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收嬰儀式
就在這時，我們都聽見外麵依稀的傳來陣陣喧鬧聲，這種喧鬧聲並不是有人大聲喧嘩，而是一個醫院裏正常該有的聲音。
打開門，看到了與剛才完全不同的景象，走廊裏的一個個長凳上幾乎坐滿了人，這些人的穿衣大都是比較邋遢的，很多男士隻穿一條破褲衩，腳上踏雙破拖鞋，雖然膚色深，但還是能看得出來他們身上都很髒，甚至整個樓道裏都充斥著一股說不上來的異味兒，然而正是這異味兒，讓我感覺到了生的氣息，也隻有在人間，才能聞到這種來自於貧民區的各種酸爽味道，這裏簡直就是窮人的天堂。
走廊裏排隊的病人有捂著屋子呲牙咧嘴的，有孩子到處亂竄的，還時不時的有醫護人員，眼前的景象可以說是混亂不堪，根本就沒人來維持秩序。
看到這樣的景象，基蘭才算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我知道一切恢複正常了，不過我還是有些不太明白，這到底怎麽回事。
基蘭說，那些血嬰力量太強大，它們用了某種方式迷了我們的眼，甚至到最後基蘭也中了招。
反正不管怎麽樣，一切恢複正常就好了，卡皮爾穿好衣服，隨手拿起一個包裹，帶著我們去取嬰屍。
離開了急診樓，穿過一排排樓房之後，我們來到了和大門口正對著的那棟樓，直接去了三層的一間辦公室，接待我們的是一位穿白大褂戴眼鏡的文質彬彬的老年醫生，經介紹了解到，這位醫生叫普納，是流產科室的負責人，有符合要求的嬰屍，他就會通知卡皮爾將嬰屍取走，做完法事後再與薩米特進行交易。
那位醫生見到我，試探性惡問了一句，Japanese？
沒等我回答，基蘭趕忙回應道，ese！
一聽我是中國人，醫生立刻眉開眼笑，邊豎起大拇指邊說，Great ese！Great ese！（中國人，真棒）說得我都有點犯懵，不知道該回答什麽，隻能一個勁兒的說thanks！
醫生和卡皮爾都笑了，基蘭的嘴角也微微上揚，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她笑，雖然那隻是一個微乎其微的表情。
我小聲問基蘭，為什麽我一說自己是中國人對方就那麽開心呢？
基蘭說，雖然印度軍方總是喜歡在中國邊境搞點小動作，但老百姓對中國人的印象卻非常好，他們對中國人都很友善，這一點就連我們的巴鐵都自愧不如，在印度人的眼裏，中國人聰明誠實熱情，而且還有錢，在新德裏、巴羅達這種地方，做生意的中國人也有部分，由於素質等級的差異，中國人在印度人的眼裏就屬於高素質的人，而且很多做生意的中國人都經常幫助一些貧民區的窮人，所以在民間，印度對中國的態度是非常友好的，這一點日本人是比不了的。
聽完基蘭的解釋我才知道原來印度人對我們這麽友好，怪不得二伯的生意在這邊做的如魚得水，除了其他因素之外，恐怕也離不開當地人的支持。
在醫生普納的帶領下，我們來到了八樓的實驗室，進了實驗室之後讓我渾身不由得顫栗了一下，這裏除了數不清的醫療設備和那些試劑之外，正中央還擺放著兩座水晶棺，裏麵的屍體都光著身子，頭被黑紗蓋著。
其實我見屍體不是一兩次了，可這次害怕的原因是因為它們的遺體是不完整的——有一具已經被開了膛，另外一具的一條胳膊被卸了下來，放在旁邊。
同行的幾個人裏除了我之外，好像他們幾個都很淡定，似乎都見慣不慣了，普納看到我如此緊張，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對我說別怕，這些隻是他們用於為實習醫生講課用的標本而已。
路過屍體的時候，我下意識的雙手合十拜了幾下才敢通過，對我來說，這是對逝者的敬畏與尊重。
穿過水晶棺之後，來到一排冷櫃麵前，醫生打開了冷櫃，裏麵並排擺放著三個木盒子，然後他們幾個分別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動作，我猜測應該是某種膜拜的方式，就像我雙手合十鞠躬一樣。
基蘭對我說，這三個盒子裏放著的就是這三具嬰屍。
卡皮特放下包裹，將那三個木盒子一起裝了進去，基蘭繼續對我說，和醫生的接觸就到此為止，接下來就要回卡皮爾那間凶屋去舉行儀式了，參與儀式的人除了卡皮爾之外，還必須要有孩子的父母在場，如果父親不在，母親也可以。
醫生又帶我們去了另一間病房，把其中兩位剛做完流產的女性叫了過來，讓她們跟著我們走即可。
另外一個腹死胎中的女人今天上午已經去世了所以她就沒法跟隨參加儀式了。
見到那兩個女人的時候，她們一臉的苦相，一看就是窮苦大眾，看得我很心塞，我想，為什麽老天爺造人的時候要把人類分為三六九等，為什麽要有窮人和富人之分？如果他們不是因為窮，也許就不會打掉肚子裏的胎兒了。
回到卡皮爾的凶屋後，我們幾人一起來到那個暗間，卡皮爾先是換掉蠟燭，續上香火，然後又做出剛才那個膜拜的動作。
關上門之後，裏麵相當的昏暗，隻有供台上的濕婆神像看得最清楚。
供台上除了祭品之外，還留出一個空地，我想應該是專門擺放嬰屍用的。
果然，卡皮爾拿出其中一個木盒子，放在了供台上麵那個空地，看了一眼木盒上麵的文字叫道，“伊莉”！
這時，其中一個女人站出來，她點了點頭。
卡皮爾從旁邊拿過一個大碗，接滿水之後在木盒子上麵倒了一些，然後剩下的半碗水直接倒在了那個叫伊莉的女人頭上，水順著她的頭頂流了下來，然後卡皮爾讓伊莉在供台前彎下腰鞠躬，並且保持了這個姿勢五分鍾，同時嘴裏還默念著一些聽不懂的音符。
基蘭在一旁小聲對我說，剛才潑的那碗水是“恒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