太太,這裏的人都知道她,苗寨的人大部分都多多少少懂得一些蠱術,蠱王隻是比他們懂得更多一些而已,其他的也沒什麽。
我問婉清,能否帶我們引薦一下,家裏還有三具死屍等著我們去解屍毒呢!
婉清笑了笑說,這個蠱王老太太來無蹤去無影,根本不知道她人在哪裏,這樣吧,你們今天先休息,明天給你們打聽打聽去。
看到婉清這麽說,我們也不好說什麽,於是就這麽散了,我們商量著這事今天放一放,等明天再找時機尋求他們的幫助。
吃完飯後,我看見阿朱在收拾碗筷,看見她那勤快的樣子,我心裏就在想,這也就是封閉的苗寨,如果在城裏,男人們全出去打工,把媳婦扔在家裏,這樣的媳婦估計早就被人搶跑了。
阿朱見我一直盯著她,羞答答的對我說早點歇息,這些瑣碎的小活都是女人的事情,不用勞煩我了。
夜,已經黑了下來,我閑來無事,在屋裏也憋得慌,就出來轉轉,順便看看這異鄉的苗寨夜景,感受異鄉的風土人情。
寨子裏夜出奇的靜,空氣又是出奇的好,到處都是花草芬香,清新的泥土氣息撲麵而來。山裏的空氣就是好。
最美的就是天空中掛著一輪明月,又大又圓,旁邊點綴著無數的星星,就像無數的眼睛一眨一眨。遠處山上的樹林也被皎潔的月光撒上銀白色一片,淒婉,幽靜。
那些吊腳樓也到處分布著,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寂靜,一些不知名的昆蟲發出混合的叫聲,就像在演奏一場壯觀的交響曲。
山上的泉水流下來形成一條小溪,向遠處流去,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
這時,我看見阿朱站在小亭子內,望著遠方,不知在想什麽。
我輕輕走了過去,問她在幹什麽,我突然的到來給阿朱嚇了一跳,不過一看是我,她很快就笑了,和我聊了起來。
從沒話找話到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我想著既然來了就多了解了解這裏的風土人情,說不定還對今後的神嬰生意有所幫助。
最後我們聊到了蠱,我問她到底什麽是蠱,你們用蠱幹什麽用。
阿朱說,其實苗族並不是所有人都下蠱的,至少在他們這個寨子是這樣的,他們苗區分青苗和黑苗,青苗大部分都會治病看醫,而黑苗……就是蠱了。
苗族,是這個少數民族的一個統稱,裏麵的分支分多很多,大概分的有生苗,熟苗,生苗,是指未被漢化的,一直生長在苗寨裏,幾乎與世隔絕的苗人,他們有自己的語言,他們彪悍,血性,義氣,能用生命捍衛自己的家園,至今不與外族通婚。但也有極少數的入贅郎。熟苗,是指被漢化了的苗人,除了還保留著自己的服裝,自己的飾物,其它的幾乎與漢人相同了,苗語,也隻有奶奶輩的會說了。比如我,就是熟苗。
苗人分族分的細,也分成峒,有族長,峒長之分。其中最讓我感到害怕的,是蠱苗。也是後人一直傳說的,會下蠱害人的,也就是黑苗,黑苗和青苗並不是代表民族的意思,而是相當於好人和壞人的區別。
傳說中有很多都不是真實的,並非所有苗族人都會下蠱,隻有蠱苗一族,才精通蠱的運用。蠱族的族長,也沒有誰敢得罪,蠱族的苗女,最好也不要亂惹。她們熱情似火,如果你不想玩真的,就不要動情。
阿朱親口給我講了幾個關於他們寨子的故事傳說,為了看起來方便,下麵我使用第一人稱,裏麵的“我”就是阿朱。
其實關於蠱,很多人不相信,覺得那很無稽,我其實也不信,因為我覺得,那種東西,無法解釋。可我十歲的時候,親身經曆過一次。
