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薩米特的心事
大建說沒事,放心吧,捆了兩層,不用擔心它鬧騰,先殺殺他的陰氣,一會兒好辦事。
然後林知書拿起一堆幹草點燃了,通過紙房子的窗口在包文君身上來回的用煙熏。
等這把草燒沒了,林知書再次點燃一把幹草在那燒,這個動作,一共做了三次。
大建說,這叫“火冒三丈”,將它體內的陰氣用陽火逼出。
我問他,那這和把屍體放在紙房子裏又有啥關係?
他說,這麽做就是為了讓躲在包文君身體裏的陰魂出來,告訴他紙房子一會兒會燒掉,如果你再不出來,以後你的魂魄就會永遠被困在裏麵出不來了,你看,他還在掙紮,說明它不願意出來。
這時林知書吩咐村民合力將紙房子抬起來,然後下麵墊上木架子,與地麵隔離開。
之後林知書走到紙房子這裏,在上麵畫了一些非常奇怪的符號之後,吩咐大家可以將包文君的屍體抬出來了。
屍體挪出來之後,我透過陽光的折射,仿佛看見紙房子裏有個影子在裏麵蹦蹦跳跳,似乎想要找到出口,卻始終也找不到。
我想,林知書這樣做,應該是把包文君身體裏的嬰靈困在裏麵了。
就在我愣神兒的工夫,林知書開始實施他的計劃了。
林知書和另外幾個人團團將紙房子圍住,裏麵的那個影子似乎被驚到了,開始四處亂跳,導致整個紙房子都一動一動的,估計它再使點勁,很有可能會衝破紙房子。
那個影子看起來很小,也就幾十公分那樣大小,如果沒猜錯,應該就是神嬰,想到這我的心噗通噗通跳,不知往後還會發生什麽,也不知能不能送走神嬰。
隻見林知書迅速掏出一根紅繩,先是將紅線圍著房子的四個角綁成一圈,將房子圍在裏麵,緊接著,他又在內側把房子兩端用紅線圍起來,然後又快速地把外圍、內側每一個點和點之間連了起來,最後形成了一個網狀,將嬰靈完全封在了裏麵。
我心想,別說是魂魄了,就是一個大活人被封成這樣,恐怕都很難出來。
正說話間,林知書吩咐幾個小夥子將紙房子從木架子放下來,可以放到地上了。
這時,林知書取出一遝子紙錢,都順著紙房子的窗口扔了進去。
然後他用火柴點燃一張黃紙,也順著窗口扔了進去。
紙遇火就著,很快紙房子就燃起了熊熊大火,我仿佛聽到裏麵傳來痛苦的嬰兒哭啼聲。
燃燒了不到十分鍾的時間,所有的一切都化成了灰燼,那慘烈的哭聲也隨著大火的熄滅而逐漸消失。
完了事我問林知書,就這麽結束了?
林知書瞪了我一眼說,不然呢?你想怎樣?
我沒說什麽,但我總覺得哪裏不太對,我感覺這事沒那麽容易就完事了。
隨後大家合力將包文君的屍體抬進了棺材,林知書說可以解開了。
解繩子的時候我看見那幾個人都哆哆嗦嗦的,其實我和他們一樣,都怕包文君再起來鬧。
林知書走過來對他們說不要慌張,包文君起屍是因為屍體被嬰靈控製,現在嬰靈被燒死了,他自然就不會再鬧。
我走到林知書麵前小聲問他,你確定剛才燒死的是神嬰嗎?
林知書說,不是神嬰,你說是什麽?我們村子好幾十年了都沒鬧過邪,而且也不可能鬧邪。
我問他為啥?
