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如果莊衍沒有記錯,‘阿普唑侖片’是一種緩解焦慮情緒的精神藥品,眼下布古倒是給莊衍提了個醒,剛才唐勇所發的照片中的確有個白色的藥瓶擺在桌上。
??“小子,你好像對韓怡有點意思,據我所知人家可是有男朋友的。”莊衍瞅了眼布古打趣道。
??“你想多了,我隻是覺得一個好人不該有如此下場,不過難怪韓寶儀會崩潰,想來男友失聯已經在她心裏埋下了禍根!”
??“什麽男朋友失蹤?”莊衍猛地踩下了刹車,然後他一臉正色的看向布古。
??“這事兒是她酒後告訴我的,那人名叫張賀,是個街頭畫家,聽韓寶儀講他們倆人十幾歲就認識了。”布古淡淡說道:“三年前張賀說自己不羈的心想要流浪,他將這次旅程的時限定為一年,當時韓寶儀的工作室已經成立,所以她在給了張賀一筆錢後便當了三年‘望夫石’。”
??布古話罷,莊衍立刻打給了唐勇,他吩咐對方調查一下三年前張賀究竟去了哪裏,交代好此事莊衍才重新啟動了車子……
??到達垚城已是下午五點,因為出門比較倉促,所以莊衍此行壓根沒來得及申請經費,為了節省開支晚飯他們隻能窩在旅社以泡麵充饑,不過讓莊衍竊喜的是當自己哀歎沒吃飽時,布古居然慷慨的說要請他吃牛肉麵。
??“這件案子忙的我把什麽都忘了,現在一想上頓飯似乎還是昨晚吃的。”大口吸麵的同時莊衍不忘叨叨幾句,而一旁盯著自己的布古似乎是在等‘餓死鬼’填飽肚子後替其超度。
??喝完最後一口湯,莊衍用手抹了把嘴,然後他心滿意足的點了根煙:“你還別說,這家牛肉麵的味道真不賴。”
??另一邊,布古目不帶色的看著莊衍,片刻後他將麵前的碗推給了莊衍:“我剛才吃飽了。”
??聞言,莊衍將抬起的胳膊肘子搭在了桌麵上:“布古,為什麽你每次出現都是在我犯難的時候,難道你是上天專門派來替我排憂解難的使者?”
??“麵湯會把人喝醉嗎?”說著,布古拿起手邊的水喝了一口,見莊衍露出壞笑他則繼續說道:“趕快吃,吃完了早點回去睡。”
??布古的不知所措使得莊衍啞然失笑,而後他丟掉煙蒂扒起了碗裏的麵……
??後半夜,莊衍被一群蚊子叮醒,然而待他起身後赫然發現臨床的布古不見了蹤影,暗罵對方不是省油燈的同時,莊衍隻能摸黑出門去找布古。
??出門沒走遠,莊衍便看到了布古單薄的身影,此刻安靜的他已然融入了靜止畫麵中,這時,一陣怪風突兀而來,壓抑了許久的荒草開始咆哮:
??‘leavemealone(別管我)!’
??“我說你大半夜的不睡覺在這裏喂蚊子嗎?”莊衍俯視著布古問道,待其聞聲回頭,映入莊衍眼簾的是對方蒼白的臉:“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沒事,剛才覺得有些胸悶。”說話間,布古緩緩站起了身子:“這裏的星星特別亮,就多看了會。”
??“你放心,我們已經安排了警力24小時保護韓怡。”莊衍正色道。
??“我聽一位前輩說,那些有話想說的魂會變成星星,它們看因、看果、看透世間百態…”話到此處布古停頓了一下,他似乎是在斟酌接下來的話該不該講:“它們等著看一些人的報應。”
??聞言莊衍心中莫名一怵,同時他抬頭望向了靜謐的天空:“你說的沒錯,這個世界隻要有人類,罪惡就無法根除,不過我想告訴你,警察確實無法阻止邪惡的種子破土而出、萌芽繁殖,但!我們卻是可以燎原的星星之火。”
??“回去睡吧,明天還得趕路!”說罷,布古便起身從莊衍身邊走過。
??置身黑夜中,莊衍望著頭頂那顆忽明忽暗的星星凜然發誓:“我保證!”
??‘白月光,心裏某個地方,那麽亮卻那麽冰涼,每個人,都有一段悲傷,想隱藏卻欲蓋彌彰…’
??清晨六點,情歌王子柔美的歌聲被飛馳的吉普帶往垚山深處,忘情哼著小調的莊衍不時瞅兩眼倚窗小憩的布古,看到對方胳膊上被蚊蟲叮咬的包後,莊衍戲虐道:“二半夜不睡覺跑去看什麽星星,虧你想的出來。”
??弱水鄉位於垚山腳下,村莊不大但房屋卻相當密集,而莊衍二人沒怎麽費神便在古香古色的徽派建築群中找到了85號……
??“阿姨您好!我們是韓寶儀的朋友,路徑此地專程來拜訪一下。”麵對開門的老人,布古撒了一個善意的謊言。
??見對方將信將疑的把來客擋之門外,莊衍立即圓場道:“阿姨,這位是沐澤美術家協會的布老師,我們常聽寶儀說弱水鄉是處世外桃源,這次慕名而來是想將此美景留在畫卷中…”
??“你們不是寶儀的朋友,她在所謂的藝術圈很少以真名示人,寶儀是不是、出事了?”
??謊言被識破的二人麵麵相覷,他們似乎想用眼神交流接下來該怎麽收場。
??“別看我老眼昏花、半截身子入了土,可老太婆的心卻明白著呢。”老人讓出了門示意來客進屋,而她自己則轉身向院內走去:“進來說吧。”
??待其坐下身子,一隻上了年紀的黃狗便上前依偎在了老人的腳下。
??“阿姨,對不起啊,我們不是有意騙您。”前話還未落音,莊衍已然坐在了老人身旁的凳子上:“其實我的身份是…”
??“我是韓寶儀的心理主治醫生,我很遺憾的告訴您,韓寶儀患有非常嚴重的抑鬱症,人現在已經入住沐澤心理治療院了。”眼瞅莊衍準備亮身份,布古當即搶過了說話權:“我們這次來的目的,其實是想了解一下韓寶儀的過去,因為她的心病似乎源自很久以前。”
??老人聽聞此言先是一怔,然後滿目噙淚的她低下頭摩挲起腳邊黃狗的腦袋:“寶儀的過去就連我這當母親的都不知道,這孩子不願任何人替她分擔那份痛苦。”
??“她的消極狀態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莊衍嚐試用提問的方式引領韓母去回憶韓怡性格變化的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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