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昏迷的卡皮爾
我認出來了,這個紙船是基蘭的!我心中大喜,是基蘭來了麽?
果然,我聽到頭頂傳來“啊”的一聲聲尖叫,隨後,全都消失了……
睜開眼,那個小男孩和英迪拉全都不見了。
我感覺嗓子裏像冒了煙似的疼,咽了好幾口唾沫才緩過來。
等我站起來的時候,看見基蘭站在我麵前,怒目圓睜,就好像我犯了什麽錯似的。
基蘭把坐在地上的我拉了起來,她問我,你身上有什麽東西?
我一臉的茫然看了看自己的全身,並沒有發現任何不一樣的地方,我問她,你指的是什麽?
她說,這家醫院從沒發生過類似事情,怎麽我一來就出了這些事?
我弱弱地說了一句,怪我咯?
我摸摸脖子,好好的,什麽事也沒有,可剛才明明有撕心裂肺的疼痛感,我還特意讓基蘭看看,不過她也沒看出什麽。
我問基蘭,我怎麽跑住院部來了?
基蘭一臉疑惑的說,什麽住院部?這裏是急診樓。
我一抬頭,果然看到了急診處的牌子,上麵寫著5F,也就是說,我剛才一直在這裏打轉?
基蘭說,算了,先不管這些了,快跟我離開這。
說著,她在我肩膀上拍了兩下,帶著我直奔要去的地方。
來到大廳,我還是覺得不對,這裏仍是一個人都沒有,除了血嬰和英迪拉不見了之外,並沒有任何變化。
基蘭說,“你不要高興的太早,現在情況不太對”。
我問她,哪裏不對?你是不是該告訴我了,別再瞞著了。
她說,“我沒有刻意瞞你,隻是這裏發生的一切我從沒見過,我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麽,我問你,剛才咱們走得好好的,你為什麽突然跑下樓了?害得我也進入了幻境。”
我老實交代,“剛才我看見身後有個小男孩一直在叫我,他問我為什麽對他媽媽不管不問,但我記得我是往樓上跑的,並沒往下走,之後就看見了英迪拉,她身後來了很多血嬰,太恐怖了……”
她歎了口氣,“如果你不去招惹英迪拉,絕不會有現在這事,哎算了,現在不是興師問罪的時候,你把手伸出來。”
我問她,“你要幹啥?”
她白了我一眼,“放心,不非禮你。”
沒等我反應過來,她就從手腕上把自己的紅繩裝飾摘了下來,接著她將紅繩拆開成一根紅線,將我的手和她的手拴在一起。
她小聲說,“抓緊我的手。”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拉住了她的手,這也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牽女孩的手,心裏不由得砰砰直跳。
她問我,“你在想什麽?”
我趕緊嬉皮笑臉的說,“啥也沒想,啥也沒想,嘿嘿!”
“抓緊我的手,無論任何時候都不要放開。”
我點了點頭,抓緊了她的手,繼續往前走。
第一次牽女孩的手居然是在這種情形下,可不知為什麽卻沒有什麽特殊感覺,因為她的手冰涼,而且還有些僵硬,人體不應該是溫熱的嗎?為什麽她的手這麽冰涼?就算她真是冷血動物,可體溫也是應該有的啊,為什麽這麽涼呢。
我看見基蘭的臉上劃過一絲很難察覺的表情,像是憂傷,又像是喜悅,一閃即過。
我問她,咱倆這算定情了麽?
基蘭的臉變了一下,但轉瞬而逝,她那個表情很複雜,猜不透她在想什麽。
女孩子聽到男孩說這樣的話難道不會臉紅麽?或者應該表現的羞澀一些,為什麽她臉上會出現那種複雜的神情?
我越來越覺得,這個基蘭不簡單。
走出樓梯拐角,我準備繼續往樓道裏走,卻被她拉了回來。
我想,既然她停滯不前,肯定有情況。
她把一隻紙船交給我,讓我拿好,緊接著她轉過身,走到第一個病房前,敲了敲門,手法和剛才的敲門手勢是一樣的。
然後她豎起耳朵聽了聽,又在門上比劃了半天,看得我一頭霧水。
然後她朝我點了點頭,繼續往前走。
樓道理很昏暗,隻有應急燈亮著,發出微弱的光芒,隱約能看見前方幾米的距離。
我能感覺到,這裏一個人都沒有,可黑暗中卻又感覺能聽到很多腳步聲。
我能感覺到病房裏麵有髒東西,因為我有一種被好多雙眼睛盯著的感覺。
但是我不敢偏過頭去看,甚至是轉動眼睛都不敢。
從我剛進醫院的時候,感覺這裏像是貧民聚集地,到處都是人,可現在與我剛進來時的景象,完全判若兩個世界。
現在看來,這根本就一直都沒人!
