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上山
基蘭和凱莉硬著頭皮坐在堂屋中，屋裏屋外全是村子裏的人。
他們並不知道這兩個小娃娃為什麽要把他們喊過來，但守夜第一天和第二天是事情實實在在發生過事情。
甚至在第三天白天，徐二上山采藥又受驚。
再加上基蘭和凱莉不顧全村人的不滿，硬是把人都拉到吳福家守夜，大家再傻也知道裏頭有些貓膩了。
吳福一家子受過基蘭恩惠，所以不好上來問。
茶客年紀大了，倒沒什麽顧忌，猶豫了一下，問：“是……是不是發生了什麽？”
基蘭被問住。一時半會不知道怎麽回答。
凱莉上前說道：“您老人家先別問，等老爺子下葬了。就全告訴你。”
茶客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將疑問都吞到肚子裏，開始和村子裏的人說話。
好在的是，村裏的人口並不多，擠著的話，剛好把吳福家塞滿。
一行人忐忑等到半夜。沒有事情發生。
但就在眾人鬆懈了的時候，外麵忽然有個影子一閃而過。
大夥還以為看花眼了，結果下一秒，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出現在院子門外。
韓大爺畫的跟鬼似的，臉上白粉厚重，臉頰邊兩團腮紅和嘴唇都鮮紅如血，看上去和假人並沒有什麽區別，手中還捏一把刀，似乎準備自殺或者殺人的樣子。
她就這麽突兀的出現在吳福家門外的黑暗中。
屋裏的女人瞬間尖叫起來。
凱莉大吼一聲：“安靜！”心想。這女人還真是瘋了，大晚上在外麵拿把刀想幹啥？殺人？
捋起袖子出去。
基蘭點點頭，讓他小心。
凱莉壯著膽子走出去。結果出去一看，頓時傻眼了，外麵那東西不是像紙人。而是就是一個紙人。手上拿著的刀，也是一把紙刀。
凱莉轉頭疑惑往裏頭看：“怎麽辦？”
基蘭驚恐指了指他身後。
結果再回頭的時候，剛才那紙人嗖的一下不見了……
凱莉追了兩步。門外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有。
回到院子當中，凱莉有些納悶：“她特地過來嚇人的？”扣了扣肩膀，被蚊子咬了有點兒癢。
基蘭皺著眉，也想不通韓大爺到底要幹什麽。
院子裏有幾個膽子大的，壯著膽子出去找了一圈，但是沒發現剛才那個紙人的痕跡，也沒有看到韓大爺的痕跡。
就這樣擔驚受怕一直等了一個小時左右，始終沒有再發現什麽情況。
可是緊接著，外麵又冒出了兩個紙人……
這會大家有準備了，所以並沒有多害怕，幾個膽子大的立即衝出去，想要找到韓大爺人在哪裏。
可還沒等他們出去，外麵那兩個紙人瞬間燒了起來……
凱莉盯著外麵：“那個紙人有點眼熟……”
這兩個紙人，其中一個就是剛才的那個，另一個則體型偏苗條……
吳福嘴巴張大，吃驚道：“這不就是你？”
凱莉盯著那個看了半晌，也是越看越像……
韓大爺剛才消失了一個小時，就是去紮這個紙人了？
他覺得有些不可理喻，這不是胡鬧？韓大爺又不是沒見過自己，為什麽非要之後再紮紙人？
越想越不得勁。
“管他呢。”凱莉操起葫蘆瓢，倆飄水就把外麵的紙人給澆熄了。
至此，直到第二天清晨，韓大爺都沒有再出現過。
凱莉蹲在吳福家門前，端著麵條有點想不通，韓大爺昨晚過來也太虎頭蛇尾了，難道是發生了什麽事？
基蘭走過來讓他不要多想。
吸溜兩口麵條，他覺得這麵條吃下去不是滋味，這韓大爺昨天忙活了一整晚，到底有什麽目的？
凱莉皺著眉頭，既然想不通，幹脆就不想了，回去睡覺。
睡得迷迷糊糊被人喊起來，又四處亂跑做準備。吃過午飯，還跟著村裏的人四處去搜尋韓大爺的蹤跡。
他們也隻敢在白天這麽做了，但即便是白天也不敢跑太遠，隻在村子附近找了一圈。山都沒敢上就回來了。
