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動手
柔嘉繼續坐在偏廳回味著溫昭儀的話，這世上卻有大好男兒，可是林振與卻隻有一個，如意郎君嗎？嗬，她除了林振與誰也不會要。母後為她打算？這些年她是看明白了，她心裏隻有她的好兒子，為她選的夫君，哪個不是為了將來成為三弟的助力？最可恨的是顧煙綺，振與哥哥竟是如此寵愛她嗎？八月份生產？屆時振與哥哥還沒有回來，她要殺了顧煙綺，讓她再也見不到振與哥哥。
那溫昭儀雖然絮叨囉嗦，但有一句話卻是說對了，這世上隻要有心就沒有做不成的事，的確，時候不等人啊……任懷昌王將王府護的如銅牆鐵壁又如何，顧煙綺生產就是個機會，外人進不去她就從內裏安排人手，嗬嗬，聽懷敏說白氏可是不滿顧煙綺許久了，看來是時候約約白氏了……
轉眼到了八月，顧氏的產期就在最近了，若涵也沒有經曆過女子生產，她上一世入宮後建文帝身子已經不行了，後宮再沒有宮妃生產，就算是她寵冠六宮也隻是和建文帝同塌而眠，從未行過周公之禮，她看著顧氏輕輕一戳仿佛就要爆炸的肚子也是緊張不已，都不敢靠近，就怕不小心戳破了……顧氏自己卻是不以為意，和若涵說：“生你的侍候也是如此，當時我也緊張，都不敢碰一下，現下卻是有經驗了，不過看這肚子尖尖，恐怕這次是個弟弟呢。”
林振與的書信也是三五日一封，時刻關注著妻子的動向，關切擔心之情溢於言表。穩婆和大夫三個月前就已經備下，大夫是懷昌王自己找的，以前他軍中陳大夫的妻子楊氏，也是頗通醫術，尤擅千金科。
穩婆有四個，一個是平津侯府老侯夫人送來的梁氏，一個是顧太妃派來的蔣氏，另兩個是範皇後賞賜的，懷昌王調查了一番，確實都是經驗豐富的老手，又是宮裏賜下的，就安下心來。隻是守好了林煙閣，不經請示連一隻蒼蠅都休想進入林煙閣，隻有甄嬤嬤可以隨侍在側，顧煙綺和懷昌王對於顧太妃的這位心腹還是相當信任的。
白氏在兩個月前密見了一次柔嘉公主，柔嘉公主給了她一包粉末，說是可以致使顧氏生產時難產的藥物，無色無味，完全查驗不出來。白氏雖說樂見其成可還是存了疑問，不知道公主此舉何意？柔嘉公主為了達成目的，也不瞞她，直言自己愛慕林振與多年，所以至今仍是雲英未嫁，隻待顧煙綺死後她就向父皇請旨賜婚，嫁給林振與，還說母後也知道她的打算，所以即使她已這麽大年歲也並未強行賜婚。而白氏若此次能夠助她除去顧氏，等林振與成了駙馬，自然不能再為官，屆時懷昌王府的一切都將由白氏的兒子林振傑繼承了。
白氏聽柔嘉公主說的有理有據，又搬出了皇後，遂相信了。而且柔嘉公主此舉實在太合她的心意，既能除去眼中釘顧氏，又能為兒子謀得前程，還有皇後和公主撐腰，一舉數得，再沒有比這更劃算的買賣了。
隻是她仍是擔心不好下手，王爺實在是護那賤人的緊，別說吃食藥物她碰不到，就是她自己連顧氏的麵都不能得見。柔嘉公主提示她這藥入水即溶，可以下到井水裏，隻是這樣旁人恐怕也會飲用，倒不會有什麽危險，隻是會腹痛兩三日而已，就算大夫來看，也隻會是腹部受寒之象。
白氏於是放下了心，知道這藥肯定是宮中出品，宮中的陰私手段她也有所耳聞，當下更是深信不疑，和柔嘉公主保證必能完成此事，隻是到時候萬一井水之事暴露還請公主幫忙掩護，隻要不承認給過她這個藥粉就是了，別的事情她來應對。柔嘉自然答應。
白氏心中暗暗算計，到時候王爺查驗起來也沒有證據，如果她有動機，那麽她完全可以推說有可能是老大老二媳婦所為，她們妯娌之間也有摩擦，到時候人人都有嫌疑，她反而安全了。隻是大好的機會擺在眼前，白得的便宜豈能不占？白氏還是臉露為難，言說井水之事畢竟還是擔了風險，若是她有何不測，絕不會供出公主，還請公主能夠看在她衷心的情分上多加照拂她的兒子一二雲雲……
柔嘉此時一心都是拉攏白氏為她做事害死顧煙綺，隻要顧煙綺能死掉，誰管她事後暴露會如何？反正她是不會承認的。眼下對白氏自是有求必應，答應隻要她能嫁給林振與，她保證和母後一起遊說父皇，將世子之位傳給林振傑。
白氏心滿意足，回府靜候顧煙綺發作。八月十七這一日，顧煙綺感到肚子有些不舒服，去淨房看了看，發現已經見紅，她有過生產經驗，知道這是發作了，她還算冷靜，忙喊甄嬤嬤去傳穩婆，通知老王爺。並讓若涵回避到芷涵院，屆時人來人往，她可不能讓女兒天仙似的容貌被人看了去，若涵雖是不放心，但自己在這也幫不上忙，就隨著乳母回去了。
片刻的功夫四個穩婆和醫女楊氏就將顧煙綺送進了旁邊的產房，此時她下腹已經開始一波一波的陣痛了。穩婆梁氏安排甄嬤嬤去熬參湯，燒熱水。楊氏也為顧煙綺又把了一次脈，胎位很正，想必不會出什麽危險，另一個穩婆蔣氏先扶顧煙綺喝了參湯，一會生產時才有力氣，可是參湯剛剛下肚，顧氏的肚子就疼得愈發厲害了，臉色蒼白，臉上也滿是汗水，看的幾個穩婆和楊氏一驚，忙上前查看了一番，胎兒沒有問題，羊水也還沒有破，可是現在就疼得這麽厲害可是有些異常，皇上暗中安排的兩位穩婆更是緊張，她們一個帶了製造血崩脈象的藥和血袋，此時還藏於袖中沒有尋到機會下藥呢，另一個是易容成四旬穩婆隻待一會趁亂替換顧煙綺的那個女囚，可若是發生了什麽其他的狀況，她們的任務還要不要繼續？二人此時心裏也是拿不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