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案件有了疑似目擊者，莊衍為此長長的舒了口氣，而後他吩咐周明哲盡快找到照片中的女孩，待莊衍把事情安排好，他便示意馮武繼續敘述他在蒨山教堂的所見所聞。
??“事已至此，我也沒必要隱瞞什麽了，其實抵達教堂時我就已經知道那裏麵沒人。”馮武道貌岸然的說著：“我之所以進入教堂大殿隻是為了碰碰運氣。”
??馮武告訴莊衍等人，當他打著手電走進漆黑的教堂後，即刻被迎麵襲來的奇怪感覺包裹起來，那一刻他甚至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窒息感。
??原來馮武以前在鄰村養雞場幹過幾天活，所以那種悶熱的血腥味他特別熟悉，心生怯意之餘，馮武說有一股令人作嘔的腐臭味正出其不意的往自己皮膚下猛鑽，在此過程中，寒毛卓豎的馮武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冷戰。
??起初，馮武自欺欺人的安撫自己：‘這揮之不去的臭味可能是前一天來此拍片的孩子們遺留的熟食垃圾散發出來的。’，但僅僅片刻他便被眼前的場景嚇傻了。
??“當時那死人就綁在輪盤頂端，剛開始我還騙自己說輪盤與死人以及地上的血漿隻是兔崽子們特意擺設的道具，為的是營造一下恐怖氣氛，可當我走近且用手中的木棍戳了一下那東西後瞬間驚醒，因為就算道具再逼真也沒必要考慮氣味。”馮武嘴上磕磕絆絆的說著話，而他的舌頭也隨之僵硬起來：“正當我向後挪步之際，那輪盤因為受重不勻突然轉了起來，與此同時，我就看到了令自己心膽俱裂的一幕：死者體內的髒器隨著慣性硬生生的被甩出了一疙瘩。”
??“現場除了死者以外，你是否見到其他可疑人員？”
??眼下，莊衍的問題令布古費解，於是他詫異問道：“為什麽要這麽問？”
??“因為我覺得凶手理應會藏在暗處窺視世人對死者被殺原因的揣測。”莊衍肅然答道：“他覺得自己是個製裁者。”
??聽到莊衍的分析，馮武若有所思的撓了一下後腦勺：“這個我不能確定，發現屍體後我嚇的魂兒都沒了，衝出教堂我便直奔趙村長家，最終還是趙叔報的警。”
??“對對對，他來找我時的驚魂未定絕對不是裝出來的。”趙茂一改之前淡定突然激動的迎合道，想必是他意識到了此案性質極為惡劣才慌了神。
??離開馮武家時天空雨雲密布，這時莊衍啞然失笑，布古見狀詢問對方何故這般喜悅？
??莊衍聞言用缺乏抑揚頓挫的聲音說道：“犯罪現場那種可以腐蝕人性本善的疫氣已經蔓延開來，它所到之處必然會盛開邪惡的紅色Flower。”
??‘地獄空蕩蕩、魔鬼在人間！’
??回到沐澤，莊衍和布古坐在路邊攤上各點了一碗小餛飩和一籠珍珠包，以往莊衍覺得鮮香可口的小餛飩與味美多汁的珍珠包今日吃起來卻是索然無味，一邊的布古見狀掏出了一個紫檀煙盒推給了莊衍。
??見此情景，莊衍滿目疑惑的問道：“特意為我準備的？”
??布古聞言頷首不語，而莊衍麵對對方的好意淡淡一笑且拿起了煙夾，隻見這個別致的檀木盒子上雕刻著一張‘半魔半佛’的臉，當莊衍打開煙盒卻發現裏麵的香煙不是市麵上銷售的那種，而是一種自製的白杆兒香煙。
??隨著一口煙霧入肺，莊衍覺得一股澀澀的草香在自己體內散開，與此同時他問道：“這煙的味道有點與眾不同，它卷著的似乎不是一般煙絲？”
??“煙絲配方是我管莫白要的，上次見他在審寧坤倪時頻頻點燃此煙我就多嘴問了一句。”說話間，布古示意莊衍拿出筆紙，待其將自己要的東西遞上後，他才繼續說道：“此煙所用的煙絲都是一些類似石菖蒲這種具有安神效果的植物，具體的幾味草藥在一般的中藥店都能抓到，才開始抽時你可能有點不習慣，但時間久了應該不難接受。”
??話罷，布古將寫著草藥名字的紙還給了莊衍：“香煙這種東西有百害而無一益，你還是少沾比較好。”
??看著不停絮叨著的布古，莊衍突然就笑出了聲，而後他打趣道：“有沒有人告訴你，你丫嘮叨起來像個小老頭，現在的你跟我爸忒像…”話到此處，莊衍立馬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可眼下布古的臉上已然浮現一抹悲涼。
??“對不起，葉叔叔的事秦局已經告訴我了。”
??“莊衍，時間不早了，局裏應該還有許多事在等你處理，所以你不必再送我了。”未等莊衍回話，布古便已經起身準備自行離開。
??見布古麵露不悅，莊衍跟著站了起來且一把拉住了對方的胳膊：“聽哥們句勸，失去的終將逝去，既然浮生若寄，所以別逼著自己去追究那些無法判定誰是誰非的往事了。”
??“是秦建國教你這麽說的？”說著，布古突然轉過了身子，此時此刻，他看人的眼神讓莊衍莫名犯怵：“莊隊長，葉夏可以偉大到為了顧全大局而犧牲自己，可他妻子何故決絕的投河隨夫而去，我不相信一個跟著葉夏曆經萬難的女人會這般狠心的撇下他們嗷嗷待哺的孩子去赴死，這種心灰意冷定是悔恨使然，她以死表態拒絕與狼共盟，在此勞煩你轉告秦局長，縱然真相被有心之人埋藏，但是正義終究會生根發芽、破土而出。”
??布古的一席話讓莊衍如墮冰窟，他深知秦局的為人絕非對方所說的那麽不堪，即便這樣，莊衍依舊找不到為秦建國辯解的話，因此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布古將一百元錢放在桌上且拂袖離開。
??石菖蒲燃燒後留下的餘香經久不散，而眼下莊衍不由得懷疑這些具備鎮定藥效的草本植物都是些騙人的東西，因為它沒有平息布古心中的憤然情緒，又或許，有些傷痛是世間任何藥物都無法治愈的，比如：怨恨、仇恨以及齎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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