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事前準備
最後是我打破的僵局,我說這麽著吧,先埋一塊兒,錢德旺老姑手裏那個先留著,要是再出事,那就一塊都埋了,反正也出不了大事兒。
大家一致點頭同意,隻有錢德旺老姑低頭不語。
林知書看我倆是這種反應,笑了笑接著告訴錢德旺他老姑,你不用太心疼,這玩意在地下埋個兩三年的再挖出來,到時候找個道士貼個符再鎮一段時間,就可以繼續戴了,這是老銀匠和他說的。
錢德旺一聽林知書說將來還再挖出來,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臉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哀求著林知書,不要再挖出來了,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它了……
林知書沒理他,回到了正題上,直接攤牌問我們倆誰去埋,我和錢德旺推來推去,誰也不願意去。我不是害怕什麽,而是我覺得這段時間已經幫他夠多的了,錢德旺不但不領情,還推三脫四的,我心裏頓時就有點生氣了,當時就撂下一句話,反正我不去,誰愛去誰去。讓我生氣的是,我的話都說得這麽直接了,這孫子還是一口咬死,不去!我真是一腳踹死他的心都有。
最後,我們倆的眼神齊刷刷的望向錢德旺他老姑,那意思是,你去吧!
老姑這個氣啊,估計心裏暗罵錢德旺大逆不道,連自己的老姑都坑。
沒等他老姑回話,林知書一擺手,你們誰都別去了,我去!我一聽林知書這麽說,趕緊阻止他,勸他不能去,還不如我去,真要是出了什麽事我也能跑得快,可林知書這老胳膊老腿,我真舍不得再讓他跑前跑後了。不得不承認,我真是個大孝子,比那個煞筆錢德旺強多了。
最後錢德旺他老姑陰沉著的臉終於爆發了,她隻撂下一句話,不埋了,兩個都不埋了!
我們幾個全都愣在了那裏,不知道該說什麽了。我心裏很清楚,這一對兒銀飾品在錢德旺他老姑眼中是什麽樣的地位,她突然變卦,完全可以理解。
最後實在沒辦法,隻能先把他老姑送走,我們再想辦法。
接下來的這幾天,每天晚上都有邪乎事發生,每件事都是衝著錢德旺來的,把我給折騰得夠嗆,黑眼圈都出來了。錢德旺也是天天給他老姑打電話,但得到的回複就是倆字:沒戲!最後幹脆連電話都不接了。我問林知書咋整,這事不能再拖了啊,我都快崩潰了。林知書也搖頭,說再想想辦法。
本來錢德旺他爹的死對他老姑打擊很大,好不容易走出了這個陰影,結果我們現在又去打擾她平靜的生活,搞得雞犬不寧,我們都很自責。
我實在沒轍了,提議幹脆把銀飾品給砸了得了,不能留著了。林知書瞪我,說我是不是找死?看熱鬧的不嫌事兒大!
我突然眼前一亮,有辦法了!不過這個辦法有點缺德。
我告訴林知書和錢德旺,我去他老姑家扮鬼“托夢”,讓他老姑同意交出銀飾品埋了。
誰知話剛一說完,林知書就破口大罵,你特娘的缺不缺德?這缺德到家的事兒你也幹得出來……林知書緩了緩,又說:算我一個!
我這個汗啊,都快從頭流到腳了,林知書簡直就是個老不正經!
我們幾個商量了半天,覺得目前隻有這個辦法最靠譜了,但我還有點擔心,錢德旺他老姑夫是個大老粗,萬一被他老姑夫發現了多尷尬啊,錢德旺說沒事,他老姑夫睡覺死,咱們半夜去,不會有事的。
既然錢德旺這麽說,那我就放心了。接下來找了幾塊白布,由林知書裝鬼假裝托夢。
晚上我們坐車去了錢德旺他老姑家,等到淩晨一兩點的時候,我們三個翻進了院子。
老姑臥室的窗子沒插著,所以林知書輕而易舉的把窗子打開了,整了整頭上裹著的白布,側著身站著,不讓裏邊的人看見,以免一會被揭穿。
我聽見一陣驚天動地的呼嚕聲,不用想,肯定是錢德旺他老姑夫的鼾聲了,我心中一陣竊喜。
我和錢德旺躲在牆根下,林知書開始小聲呼喊著錢德旺他老姑的小名,她這個小名,隻有錢德旺他爹叫過,除此之外沒人叫他小名。
還別說,林知書這幾聲“叫魂”真像那麽回事,這黑燈瞎火的聽得我自己都渾身發毛。
果然,沒一會我就聽見臥室裏傳出他老姑的聲音,好像在說,大哥是你麽?
