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爺爺的死因
我問薩米特,這就是你們請毛舉神的理由?
薩米特白了我一眼接著說,毛舉神被送走的時候,身上被燒傷,正好被我二伯看到。
當時冬青在地裏幹完活扛著鋤頭往回走,突然不知從哪竄出一個毛茸茸的東西,而且站了起來,衝著冬青就作揖!
當時冬青嚇壞了,他很早就聽老人說過,動物對著人作揖,不是什麽好兆頭,尤其是這種野仙類的。
但當時那個毛茸茸的東西很可憐,眼睛裏充滿祈求的眼神,嘴裏還發出“吱吱吱”的聲音,身上還有一塊燒傷的痕跡。
冬青還是動心了,他把這個東西抱了起來,感覺軟軟的,尤其是身上的毛,摸起來非常的舒服,小家夥也非常溫順。
冬青留了個心眼兒,他沒讓大夥兒知道這事,而是偷偷的找了一片玉米垛把小家夥藏了起來,每天定時定點的來看它,給它喂食物。
慢慢的,小家夥的傷勢也好了,又活蹦亂跳的,每次一見到冬青過來,都興奮地吱吱叫。
後來無意間聽大夥聊天,說起了王道長和張嬸兒家的事,再經過他們描述,以及送走毛舉神的時間點來看,他救的這個小家夥就是毛舉神!
冬青心想,幸虧當時留了個心眼,沒讓別人知道這事,否則它就小命難保了。
結束了插隊,離開後嶺溝的時候,冬青把毛舉神用棉被裹了起來,帶回了四川老家。
回到老家這期間,從沒聽說別人家丟東西,自己家也沒有丟東西的情況,反而和以前不一樣的是,之前自家莊稼地顆粒無收,但自從把毛舉神帶回來之後,莊稼地年年風調雨順,而且日子是越過越紅火。
但可惜的是,沒過兩年,毛舉神就死了,沒有一點征兆。
不知是氣候的原因導致水土不服還是什麽其他原因。
毛舉神死後,二伯找了一個畫家,他將毛舉神的樣子、形態做了一番描述,然後畫家根據他描述的樣子,畫了兩張畫像,想要供起來。
之所以畫兩張,當時冬青是怕萬一其中一張壞了,還能再用另外一張。
沒想到後來去了印度,結識了薩米特,他就將另一幅畫像送給了薩米特。
薩米特告訴我,其實我爺爺很早以前在巴羅達一直研究這門邪術,和薩米特的父親是世交,但爺爺出於資金的困難,邪術始終沒法再進一步進行。
自從二伯把毛舉神帶回來之後,家裏是一天比一天富裕,就算毛舉神死了之後,家裏的財勢也沒斷,所以二伯帶著資金來印度投靠爺爺了,有了錢什麽都好說,爺倆在這一幹就是幾十年,才幹到今天這個成就。
薩米特說,我們家世代做神嬰,已經有五十年的傳統,以前不認識冬青的時候,我們沒有任何保存技術,製作好的神嬰必須要立刻賣出去,否則很快就會爛掉。
我問他,不對啊,就算你第一時間賣出去了,神嬰到了客戶手裏,不是一樣會爛掉嗎?
薩米特搖搖頭說,這你就不明白了吧?神嬰一旦激活,是不會爛掉的,但我是賣家,不可能去激活它,否則會遭到反噬,所以在沒認識你爺爺之前,每當我製作一個神嬰之前,都要煞費苦心的去聯係客戶,有的客戶不相信我們,不願意支付定金,結果等我做完了,人家也不要了,神嬰就砸自己手裏了,這個時候還得進行一套非常繁瑣的程序將神嬰埋葬,前前後後虧大了。但自從你二伯帶著錢來印度之後,你爺爺就大顯神通,開始進一步練他的“邪術”,他提供的屍油簡直太神奇了,你爺爺說,就算在瓶子裏泡上一百年,神嬰仍是活靈活現,有了這東西,我不愁賣不出去了,也不愁做完了之後客戶反悔,他真是解決了我們神嬰世家多年的困惑,包括現在佛堂裏的那具雙頭嬰,都是用你爺爺發明出來的屍油泡著。
直到這時我才徹底知道爺爺和二伯在印度做的是什麽生意,原來是煉屍油!
我問薩米特,二伯這個屍油是拿什麽煉的?這麽厲害?
薩米特說,我雖然和你二伯關係好,但生意上的事,這屬於他的商業機密,我也一樣,我製作神嬰的方法他也不清楚。
既然薩米特這樣說了,我也不好再問下去了,隻好轉移話題。
我對他說,我第一次來巴羅達的時候,有天晚上在一樓門口看見一個小男孩,然後在二樓也見到過這個小男孩,他嘴裏還叼著一個東西,你知道他是誰嗎?
薩米特聽到這,眼神有點遊離,他趕緊說,那是別人家的孩子,迷路了走到你二伯家了。
我白了他一眼,你騙三歲小孩呢?告訴我,到底咋回事?
薩米特見實在隱瞞不下去了才說出實話,那個小男孩是你二伯一年前從孤兒院領養的,帶回來沒多久就出車禍死了,但它怨氣太大,一直回來鬧,你二伯沒辦法,把它的魂魄禁錮在一個銀器裏麵,那個銀器就是你臨走時冬青送你的那個。
我問他,是不是那個小籠子,裏麵關著一個小孩?
他說對,你二伯做這個東西是有說法的,那個籠子叫做“天下為籠”,關在裏麵的小孩叫做“籠中囚鳥”,銀器是吉祥物,它能把怨氣化為運氣,從而保人平安。
我恍然大悟,原來小男孩嘴裏叼著的就是那個銀吊墜。
當時薩米特還騙我,說什麽是取白嬰身上的血打造而成。
但緊接著又有一個問題讓我覺得不對,既然它已經被收進籠子裏,為什麽還能出來?
薩米特說,靈魂隻是一種形態,其實被禁錮的不是靈魂,而是怨氣,如果它的怨氣沒有被禁錮起來,恐怕你第一次來印度,就不會活著回國了。
聽完這話,我出了一身的冷汗,危險隨時在身邊啊。
薩米特說,那個小男孩被禁錮起來的第二天,你爺爺就死了。
聽到這,我更加詫異,你的意思是,我爺爺的死,和這個小男孩有關?
薩米特說,我可沒說啊,這是你自己說的。
我說,你這是給我挖坑讓我往裏跳啊,你說實話,你是不是知道我爺爺死的真相?是不是二伯中邪的原因你也知道?
之所以這麽問他,我記得很清楚,當時二伯在亞姆納河舉行水葬,看到我手機裏的照片時,他大驚失色地說二伯“攤上大事了”,由此推斷,如果他不清楚二伯經曆過什麽事,是不可能會說出這樣的話,他肯定知道二伯到底攤上啥大事了。
而且我完全斷定,那天阿訇所說的話,根本就是假的,他最開始說了“鬼胎”兩個字,可最後卻說我二伯未經別人同意,私自煉屍油,才導致那個女人回來報複,但這和鬼胎有什麽關係呢?
很顯然,阿訇也發現了什麽,隻是他話說了一半,又咽回去了,之後編了一套謊言來糊弄我。
至於阿訇為幺子要編謊言,我就不清楚了。
我把這些話說了出來,眼神犀利地看著他,又問了他一遍,你是不是知道二伯中邪的原因?
薩米特沉默了很久才說了一句,沒錯我是知道,我沒有對你說,是因為整件事情太離奇,太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