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迭起
而與此同時,在京城近郊的玲瓏鎮上,卻發生了一件大事。
當朝皇子墨淮成和一品軍侯謝海傑之女謝瑤遊湖泛舟,漣漪蝶生的時候,卻遭遇了一場突如而來的截殺。
墨淮成雖沒受多大的傷,可那位謝家姑娘,卻死於非命。
如果是尋常事,或許還沒什麽大的波瀾。
可對方是一品軍侯謝海傑的女兒,是這京城最勳貴家族的女孩子,居然會死了,而且還是跟著當朝受寵皇子墨淮成一起去約會死的。
讓人不得不承認事情的蹊蹺。
那位皇子雖不是什麽武功蓋世,但如果要保護一個女孩子,應該還是有辦法有能力的。
可怪就怪在,皇子沒事,嬌嬌女卻沒了。
所以,別說謝海傑,就是皇帝的臉上都不好看。
“陛下,雖我謝家得陛下恩澤庇佑,享受著這潑天富貴,可奈何我謝家子嗣單薄,尤其是女孩子,更是少之又少,自然養得更是嬌貴,一切也隻能怪我謝家女兒不爭氣,沒那福氣享受這世間繁華,還讓皇子蒙了屈,是罪臣教導無方,牽連了皇子,罪臣有虧呀!”
謝海傑的痛心疾首中卻有著一種濃濃的威脅,讓皇帝心裏更是把墨淮成罵得半死。
瞧瞧,這幹的好事!
明明這位是他心儀的接班人,平日裏也還可以,辦事效率很高,嘴也甜,誰知道會惹出這些禍事,讓他都跟著丟臉了。
如果墨淮成能奮勇抗擊,哪怕非死即傷也不至於落不下這些口舌。
可偏偏那位臉色紅潤,能跑會跳,根本沒一點遇到事情的緊張和事後的悔改,讓他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麽說了?
皇帝含笑看著謝海傑,放下了皇帝的威儀:“謝愛卿何出此言,一切都是那可惡的賊人,朕一定會還謝姑娘一個公道!”
謝海傑看著一旁風度翩翩又神采奕奕的墨淮成,心血翻湧,目光沉沉,臉色難看。
意難平!
墨淮成的委屈豈是謝海傑可以理解的:“父皇,不能怪兒臣臨陣脫逃,實在是那些賊人太強捍了,我根本打不過,隻能逃了,要不然兒臣都見不到父皇了。”
和榮耀相比,命才是最至關緊要的。
皇帝和謝侯爺都麵麵相覷,覺得他在推諉。
墨淮成隻能向他們講述了那場慘痛經曆。
原來,當時他正和謝瑤遊湖泛舟,郎情妾意,風光無限。
可誰也沒想到,畫舫行駛到湖中央,墨淮成和謝瑤站在船頭說話,從水裏鑽出十幾個蒙麵人,向船頭的他們射擊。
距離又近,事情又突然,而且,對方使用的還是強弩,弩頭上還有毒,他其實第一時間就避開了飛來的強弩,也趁機拉了一把身邊的謝瑤。
可惜,謝瑤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子,哪裏見過這些陣仗,早就嚇得瑟瑟發抖,一屁股就蹲坐在船頭,連趴都沒想過要趴著。
那些蒙麵人看見他避開了,自然把目標對準了謝瑤。
隻一瞬間,謝瑤就成了馬蜂窩,倒在地上沒了聲息。
而他們身邊的侍衛聽見動靜立馬趕來。
可惜,對方實力太強,那些侍衛一個沒剩,都死了。
至於他,是第一時間就鑽到了水裏,才躲過一劫。
或許那些人根本沒想到,他會這樣沒氣節跳到水裏去,要不然,也一樣的下場。
便是在水裏,他也不敢有任何動作,隻藏在湖邊等看見聞訊而來的太守後,才敢露麵。
謝海傑一時無語。
皇帝眯著眼睛,眼底冷意深深道:“到底是誰,敢這樣做?”
他頓時收斂起了平日裏的溫和,目光中流露出幾分凜然,那個執掌殺伐果決的帝王,瞬間又回來了。
“去,宣錦衣衛使顧震來見我!”
究竟是誰,敢如此挑戰他的權威!
皇子即便再怎麽樣,也是他的兒子。
如今居然想要墨淮成的性命,就等同於想要他的性命。
皇帝能不憤怒嗎?
執事太監自然不停蹄地去傳錦衣衛指揮使顧震。
而謝海傑也告辭回去,他也要去玲瓏鎮接愛女遺體回來。
不管怎麽樣,總不能就真的放任著讓其屍體留在玲瓏鎮吧,那樣會讓謝家成為笑話。
按理說,應該由他夫人去,可如今皇帝已經追封謝瑤為公主,著各種恩賜,予以厚葬。
當然要他們夫妻倆一起隨行,以感謝皇帝的恩寵。
墨淮成則留下和顧震一起再去玲瓏鎮一探究竟。
·····
這些,於喬家無關。
喬冰夏把老夫人安頓在了她以前居住的秋碩堂,才回到宜蘭園看望昏迷中的喬三太太。
幾年不見,她還是那般美麗凍人。
綹靚麗的黑發飛瀑般飄灑下來,彎彎的柳眉,秀挺的瓊鼻,粉腮微微泛紅,滴水櫻桃般的櫻唇,如花般的瓜子臉晶瑩如玉,嫩滑的雪肌如冰似雪,身材曼妙纖細,清麗絕俗。
隻是可惜了她一雙勾魂懾魄的明眸,此刻緊緊地閉著,甚至有時候還會微微緊蹙著額頭,說明她非常難受!
喬冰夏臉色陰沉,伸出手細細替她把著脈。
而後,緊蹙的眉頭說明情況不太好!
“姑娘,三太太怎麽樣?”葉氏的貼身嬤嬤淺淺問道。
她是三太太從娘家陪嫁過來的,自然非常忠心,對葉氏也是真正的關心。
馮嬤嬤年過五旬,頭發花白,額頭眼角都長滿了皺紋。
目光渾濁中帶著精明,是一個精幹厲害的婦人。
喬家三房的平靜無奇她居功至偉。
喬冰夏深深地歎了口氣,緩緩眯起美眸,眼中流露出的憂傷一閃而過:“雖是處理及時,保住了一條命,可惜,那藥性太強,而且暫時也沒辦法解,可能會讓她遭些罪!”
馮嬤嬤頓時憂心,壓低了聲音:“姑娘,難道你都沒辦法嗎?”
喬冰夏扯了扯唇角,眼底毫無笑意,隻剩下一抹苦澀:“沒辦法,除非樓瘸子。”
馮嬤嬤不知道樓瘸子是誰,可她知道他家姑娘不是一個安於現狀的閨閣女子:“那你快點去請呀!”
雖身為奴婢,不應該這樣和六姑娘說話,可此刻,兩個人的心思都在葉氏身上,都沒察覺到這一點。
她熟知葉氏的所有隱秘,對葉氏忠心不二,深得喬家三房的信任和器重。
喬冰夏這些年的事情她多多少少還是知道一些,深信喬冰夏不會這樣老老實實地幹等著。
喬冰夏有些猶豫,事情如果真的像馮嬤嬤說的那樣輕巧,她還至於這樣焦頭爛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