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五花大綁
上個廁所,自己的命根子沒了。
最後他絕望了,在床上奄奄一息,連動都動不了了。後來一個村民來包家借錢,無意間看到了包文君,這個消息立刻就傳開了,頓時謠言四起,一時間傳得非常邪乎,說什麽的都有,而且在這期間有人帶頭起哄,說這事都是我搞的,村民一呼百應,要把我扔到河裏,為包文君討說法。
我走到包文君麵前坐了下來,那股腥臭的味道比剛才更重了,所以我能確定就是從他身上傳來的,不過現在我也顧不上這些了,我問他,你想和我說什麽就說吧,能幫的一定幫!
包文君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液,然後用蚊子般的聲音說道,神嬰回來報仇了……
聽到這,我感覺渾身汗毛豎起,要不是有椅子支撐,我估計就坐地上了。
包文君一臉的悔恨,他說如果當時聽我的,也不會發生這種事,是他自找的。
我問他,什麽事?
他說,你還記得麽,我弟弟辦喪那天,我把神嬰的瓶子砸了,瓶子裏麵的水濺了我一臉,從醫院回來的那天晚上,我反反複複在做一個夢,就是我砸碎瓶子然後裏麵的水濺到我臉上的那一瞬間,那個畫麵,整個晚上都在夢裏重複著,然後被驚醒,全身就開始癢,我想,肯定是神嬰回來報複了。
聽完他的話,我無言以對,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
我在想,如果那個裏麵封著小男孩陰靈的銀墜子還在的話,也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可當時為了讓包子瞑目,我讓包文君把這東西隨著包子埋了,如果真是因為這個,那我又害了包文君。
想到這,心裏一陣愧疚感,以後我要記住,不懂的東西不要瞎搞。
包文君接著說,我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了,就算我能活下來,也變成了一個廢人,包家在我這裏斷了後,已經和我爸媽商量好,我那輛奧迪送給你,外加一百萬,剩下的全都留給我父母,趁著我還活著,你趕緊去把車過戶到你名下,否則我死了以後就不好辦了。
我趕緊擺擺手,不行,你這錢我不能收,包叔叔和阿姨不容易,讓他們留著養老吧。
我還沒說完,話就被包文君打斷,他說,這錢不是白給你的,出去找個高人把神嬰請走吧,別再讓它禍害我們村子了,一百萬應該夠了,不管剩多少,算是你的功勞費。
說話間,包父已經拿過來一張銀行卡,以及一大堆證件,他說一百萬在這張卡裏,這些證件是車的相關手續,你收好。
既然這樣,我也不知該怎麽反駁,隻能選擇收下。
雖然不知道他們村裏發生的事情到底和神嬰有沒有關係,但這錢確實有必要留著日後找個高人給看一下。
我剛接過東西,突然透過窗戶看到外麵隱隱約約有亮光傳來,緊接著一陣嘈雜的聲音響起,包家的大門被踹開,呼啦一下子,人群如潮水一般湧進了院子,那幫人嘴裏還喊著,張陽在包家,抓住他別讓他跑了!
包文君父親驚慌失色,讓我趕緊藏到床底下,包母也急慌慌地走進來準備掩護我。
可是一切都晚了,我們的反應還是慢了一拍,因為沒有任何征兆,所以被打個措手不及,那些人已經闖進來了。
眨眼的工夫那幫舉火把的人就來到我們麵前,從中間站出來一個中年男人問,這小娃娃就是張陽?
人群中,我看到一個熟悉的人——林知書,林二爺,大建也在,但是沒看見小濤。
火光將林二爺的麵容映照出異樣的色彩。
如果說這些村民是來迎接我的,那真是大錯特錯,因為我看到他們每個人臉上都咬牙切齒,來者不善。
我不太清楚的是,為什麽林二爺也在他們的隊伍中,他不是親自給我打電話,讓我不要來嗎?怎麽現在與這夥人一同來抓我?