林知書趕緊小聲回答,是我是我。由於我們靠近牆根,根本聽不見裏邊的人在說什麽,隻聽見林知書說啥,那銀飾品把你哥哥我害得好慘啊,陰氣太重了,趕緊埋了吧,哥哥就求你這一件事,一定要答應哥哥……
差不多五六分鍾的時間,對話就結束了,林知書像個老小孩似的捂著嘴想笑沒敢笑,輕輕關上窗戶,衝我倆招手,趕緊撤,事情已辦妥。
我們順利地又翻牆出去了,走了很遠之後,我的心才算是踏實下來。林知書高興地說,等著好消息吧。
本來林知書和錢德旺建議直接回家,但我提議咱們就在這等,明天一早肯定有信兒,到時候咱們直接過去拿東西。
於是我們在縣城的一個小旅館湊合了一宿。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還沒睡醒,錢德旺刺耳的電話鈴聲就響了起來:“親愛的,你慢慢飛,小心前麵帶刺的玫瑰……”
我們三人一骨碌就從床上坐了起來,錢德旺看了看手機,說是他老姑,就趕緊接了電話,錢德旺一臉開心的樣子,可是說著說著,他的臉就陰沉了下來,看到錢德旺這表情,我心裏咯噔一下,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掛了電話,錢德旺雙眼無神的看著前方說了一句,老姑出事兒了……
嚇得我和林知書騰地一下從床上跳了起來,我趕緊問他咋了。
可就在這時候,錢德旺陰沉的臉突然間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大聲說,哈哈哈,你們上當啦,我逗你們玩呢,老姑同意把銀飾品給埋了!
我草泥馬!我和林知書二話不說,把錢德旺埋進被子裏就是一頓胖揍,麻痹的,這幾把孩子太特娘的欠揍了。
打夠了之後,錢德旺說剛才他老姑在電話裏說他爹昨晚給她托夢了,讓她把銀飾品交出去埋掉,錢德旺還假模假樣的安慰他老姑,別瞎想了,哪有托夢這一說,結果他老姑還特別認真的說,早上醒來為了證實這事,他特意問老姑夫,半夜有沒有聽到啥聲音?他老姑夫的回答是沒有!所以他老姑非常堅定地說是錢德旺他爹給托夢了。
我心說,他老姑也真是糊塗蟲,瞧你問這人!呼嚕打得震天響,別說林知書那麽小聲說話了,就算是在他老姑夫耳邊放炮竹,恐怕他也聽不見!
沒過多會他老姑又來電話,說這就給你們送過去,錢德旺連忙說不用了,我們馬上就到!
差不多十分鍾就到地方了,錢德旺他老姑一臉茫然的問我們,從村裏過來怎麽這麽快……
我和林知書慌慌張張的給搪塞過去了。這次錢德旺他老姑倒是不含糊,沒再墨跡,把那塊銀飾品拿出來交給了林知書,隻要能讓錢德旺他爹安心的走,我們願意幹啥就幹啥。
我們帶著錢德旺他老姑回到了村裏,林知書小聲和我說,雖然這事辦得不地道,但也是為了大家好,希望錢德旺他爹在天之靈不要怪罪。
路上我看錢德旺一直顯得特別緊張,他的手一直在握拳,腦門也出汗了,不知道為啥他這麽緊張。
我問他咋了,錢德旺憋了半天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說他已經決定,一會翻圍牆進去把銀飾品給埋掉,就算冒著生命危險,也拚了,不再給我們添麻煩。
那個牆裏麵曾經是一片果園,但聽說裏麵挖出過很多白骨,而且還經常有鬧鬼的,所以後來就砌了牆,荒廢好些年了。
我拍著她的肩膀誇他好樣的,他能這麽說,我心裏也算是寬慰了不少,心裏的那口氣也就散了。
可這時林知書卻哈哈大笑起來,我們都問他你笑啥,林知書說昨天在試探我們,看看誰有這個勇氣把東西埋河邊去,其實完全不用埋河邊。
聽林知書說完這個,錢德旺一屁股就坐地上了,不停地擦著汗,嘴裏一直念叨著,太好了不用去河邊了,太好了不用去河邊了……可見,錢德旺對圍牆裏是有多大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