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前話說罷，童鈺調整了一下情緒，而後她繼續說道：“你們有所不知，全能ser都擅長自己動手改衣服，久而久之我們僅看動漫便能掂量出此人物的服裝上真人身的效果。”
??布古聞言目露嘉許之色，至於莊衍更是喜上眉梢。
??“那人的體型特別均勻，我估摸著他的身高肯定有一米八五，再者從其筆直的站姿來看，我覺得對方應該是個男人，而且這人具備軍人的氣質。”說話間，童鈺尋思了片刻：“對了，我看到他的手腕上帶著一塊目測很高檔的表，綜合以上描述，我認為這個退伍的男子極有可能經了商。”
??童鈺簡單的幾句分析令莊衍刮目相看，他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年紀不大、看似玩世不恭的姑娘竟然懂得犯罪側寫，縱然心存質疑，但莊衍還是用標準行楷在本子上寫下了‘體型均勻’、‘身高185’、‘退伍經商’幾個重點描述。
??“你在看到此人時，對方在做什麽？還有凶手是否察覺你的存在？”身為警察，莊衍目前最關心的還是目擊證人的人身安全。
??“我是躲在教堂門廳向內窺視的，所以凶手應該沒有看到我，至於那個人…”話到此處，童鈺開始拚湊腦海中的記憶碎片：“我從來沒有聽過如此瘮人的低吼，那聲音集合了痛苦、絕望、憤怒以及哀求為一體，很難想象一個活人經曆了何等痛苦才會發出那種生不如死的呻 吟。”
??說話間，童鈺的眼中風起雲湧，莊衍清楚的看到那扇‘窗’正排泄著來自主人內心深處的恐慌。
??“當時他被綁在一個羅盤上，隻要凶手觸碰那台器具的轉軸柄，懸空的羅盤就會轉動起來，每當受害人的身體被降下後，他都會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嚎，莊隊長，你知道我在看到這一幕時想到了怎樣的畫麵？”童鈺幽幽問道，見莊衍麵色冷峻的看著自己，她才繼續說道：“綁在刑架上的待宰羔羊！”
??‘待宰羔羊！’聽聞目擊者與自己勘察現場時的感受一致，莊衍不由得蹙了蹙眉：“既然當時你已經在命案中心現場，那你理應能從他們對話內容裏捕捉到一些重要信息。”
??“是仇恨！”童鈺正色說道：“他曾兩次質問將死之人是否願意在神的麵前懺悔。”
??“那對方作何反應？”
??“他說自己就該趕盡殺絕用它倆給那賤人做陪葬！”
??童鈺的回答頓時讓莊衍心中一怵，因為他清楚的聽到童鈺此話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莊衍甚至能從對方的顏語裏感受到來自逝者的憤恨。
??“就這些？”莊衍試圖在剝繭抽絲的過程中還原案件真相。
??“受害人的話足以激怒凶手，而後者麵對前者的叫囂隻說了四個字——養癰貽患，至於再後麵的事自然而然就發生了。”童鈺漠然說道。
??“你喜歡暴走蘿莉？”意識到童鈺已經將她的所見所聞和盤托出，布古則打斷了這一問一答式的交流，待小丫頭不明就裏的點頭，布古便繼續問道：“喜歡她活著就是為了不計後果的四處肆虐？還是喜歡她身後的那片混亂與恐慌？”
??“我喜歡金克斯的真實，還有我從不覺得她的蔑視基於冷血無情之上，畢竟這個社會本來就是由無聊的人做無聊的事而形成且運行著，所以金克斯隻是在清理垃圾！”童鈺反唇相譏道，而她說話的樣子像極了小說裏那些冒天下而大不韙的正義之士。
??“冠冕堂皇的謬論。”前話說罷，布古臉上浮現出一抹蔑笑：“我是個瘋子，我有醫生開的證明！”
??“你也知道金克斯的台詞？”
??暗覺童鈺已然在正與邪的邊緣懸崖勒馬，布古順勢展開了訓教：“我猜這句台詞是創造‘暴走蘿莉’的人刻意為其設計的，而這種自嘲其實是種理智的暗示，童鈺，遊戲終究是遊戲，虛擬人物沒有思維、更不會存在道德衡量標準，所以它們可以沒有人性且不顧後果，但你做為一個成年人，就必須具備分辨是非與判定正邪的能力，這是我一個旁觀者給你的忠告。”
??不知嬌生慣養的童鈺是不是第一次被人如此教育，所幸的是這丫頭目光中的桀驁之色正在逐漸褪去……
??帶著布古的忠告，童鈺慢慢融入了西街的人來人往之中，看著小丫頭若有所思的離開，莊衍回頭瞄了一眼牌匾上那個黑色的‘尋’字，那一瞬間他似乎明白了這個字的真諦。
??‘是非更迭，人心腐朽，置身其中誰又能說出個子午卯酉！’
??送走了童鈺，莊衍立刻給唐勇打了個電話，他讓對方在童鈺經常出入的地段安排增加巡邏警力，交代好一切後，莊衍盤算著回包間蹭壺好茶喝，然而又一起報案徹底讓莊衍亂了陣腳。
??發生命案的地點是沐澤一處名叫‘永福雅苑’的老式小區內，報案人是死者的妻子王愛菊。
??抵達案發現場後，莊衍發現這處建於七八十年代的小區竟然自帶詭異氣場，經過一番巡視，莊衍把這個‘罪名’扣給了一棵老槐樹。
??老槐立在小區的正中央，它那粗壯樹幹任憑三個成年男子都無法抱住，而且老槐的樹冠不啻於為整個小區撐起了一個巨大的黑傘，如若擱在盛夏，莊衍定會覺得這棵樹的存在簡直是種恩惠，可眼下處於梅雨時節，所以當莊衍踏入永福雅苑的一刻起，他就被一股濕黴氣息全然包裹，那種濕漉漉、陰森森感覺無疑讓莊衍心生不悅。
??“莊隊，您好！我是庵後街派出所的民警羅明，之前我們在市局見過麵，不知您還有印象嗎？”
??見有人擋住了自己的去路，莊衍這才抬頭看了對方一眼，待其應付式的‘嗯’了一聲後，對方臉上炸開的笑容頓時讓莊衍略感厭惡。
??“先說說什麽情況吧！”
??羅明聞言識趣的向後退了一小步，然後他一本正經的開始描述案情：“據報案人王愛菊講，前夜她在廠裏值了一夜的班，早上交接完工作這女人就去逛了逛菜市，她說自己大約是在10點左右到的家，可讓王愛菊始料未及的是自己剛進門就被洗手間裏的一幕驚呆了，當時死者陳建民全 裸著身子趴在馬桶上，而他的頭部整個被塞進了馬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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