林二爺點了點頭之後,那中年男子大叫一聲,把他活埋!
林二爺抬了一下手說,各位,怎麽處置他,得聽大良(村長)的,咱們先把他帶過去。
中年男子似乎不樂意,他說不行,要是不活埋了他,我們解不了這口氣!
氣氛頓時變得緊張起來,最緊張的還是我,不知道他們要把我怎麽樣。
雙方協商了好半天,沉默已久的包父終於開口了,他說鄉親們,大家的情義我曉得了,畢竟這是我家引起的事,咱們各讓一步,人不能埋,有啥事還是聽村長的,咋樣?
中年男子回頭看了看大夥,幾人商量了一下,最終點頭同意,有個人轉身跑回去,沒一會兒就拿來一條繩子,他們將我五花大綁,勒得我渾身生疼。
我瞪了林二爺一眼問他,林二爺,你們這待客方式也太特殊了。
林二爺看了我一眼沒說話,帶頭的中年男子用手推了一下眼鏡說,去村長家。
說完之後,一行人壓著我出了包家,繼續往村裏走。
我心想,這叫啥事啊?來的時候已經很小心了,怎麽還是被人發現了?總不可能是包家人告密吧?他家裏就這一家三口,沒別人了。
難道是林二爺告的密?我也沒告訴他我要來啊,而且就算他在電話裏猜到我會來,但他也不可能知道我到達這的準確時間,這就怪了,他們是怎麽知道的?
一路上誰也沒說話,就這麽往村長家裏走著。
到了村長家才發現,大門敞開,燈火通明,似乎早就知道我會被押過來似的。
村長家堂屋非常敞亮,以村長為首,早就有十來個人站在堂屋中,一字排開,等著我的到來。
在堂屋的正中央擺著一口大棺材,也是紅色的,上麵還放著一張牌位。
這口棺材雖然也是紅色的,卻和包子那款不一樣,他那個是上麵帶各種雕刻花紋的,而眼前這口棺材,一體的通紅,什麽圖案也沒有。
村長見我被捆過來了,臉上露出一絲詭笑,緊接著他衝旁邊的人喊,把喬老爺子請出來。
旁邊的人立刻走向旁邊的裏屋,攙出來一位年齡已進入花甲之年的老頭,這老頭雖然是被攙出來的,但能看出來,他的身體狀況根本不需要被攙扶,那個人扶著他隻是出於尊敬。
老頭穿著很簡單,一件已經泛黃的跨欄背心,下麵一條同樣已經洗的掉色的灰色粗布褲子,腳下穿著一隻拖鞋。
雖然著裝上看起來像個老屌絲,但精神麵貌卻非常好,兩隻炯炯有神的眼睛就像銅鈴般,臉上有不少皺紋,卻一臉的不怒自威,雖然頭發已完全花白,但油光鋥亮的向後梳著。
老頭被攙扶過來之後,村長畢恭畢敬地走過去說,喬老爺子,人帶過來了。
這時候林二爺小聲在我旁邊說,這位老爺子叫喬安山,是村裏的老木匠,你別惹他,一會兒不管幹什麽,不要說話,不要掙紮,保持沉默。
說完他不再理我,而是站到了一邊。
我心想,不讓說話,不讓掙紮,保持沉默?看這樣子是要置我於死地啊,難道我要束手就擒麽?
喬安山突然用犀利的眼神瞧了我一眼,然後大喝一聲,把他給我扔“隔陰河”裏去!
我聽到這,嚇得腿都軟了,這……這是啥情況?難道真要把我扔河裏喂魚嗎?
雖然我不知道他說的“隔陰河”是啥地方,但我知道肯定是一條河,他們要把我扔進去淹死。
喬安山這句話說完後,那些虎視眈眈的村民全都圍了上來,他們手裏全都拿著銼刀,仿佛要將我碎屍萬段似的。
這時,幾個小夥子抬起那口朱紅色的大棺材,不知道要往哪裏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