但是我感覺,那些虛無縹緲,似乎不存在的腳步聲越來越多,好像全都集中在了我身後。
如果我這時回過頭,後麵會是什麽?很多雙眼睛?或者是很多懸空的腳?
想到這,渾身不由得一顫。
基蘭似乎感覺到了,讓我不要亂想,鎮定下來,否則很容易中邪的。
盡管她這麽說,可我還是忍不住顫抖,尤其是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我感覺手裏的紙船都快拿不住了。
我看見基蘭腦門上密密麻麻的一片汗珠。
看到這,我心裏頓時一沉,她為什麽如此緊張?如果連她都害怕,那我豈不是要被嚇死了?
基蘭壓低了聲音對我說,跟緊了,別回頭。
說完,她加快了腳步,往前麵走去。
來到一間屋子門口,她小聲說,這裏就是了。
說完,基蘭一把推開了屋門,裏麵的情景把我嚇得差點丟了魂兒。
隻見地上、床上以及床底下,有不少鮮紅色的肉球在爬動,仔細一看,竟然是巴掌大小的剛成型的胎兒!這些胎兒四肢雖然很細小,但卻分明。
隻見一張病床上躺著一個人,那是一個年輕的印度小夥子,他雙眼緊閉,渾身上下僵直,不知是暈過去了還是已經……我實在不敢再想了。
基蘭看到這,露出非常驚訝的表情,似乎她完全沒想到那個人會躺在這。
我猜想,可能這個人就是所謂的供貨方。
基蘭一下子就闖了進去,探了探那人的鼻息,然後長出了一口氣,隨後她在裏麵抬起頭對我說,快進來!
我指著地上,“這麽多血嬰,你看不見嗎?”
聽到我的話,基蘭渾身顫抖了一下,緊接著她三步並兩步踏出房間,將門關上,然後非常嚴肅的問我,“你確定看到了死嬰?”
我說,“確定,完全確定,難道你沒看見?而且有一隻已經爬上床了……”
她神色緊張異常,“你在這等著,一會兒我叫你!”
說完,她轉身進了病房,沒過多會兒就出來了,然後特意把門敞開,“你現在看,還有麽?”
我戰戰兢兢地往裏看了一眼,果然,除了床上躺著的人之外,血嬰都不見了,一切都恢複正常。
我問她,怎麽回事?
她說,我不知道你身上有什麽,總是能招惹髒東西,你先進來。
我身上有東西?我已經不止第一次聽到別人這麽說,我身上到底有什麽?難道是那二十三件壽衣?或者是更恐怖的東西?
不過我也沒時間多想,就隨著她走了進去,將門關上。
她望著床上的人對我說,這就是咱們的供貨方,他叫卡皮爾,不知為什麽會昏迷不醒。
我問她,現在怎麽辦?
她說,你待著別動。
說完這句話,基蘭用一根紅繩拴住卡皮爾的左手手腕,紅繩的另一端係在自己的手上,然後在地上放了七隻紙船,將它們一一點燃。
最後,她點了根香,著重的朝南方又拜了幾拜。
我注意到,這七隻紙船擺成的形狀是北鬥七星的樣子,我知道,北鬥七星在八卦中是一種陣形,古代有人曾將這種陣形用於戰爭來抵禦敵人,我國古代一位著名的軍事家孔明,曾經在兩軍對陣中就用過這樣的陣形。
屋裏被燒得烏煙瘴氣的,嗆得我直咳嗽,不知道醫院的人來了看見會有什麽反應。
這時基蘭站起身,抬起手使勁拽了一下紅繩,她回頭看了我一眼說,隻要緊繃的紅繩一斷,卡皮爾就會醒來。
可讓人失望的是,基蘭試了好幾下,躺在床上的卡皮爾都沒有任何反應。
就在此時,我感覺外麵好像刮起風了,尤其是樓道裏,那風刮得有點邪乎,而且大風拍得病房門一陣陣亂響。
基蘭似乎也聽到了外麵的動靜,她問我,房門插上了麽?
我趕緊點頭說,插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