因為外麵已經快天黑了。
村民被韓大爺這事兒弄的焦頭爛額，可偏偏韓大爺神出鬼沒，他們完全沒轍。
山裏頭天黑的快，幾乎是吃過晚飯，還沒來得及聊兩句，天就黑了。
本來大家還都想繼續呆在吳福家門前的，但後來被基蘭喊回去了，並且再三吩咐，晚上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都不要隨便開門。
特別是聽到有人敲門的話，一定要悶頭不說話。
但大家還是不放心，最後相熟悉的幾家人商量好之後，三三兩兩的湊在一起才鬆一口氣。
基蘭也沒說啥。等人都回去之後，在門邊係了一條紅繩，紅繩上拴著一個煮熟的雞蛋。
“要是等下有髒東西進來的話，雞蛋會不見的。”她說。
凱莉點點頭，忐忑守在堂屋中間。
老爺子身上的問題還不少，很容易被韓大爺利用。
基蘭今天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昨晚這些事之後，就又出去了。
“你幹啥在？”凱莉看到，喊了一聲。
基蘭沒說話，自顧自的走開。
凱莉有些納悶，這是要幹什麽？
但她不說，凱莉也沒轍。
守夜還在繼續。
本村習俗很古怪，除了第一天三跪九叩之外，第四天，也就是下葬前三天也有事兒要幹。
就是要做一個謝土的準備。
這個準備怎麽做呢？其實也不算困難，就是親人到將要挖的墳前插上三炷香，然後回來倒頭就睡。
據說如果死者或者土地爺有交代的話，當晚就能夢到什麽。
如果沒夢到什麽，第二天大早再去看，這三炷香要是燒完了的話，就可以喊人在這邊挖墳了。
這隻是謝土前的小準備，真正的謝土儀式，還的在下葬當天才用得著。
凱莉心想。基蘭今天晚上跑來跑去，應該就是在做這個準備吧。
晚上吃過宵夜，基蘭還沒回來。凱莉拉著吳福問：“非去不可？明天早上去不行？”
吳福臉色有點難看，說實話。他也不太想這樣做的，隻是根據村子習俗不做不行。
根據茶客所說，不這樣做的話，老爺子以後的路不好走。
這時候基蘭從外麵回來。凱莉還以為她出去準備什麽了，結果一看，啥都沒。
問她幹什麽去了也不說。
眼看著午夜已到，吳福看了茶客一眼，狠狠悶了一碗薑湯，提著香燭咬牙往外走。
結果一轉頭，發現基蘭並不跟上去，他猶豫了：“您……”
基蘭低頭盯著鞋麵不發一言。
凱莉也不知道她咋了，但怕吳福出事，所以黃紙、菜刀啥的都往身上一陣劃拉，全副武裝的跟著吳福上山。
結果這次來回的異常順利，韓大爺跟不見了似的沒有再出現。
吳福也很詫異。
一直守到了第二天清晨，都平安無事。
吳福他婆娘端來麵條，凱莉捧著麵，吃了兩口，忽然喊：“多放點鹽啊，一點味都沒。”
吳福他婆娘尷尬笑了笑。
凱莉就隨便說說，也不講究。昨天麵裏麵就沒啥味道，吃起來沒勁兒。
吃完草草睡了一下，然後被一群人喊起來吃午飯。出去搜尋韓大爺。
凱莉沉默跟著，但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而且這一整天也沒看到基蘭。
直到晚上吃完宵夜基蘭才從外麵回來。
吳福上前說：“待會還得上山，麻煩你了。”
基蘭低頭盯著鞋麵一語不發。
聽到還要上山，凱莉腦殼一下子炸開：“怎麽還要上山？”
吳福轉頭疑惑看著他：“今天要上山點香啊。”
聽罷。凱莉入墜冰窖，：“昨天不是上去過嗎？”
吳福瞪大眼睛：“沒有上去過啊？”
凱莉全身汗毛乍起，忽然有種不好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很不舒服，讓他有些惱火：“我昨天跟你上去了，什麽叫沒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