我小時候,住在一個小巷子裏,巷子門口,有個賣瓜子的老太太,小時候皮,老是去偷她的瓜子,或者買一毛錢的,要多抓一點點。有一天我又抓了人家的瓜子,回家就肚子痛,去醫院,醫生檢查不出任何問題,這時候外婆說,不好,怕是中蠱了。
我們回到家後,外婆就揭開我衣服,摸我的肚子,跟媽媽說,不對,是蟲蠱,阿朱得罪誰了?下那麽重的手?我也沒辦法,隻有請下蠱的人了。外婆的娘家在山裏,是生苗,外婆本身,也會下一些小小的蠱。但會下蠱的人,未必能解別人的蠱。而且很多蠱,隻能下的人自己解,外人解,一個不小心,反噬了,別說解蠱了,連自己都搭進去了。
於是外婆開始問我,是不是得罪了什麽人,有什麽老頭老太太之類的對著我嘴巴亂動。
如果去苗人聚集的地方,看到莫名其妙的人對著你動嘴巴,那麽不管他是不是在下蠱,都請用拇指掐好自己的中指,那樣的話,很小的蠱毒,是可以防的。又或者,在人家家裏亂吃了什麽東西沒有?蠱不是空氣傳播的,它必須有個介質,要麽就是觸碰你的身體,要麽就是放蠱人接觸你吃的東西,暫且當蠱類似於細菌吧。但它絕不是細菌。
外婆這樣一問,我想起了那個賣瓜子的老太太,今天好像很凶,買完瓜子多抓一點的時候,掐了我手指頭。我就跟外婆說了。
外婆馬上就出門了,過了一會,外婆和那個老太太進來了,外婆不停的在說一些我聽不懂的話,估計是求那個老太太高抬貴手之類的。然後又走到床邊,作勢打了我幾下,媽媽後來說,我還挺會做戲,哇哇的哭的那叫一個慘。但我現在回想起來,我覺得當時我絕不是做戲,我是真的害怕,肚子又痛。
那老太太估計也不是什麽壞人,覺得給我的教訓也夠了吧,就坐到床邊,吩咐我外婆去煮三隻雞蛋,準備三根沒用過的紅線。叫我媽媽,給她倒杯酒。苗人嗜酒,不管男女,不管老少。我也嗜酒。她拿了酒,一邊喝,一邊數落我媽媽,我媽媽隻管一個勁的說“是,您教訓的是。”
這時雞蛋煮好了,外婆把三個雞蛋放在涼水裏,那老太太把紅繩子綁在雞蛋上,撩開我的衣服,我很害怕,我不知道她要做什麽,我死命的瞪著她,隻見那老太太,拿針尖刺了自己的小手臂一下,把血滴到雞蛋上,並不是像電影裏那樣咬一下自己的手指,就出血了,外婆說那都是假的,一般都是用針,或者小刀,弄小手臂的。還有,那老太太的手臂上,紋有蠍子,那圖案,到現在我還記得。
血滴到雞蛋上後,融在了紅繩子上,那老太太把雞蛋在我肚子上滾來滾去,一邊滾一邊念念有詞,就這樣滾了三個雞蛋,滾完後問我,肚子還痛麽?我這個時候才回過神,肚子神奇般的不痛了。我說,不痛了。那老太太又坐下喝了一口酒,和我外婆說了幾句話,媽媽就送她走了。
這些,都是媽媽後來告訴我的,我的記憶裏,對這些經過,已經淡忘了,除了那紋身,和那種說不出來的痛。。
可讓我怕了十多年之久的,是那三個雞蛋············外婆等媽媽回來後,就叫媽媽坐在我旁邊,然後叫我們一起看她剝雞蛋。雞蛋剝開後,很正常。等外婆把蛋白一點點弄掉後········蛋黃不見了,真的不見了!
本來應該是蛋黃部分的,竟然是一堆堆還在蠕動的白色的蟲子,我害怕的大叫起來。
那種場麵,我這輩子估計都不會忘記。
外婆說,果然猜對了,是蟲蠱。這個蠱,如果不是下蠱的人親自解,別人來解,蟲蠱會隨著解蠱人的手,再次進入。這個老太太,太毒了,以後看見她,有多遠,就躲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