林知書說,幾十年前,我們村並不在這,而是在大山的對麵,當時發生了一些事村子才集體搬遷,不知為啥,當年一夜之間村子裏突然毫無征兆的出現了好多陰人,而且這些陰人全是村裏各家各戶的祖上,他們回到自家裏到處晃悠,個村民都嚇壞了,本來最開始沒人敢提這事,畢竟是自家祖先啊,可後來這事兒發展的有點邪乎,紙包不住火了。
最開始自家祖上的鬼魂兒好像啥都看不見,就在家裏瞎晃悠,大夥也沒敢說什麽,該祭拜的祭拜,該燒紙就燒紙,可誰知到了後來,好多人一睜眼就能看見家裏已經死去的親人坐在床邊看著自己,給他們嚇得不敢睡覺了,慢慢的這事兒就傳開了。
直到最後,這些鬼已經能和人對話了,經常在半夜回來找他們聊天,還有的鬼魂兒邀請自家人到下麵一起逛逛。
這事兒整的人心惶惶,誰都不知道為啥自家的祖上會跑出來鬧,最後為了避免出事兒,他們就翻過大山,搬到張家灣來定居了,搬過來的時候連祖先的牌位都沒敢帶過來,生怕把鬼魂兒也招惹過來。
搬過來之後大夥還是不放心,請高人過去舊址看看,結果高人到了舊址的村口就不敢進去了,說這地方太邪乎了,他也沒辦法,於是給大家出主意,在村子裏的山腳下修一條水灣,把外邊的水渠引進來,當時我們村裏並沒有河,也沒有水渠,高人告訴他們修水渠的原因就是為了讓這條水渠把大山那邊的陰氣給隔開,因為陰人怕水,見了水就不敢動了,這條水渠叫做“隔陰河”,有了“隔陰河”這個布局,就不會擔心那邊的陰人會跑過來了,後來祖祖輩輩就都把這條河叫做隔陰河了。
所以林知書非常肯定的說,他們村是絕對不會有陰人存在的,這個嬰靈肯定是那個神嬰。
他還說,想知道是不是神嬰起屍也很簡單,看看今晚小濤還去不去找神嬰就知道了。
我覺得林知書說的有道理,就沒再深究這事。
包文君的屍體雖然不掙紮了,但眼睛卻是睜開的,兩個眼球向外暴突著,看著異常嚇人。
林知書把手放在它眼睛上輕輕一合,再從它眼睛處拿開的時候,包文君的眼睛已經合上了。
林知書看到此情此景,表情異常嚴肅,沒再說話,坐到了另一把椅子上,仰著頭閉上了眼睛。
不知為什麽,這一幕看上去讓人覺得很心塞,林知書的表情中流露出一種蒼老,無奈,悲涼,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緒。
我想,此時此刻他的心情應該就像打翻的五味瓶,什麽滋味都有吧。
當天晚上包文君就下葬了,整個過程沒再出任何事。
我問林知書,咱們要不要去看看神嬰被埋的地方,不行的話將它燒個一幹二淨,免得再惹麻煩。
林知書搖搖頭,他說神嬰的魂魄已經燒了,屍體不會再有任何靈氣兒,今晚看看小濤的行為,即可見分曉。
自從小濤出了事之後,每天晚上睡覺他的家人都會將他綁起來,而且每天一過十一點他就開始鬧,一鬧就是一晚上,直到聽見雞打鳴他才開始睡覺,而且醒來之後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這段時間小濤受了一圈,兩隻眼睛黑眼圈也很明顯。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事情解決的當晚,將小濤鬆綁之後,他沒有再鬧,而且睡得很香,看來事情的確是解決了,我的心也算踏實下來了。
事情辦完了,我也沒有留在這裏的必要了,可包父包母堅持要把百萬元的銀行卡和奧迪車送給我,我先暫時收下,等快走的時候又偷偷摸摸的將銀行卡和汽車的手續塞到包文君的枕頭底下,最後開溜了。
離開他們村子,我長長出了一口氣,望著馬路上人來人往,總算感受到了生的氣息,這些天來經曆了我人生中從未經曆的事情,而正是這些事讓我覺得,我的承受能力竟然是如此的強大。
回家休息了幾天,當我拿到工作簽證的那一刻,內心無比的激動,立刻給薩米特打了電話告訴了他這件事,他也很高興,讓我辦理好所有手續之後給他打電話,他好幫我訂機票。
電話裏薩米特憂心忡忡,我問他怎麽了,他卻不說。
隱隱感覺,好像有什麽事情要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