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夜探陸府
半夜,陸府正挨著長公主住處的院牆外,秦臻、陸涵汐和寒蒔一道,小心的貼在牆邊半蹲著。
秦臻小心留意著牆那頭傳出來的打更的動靜,確定那巡夜的走遠了之後才壓低了聲音開口:“寒蒔先翻牆進去,我帶著王妃隨後。”
寒蒔一聽這話便曉得四下沒旁人了,站直了身子活動了幾下手腳,對秦臻說道:“你不是自有安排麽?結果還不是得熬到半夜再……”
“噓!”陸涵汐把食指貼在唇上示意寒蒔小聲些,用氣音解釋道:“打更的雖走了,但還有值夜的婆子小廝,萬不可大意鬆懈。”
寒蒔也用氣音回道:“那我若是翻牆進去,豈不要被逮到?”
秦臻卻不似陸涵汐與寒蒔那般小心謹慎,僅僅略壓低了聲音說道:“不會,此處正對著的是小廚房的後門,縱使有值夜的也不會在廚房候著罷。”
陸涵汐聞言詫異的問道:“你怎麽對陸府各房的位置這般清楚?”
秦臻似有些不自在一般別開了眼,淡淡應道:“事前探查過,自然了解。”
寒蒔則是聽了秦臻的話後便放下了心,利落的翻身上牆。秦臻見狀,也攬過陸涵汐的腰,在她耳邊說道:“抱緊些,免得摔下去。”
陸涵汐依言攬上秦臻的脖頸,雖說心裏清楚秦臻這般隻是為了帶她翻牆過去沒有什麽曖昧旖旎的心思,但還是不自覺的兩頰發燙。
“丞相府的守備也不怎麽樣嘛。”寒蒔站定後左右探查了一番,見連個值夜的都沒有,說道:“虧得我之前還那般小心。”
陸涵汐也跟秦臻一起翻過牆來,從秦臻的懷裏掙脫開,打量著院中的情景不由疑惑的皺了下眉頭。
秦臻注意到陸涵汐的表情,問道:“有可疑之處麽?”
陸涵汐先是下意識的點了點頭,複又搖了搖頭。
寒蒔見狀不耐的說道:“點頭又搖頭的,女人就是麻煩,回話都回不利索!”
秦臻見寒蒔對陸涵汐這般不友善,心中不快,警告似的看了寒蒔一眼。
陸涵汐倒是沒把寒蒔的話放在心上,解釋道:“也算不上可疑,隻是母親的院子按理不該如此冷清。”
寒蒔不以為然的說:“若真是病入膏肓,下人們緊著討好下任主子,見風使舵、冷待主母也是常有的事兒。”
陸涵汐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不由感歎,人情冷暖,果真是牆倒眾人推。
“誰?”陸涵汐餘光瞥見一個黑影,警覺的問道。
秦臻順著陸涵汐的目光看去,院牆拐角處確實有陰影閃過,一個閃身上前,果然抓出個人來。
秦臻拎著那人的衣領帶到陸涵汐跟前。陸涵汐正納悶兒這人怎地看見他們三人不出聲喚人過來,反而要鬼鬼祟祟的藏匿起來;如今被秦臻揪出,也不聲張求救,反而一直垂著頭默不作聲。
寒蒔本就因為耽誤了一夜的好眠心裏煩悶,脾性比平日大了許多,不耐煩的朝那人喝道:“耷拉著個腦袋幹嘛?抬起頭來!”
那人倒是不懼也不惱的緩緩抬起了頭,視線在三人臉上都轉了一圈兒後,落在了陸涵汐身上。
“劉嬤嬤?”陸涵汐驚訝的險些沒控製住自己的音量,差點兒就高聲叫起來了。
劉嬤嬤淡淡的扯了個有些無奈的笑容,說道:“老奴本想裝個糊塗的,可惜大小姐眼神兒太好了。”
陸涵汐知道劉嬤嬤是看著長公主長大的老人,府裏上下都對她多有敬重,自覺方才的做法有些失禮,忙給劉嬤嬤陪不是:“劉嬤嬤莫要見怪,我隻遠遠的看到一個黑影,沒認出是嬤嬤來。”
寒蒔翻了個白眼插話:“是她自己鬼鬼祟祟的,還要怨咱們不成?”
秦臻一把拽著寒蒔的衣領後側把他拉到了身後,丟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眼神,寒蒔不服氣的埂了梗脖子想跟秦臻爭辯,結果秦臻隻是帶了幾分威脅似的略舉了下手指,便把寒蒔嚇得縮回去了。
確定寒蒔已經老實了不會再亂開口接話,秦臻才轉過身麵向劉嬤嬤,說道:“鄉野村夫不會說話,嬤嬤莫要跟他一般見識。”語氣雖冷淡卻透著幾分尊敬。
寒蒔從秦臻背後探出頭來反駁:“你講誰鄉野村夫?秦臻你若有本事自己去瞧那病人,莫來求我這鄉野村夫!”
秦臻隻得再用眼神警告寒蒔一次,跟陸涵汐一道帶著歉意的看向劉嬤嬤。
劉嬤嬤非但沒因寒蒔的無禮不快,反而再聽到他的話後眼睛跟著亮了一瞬,像是已然放棄了希望的人忽然尋到了救命稻草似的。
“老奴早就看大小姐是個仁義的,果然沒看走眼。現下,也隻有你們能拉長公主一把了。”劉嬤嬤激動地聲音都有些顫抖的說道。
陸涵汐剛想勸劉嬤嬤幾句,還沒開口,就見劉嬤嬤到寒蒔跟前忽地跪下了,帶著些哽咽的說:“求這位神醫定要救救長公主!”
聽到劉嬤嬤毫不遲疑的喚寒蒔“神醫”,陸涵汐不由對劉嬤嬤另眼相看。先是試圖裝糊塗放他們三人進院子,又僅憑著幾句對話猜出寒蒔的身份……這個劉嬤嬤,絕對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寒蒔見劉嬤嬤行這般大禮,隻覺得生受不起,忙伸手攙扶著劉嬤嬤起身,說道:“好說好說,別動不動就下跪磕頭的。我這就去看那病人。”
劉嬤嬤引著寒蒔往長公主的臥房去,秦臻跟陸涵汐確認院中再沒旁人後,也緊跟在後頭。
“母親院裏怎麽這般冷清?”陸涵汐之前還想著或許是下人們都在上房候著,才使得後院沒人,跟著劉嬤嬤一路過來才發覺連上房都沒有值夜的。整個院子黑漆漆一片,隻在臥房門口亮著兩盞小燈。深夜裏都能看出那花圃裏已然滿是雜草,也不知是多久沒人料理了。
劉嬤嬤無力的歎了口氣回道:“相府裏現在是程似玉管家,長公主用熟了的丫頭小廝都被發賣了出去。現在這主院,就剩老奴一個人在伺候著了。”
雖說劉嬤嬤的語氣不像作偽,陸涵汐還是不敢相信似的問道:“一個姨娘能這般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