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提議
懷昌王被自己的小孫女說的一懵，正欲苦口婆心的再勸說一番，看孫女已經召回了方神醫等人，一隻腳已經踏進了暗室的門內，趕忙急急開口：“那婚事的事也不能再耽擱了，祖父最多再給你一年時間，你若自己沒有合心意的人選，待得你及笄，祖父就要給你做主定親了。”
若涵聽罷頭也沒回，急匆匆的就帶著幾個屬下從暗道回到了墨涵苑，蕭玨還在書房中等她歸來，看她從書架後麵走出，忙迎上前，問道：“怎麽樣涵兒？祖父的病方神醫可有對症之法？”
若涵抬眸看著這個飽經摧殘的患難兄弟，不欲再往他傷口上撒鹽，避開這些糟心事：“還好有方神醫，總算是不虛此行。方神醫想到了一個辦法，不過還需再完善一下，幾年內沒有性命之憂。”
蕭玨也鬆了口氣，他也不想老王爺有性命之虞，主要是擔心涵兒，不想看到她傷心，另外萬一老王爺有個好歹，涵兒又要守孝，他本就遙遙無期的婚事就會更加遙遙了。他從昨晚就一直沉思要如何拉近和涵兒的關係，如何取得佳人芳心，苦等不是辦法，蕭公子已經決定要主動出擊了，老王爺就是其中很重要的一環，他還是要抽時間去拜訪一下對方為好。
而宮裏的隆安帝此時在龍椅上也有些如坐針氈，隨著範正康大敗而歸，不但讓他顏麵盡失，讓大魏和燕陽看了笑話，更是讓慶和的朝中局勢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緊張境地。
父皇仁康帝駕崩前三國已形成三足鼎立之勢，他繼位後繼續重用先帝留下的一幹武將，起初確實還能維持先帝在位時的局麵，甚至懷昌王府世子林振與還曾將慶和疆土開拓到大魏境內的淮陵渡，一時間這些武將世家在朝廷上風頭無兩，連作為皇帝的他都不敢與之爭鋒。
可是不知道他英明一世的父皇可曾想到他留下的這些重臣武將會有威脅到朝廷的一日，尤其是先帝臨終前還親口下旨將八萬懷昌軍完全交由懷昌王統領，從此懷昌軍不受皇命所轄，隻認懷昌王府。隆安帝並不懷疑懷昌王府的忠心，可是他們的忠心是對先帝，是對坐在龍椅上的齊家之人，而不是對他齊洪燁的。
臥榻之旁豈容它人酣睡？隆安帝用了若幹年的時間來瓦解削弱以懷昌王府為首的武將權利。尤其是當年顧煙綺和林振與一事後，他雖不覺得自己有錯，卻多少有些心虛。尤其是當年他讓皇後出麵賜下的那兩名穩婆，被懷昌王嚴刑逼供後證明無罪送回了宮中，可還未等他派馮公公私下處決了那兩人，卻被回稟說被人劫走了，從此銷聲匿跡。他唯恐此間隱秘為他人得知，這些年派出的大內隱衛不知凡幾，卻始終尋不到那二人蹤跡。
隆安帝想不出除了懷昌王府還有誰能在大內侍衛遍布、高手如雲的情況下將人劫走，他不知道懷昌王是否已經獲悉了他當年的心思，因此更是如鯁在喉，寢食難安，迫切的想除去懷昌王府這個礙眼的存在。
可是懷昌王府樹大根深，除了八萬懷昌軍還掌管著洛州二十萬大軍，在軍中威望甚深。又與定國公府、平津侯府、永文伯府、戶部尚書、大學士府……皆是姻親，牽一發而動全身，隆安帝也不能輕舉妄動，隻能一步一步蠶食其兵權。
當年聞得顧煙綺死訊，他一怒之下命人徹查，沒想到卻查到柔嘉和範氏頭上，他對壞了他好事的愚蠢女兒惱怒不已，往日的父女情蕩然無存。尤其是在得知林振與之死竟是皇後串通範氏做下，他隻覺毛骨悚然，沒想到他的身邊竟有如此毒婦，從此更是認定顧煙綺之死一定是皇後那個賤婦暗中煽動柔嘉而為。
他雖然惱恨皇後、柔嘉和範氏的自私和大膽，可不得不說他們除掉林振與之舉，還是正中他之下懷的，讓他在惱怒之餘還有一絲竊喜。因此當懷昌王拿著林振與被害的鐵證開麵聖時，他隻是下旨斬首了範正庭幾個罪魁禍首而保全了範家。範家他留著還有用處，朝中和懷昌王府無關係的武將本就不多，能得他信任的更是幾乎沒有，因此作為三皇子外家的範家就顯得舉足輕重了。
而林振與被除，懷昌王府後繼無人，老王爺又已年邁，聽周太醫說他這次的病雖不會即可要了命卻也無幾年好活了。
隆安帝本想如此不動幹戈的一邊分化懷昌王府兵權，一邊耗光懷昌王的陽壽，懷昌王府也就隻剩下一個空架子而已了。屆時無論是將王府傳給懷昌王的哪一個子嗣，都不足為懼。
卻沒想到他寄予厚望的範家如此不爭氣，還誇下海口說範家人才濟濟，那範正康簡直是草包一個！征南大軍在林振與帶領下幾乎是戰無不勝，範正康卻能將二十萬大軍對戰大魏不足十五萬兵馬而大敗，生生折損至不足三萬。
任憑隆安帝如意算盤打得再精妙，也架不住範正康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禍害，他現在很是後悔，當年就該和範正庭一起處決了範家，豈能容得範正康如此生生在天下人麵前打他的臉，那廝可是他親自提拔，力排眾議認命的將領啊！
還有宮裏的範皇後和柔嘉二人，整日哭鬧不休，鬧的後宮烏煙瘴氣，他早該廢了範氏的後位，還有那個最為蠢鈍的二女柔嘉，當年不是眼光高的非林振與不嫁嘛？不去想想怎麽拿下林振與，卻是害死了顧煙綺，壞了他謀劃多年的好事，被她母後利用而不自知，簡直是愚不可及。
隆安帝每每想起後宮中這些糟心事就頭腦發昏，他雙手握緊龍椅的扶手，馮公公忙跑到帝王身後為其揉額角，隆安帝閉著眼睛緩緩開口：“小馮子啊，朕留這範氏在後位多年，眼下看來是不必了，還是將她廢去冷宮吧，帶著她的好女兒一道去，省得礙朕的眼，也算是範氏兵敗，給天下人一個交待。”
馮公公是最能體察聖意的人，他知道範氏這是大勢已去了，範正康是他親自認命為平遠將軍的，這才不過半年，就敗的這麽難看。他就是想將範正康千刀萬剮眼下為了自己的臉麵也隻能忍下，還得為範氏開脫罪責，可想而知皇上心裏有多憋屈了。
範氏不能懲治，可朝中大臣和百姓需要安撫，皇上的怒火需要發泄，就想起了被軟禁在坤寧宮與冷宮無異的範皇後來了。馮公公也不阻攔，但是該提醒的還是要念叨一句的，否則他日皇上反悔，他可不想成為和範皇後一樣的出氣筒，遂小心翼翼的道：“皇上英明，這後宮之事這些年一直是賢妃娘娘代為打理，皇後娘娘位同虛設，可您若要廢除，奴婢是怕三皇子的臉麵上不太好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