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明哲，明天你和唐勇去案發現場走走，了解了解當地村民的生活，順便打聽下誰家有人上吊自殺過。”安排好工作，莊衍旁若無人的嘀咕起來:“縊死人之下有麩碳，先果後因…”
??秦建國聞言若有所思的晃了會神，片刻後他如飲醍醐：“莊衍，你是說案中案？”
??“雖然沒有十足的把握，但是我總覺得凶手留下的麩碳似乎是想向我們暗示什麽。”話罷，目光渙散的莊衍再次陷入了思考模式。
??秦建國見狀便暗示眾人先行離席，直到會議室的人全部走完，莊衍兀自拿著裝有麩碳的證物袋發著呆。
??“你究竟在忌憚什麽？”一臉疲倦的莊衍喃喃自語道。
??“回去吧，今天太晚了，好好睡一覺才能有跟凶手對弈的精力。”
??莊衍聞聲抬頭就看到換好衣服的陸采站在自己麵前。
??“你趕快收拾一下，我順路送你！”說著這位冷美人兒的臉上泛起了紅暈。
??陸采的車開出警局已經是淩晨兩點過半，窩在副駕位置上小憩的莊衍沒多久便發出了節奏平穩的鼾聲，等到他恢複意識才發現車停在路邊而陸采已不知所蹤，就在莊衍預備打電話給對方時，陸采卻提著便當拉開了駕駛室的門。
??“趁熱吃吧。”
??“謝謝！”客套間，莊衍坐直身子接過了陸采遞的食物：“普天下，唯有美人與美食不可辜負！”
??“別噎著，先喝口。”見莊衍狼吞虎咽的擼著肉串，陸采連忙為其拉開了一罐啤酒：“拚命三郎果然不是浪得虛名，莊衍，我明白你緝凶心切，但是你也要顧及一下自己的身體，如果沒有這頓，你今晚是否就空餐了？”
??“我一大老爺們少吃頓餓不死。”
??“凶手遲抓一會也跑不了！”
??聽聞此言，莊衍神色黯然的將食物放在了中控台上，待其灌了口啤酒後才看向了陸采：“凶手肯定跑不了！可是我怕他殺人的時間是我給的，你不會不知道有多少白骨等著我們替其伸冤，那塊麩碳就是凶手對我們辦案效率的指控。”
??見陸采麵露難堪莊衍的語氣立馬軟了下來：“菜，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不能停。”
??即便莊衍服軟，陸采仍然沒有接話，隻見她默默掛上安全帶重新開車上路，而一旁遭到冷落的莊衍無奈點了根煙、喝起了悶酒……
??“停車！”
???途徑一處花園廣場時，莊衍突然大叫道，被嚇了一跳的陸采急忙踩下刹車，不等她開口詢問就見副駕位置上的莊衍提著兩罐啤酒跳下了車且向街邊廣場跑去。
??“莊衍，你去哪？”不明就裏的陸采大聲問道。
??“你先走，我待會自己打車回。”話沒說完，莊衍已經跨越了廣場邊緣的圍欄，而他之所以會丟下陸采自己跑掉隻因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布古！
??淩晨三點半，身穿黑色運動裝的布古提著一個黑色塑料袋在空曠廣場上晃悠，如此一幕難免讓莊衍心生疑竇，於是他悄然靠近對方準備一探究竟。
??“莊警官為何總愛窺視別人！”
??莊衍本想神不知鬼不覺靠近布古，豈料陸采剛才的那一嗓子已然暴露了他的行蹤。
??“剛好路過看見你，所以就過來打聲招呼。”如果不是這次偶遇，莊衍也會主動尋找布古，因為自己還欠對方一聲‘謝謝’。
??見布古壓根沒正眼看自己，莊衍隻能自己找台階下：“這大半夜的，你在這兒幹嘛呢？”
??布古聞言回頭且晃了晃手中的袋子答道：“喂貓！”
??十分鍾後，莊衍與布古坐馬路牙子上喝著酒嘮起了嗑……
??“聽夢樂園被害保安的家屬說，你曾給了她一筆慰問金，既然想幫這對母子為何要將榮耀留給別人？”
??“右手行善、施舍別讓左手知道，至於你們欠那孩子的是金錢無法彌補的。”布古口氣淡淡的說道，但他話裏暗藏的責備卻是殺傷力十足。
??察覺到莊衍目光裏無處閃躲的沮喪，布古突然話鋒一轉問道：“看你臉上烏雲密布的，又出問題了？”
??莊衍聞言冷冷一笑，答道：“你說這個世界如果沒有罪案該多好？”
??昏黃的路燈在布穀白皙的臉上折射出一種淡淡的憂傷，或許是情境使然，此時此刻莊衍突然很想知道對方心裏在想些什麽，莊衍篤定的以為布穀接下來會迎合自己的話，但一切揣測都是他‘以為’而已。
??“你所說的生活狀態對於我們而言求之不得，可對你來說卻意味著失業下崗，麵對現實你還會有如此想法嗎？”布古顯然對莊衍誠心表示質疑。
??“警察的職責就是為了建設人類思想意識中的烏托邦，理想若能現實化，那我願意像你一樣生活，午夜來此喂貓的悠閑日子也不錯啊。”
??“早點回去休息吧，心煩時可以來西街一家名叫‘尋’的小店找我。”
??盡管對方的情緒轉變做到了麵不改色，可是敏感的莊衍還是察覺到布古對自己剛才那番話心生厭惡。
??就在莊衍愣神之際，布古已然起身離開，然而當他走到馬路中間卻停下了腳步：“Utopia（烏托邦）的注解除了‘理想之國’外，它還有一個注解叫做‘烏有之鄉’，再者你覺得這些貓願意顛沛流離？它們都是被主人拋棄後為了生存才適應了野外生活，由此可見，這個世界隻要有人類，罪惡就無法根除。”
??待布古遠去後，莊衍回頭看了一眼還在草叢裏吃糧的野貓，或許是它們記憶中的饑餓感太刻骨銘心，以至於這些小家夥護食時喉嚨裏發出的低吼顯得格外陰毒……
??莊衍回到家已是清晨五點，頭疼欲裂的他吞了幾片‘穀維素’和‘維生素B1’後倒頭就睡，然而七點剛過莊衍就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睡眼惺忪的他開門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讓周明哲搶了說話權。
??“老大，你怎麽關機了！一小時前‘人造美女’再次出現，這次的情況更離奇，秦局讓我來接你，你快跟我走。”說話間，周明哲繞開莊衍將對方掛在牆上的外套取了下來，而後莊衍是被周明哲以連拖帶拽的方式請出了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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