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竟然掉頭就走了
顧君掂了掂手裏的錢袋,還不輕。
寒將軍?落月國的鎮國大將軍寒如煙?不對啊?那寒如煙現在都快五十歲了吧,這人看上去也才二十二了吧。
他兒子?應該是。
管他了,摸了小爺的屁股,這就是代價。
從錢袋裏拿出一錠銀子,放在被她弄得一片狼藉的桌子上,直接從窗戶跳了出去。
天都快亮了,她並不準備回王府,偷偷溜進了一個大戶人家的後院,找到柴房就鑽了進去呼呼大睡。
第二天中午太陽曬到屁股才醒過來,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一群豬圍觀著,嚇得她立馬尖叫出聲。
引來房子主人之前,她趕緊逃離了現場。
我靠!昨天睡的不是柴房,是豬圈啊!
顧君簡直要被自己蠢哭了。
她第一件事就是去了裁縫店。
“這‘天衣無縫’是你個臭乞丐逛得起的位置嗎?走走走!”
顧君還沒走進去,就被五十多歲老板大叔攔在了門外。
她低頭聞了聞自己,還真臭,這會叫她乞丐是真沒冤枉她了。
“老板,您別以貌取人呐,我是因為走路摔到泥坑裏,才會如此。”說著,顧君取出一袋銀子在老板麵前換了換。
人家依舊一副‘你當我是傻子’的表情看著她。
她隻好從錢袋裏取出一錠銀子,“我問你,這錠銀子可以買什麽價位的衣服,我要現成就可以穿的。”
老板見到銀子立即兩眼放光,口水哈喇都要流了出來,“隻要您喜歡,哪種都可以!”
顧君對他這狗腿的態度十分滿意,果然,有錢能使狗推磨。
半個時辰後,一個穿著淺色青衣風度翩翩氣宇軒昂眉清目秀的俊麗公子從裁縫店裏走了出來。
他的頭發被玉冠高高束起,原先掛在腰間的大葫蘆改成了背在身後。
身前身後的極大視覺衝擊都沒能讓他有一絲的違和感。
竟然還出乎意料的好看。
老板說,買一送一,順便給她整了個造型。
顧君對此,非常滿意,於是,忍不住又多給了一錠銀子,讓老板時候日後必要將他的狗腿發揚光大,以後定會源遠流長,前途不可限量。
老板連連點頭應是。
一路上,許多姑娘都捂著手帕在偷偷看她,顧君也很給她們麵子拋了個眉眼,隨後是一群妹子們的尖叫聲。
“顧君?”
身後突然有一個熟悉的聲音想起。
顧君似乎下意識的就像撒腿就跑,還是忍了下來,強製自己轉了頭。
強製微笑,“喲!阿洋,好巧啊。”
阿洋……
殷洋心頭一陣惡寒。
但是看到這樣的顧君時,他還是被強烈震撼到了。
有句話怎麽說來著,人靠衣裝馬靠鞍,畜牲都得看皮囊。
這裏他並沒有罵顧君的意思,第一次他就覺得顧君過分清秀的像個女人,隻是他穿的實在太邋遢了,讓人自然而然就忽略了他的臉。如今換了身行頭。整個人的氣質簡直就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要說昨天的他還是邋裏邋遢的小乞丐,今日的他就是不染鉛華的清風小道士。
“你這身行頭真好看。”殷洋很中肯的說道。
“我也這麽覺得。”說著,她還在原地轉了個圈,“簡直把我的英俊逼人的氣質發揮到了極致。”
殷洋嘴角抽了抽,他以前以為顧君是不在意自己形象的,所以才把自己穿的邋遢,原來不過是個喜歡臭美的男人罷了。
“你昨天讓我辦的事我剛好都辦完了,現在要回王府去,走吧,一起。”殷洋說道。
“銀子都給了?”
“給了。”
“那好,你回去吧。”顧君說道。
“你不跟我一起回去?”殷洋攔住她問道。
“不……”
“讓一讓,讓一讓,寒將軍到此,趕緊都避讓!”一群士兵突然湧入街道,將中間的老百姓推到一邊。
遠遠的,人還沒過來,都能聽到洪亮整齊的馬蹄聲。
顧君心頭一緊,拉著殷洋就趕緊跑。
“阿洋,走走走!趕緊回王府!”
那個寒將軍怕是已經發現她偷了他的錢袋,再次碰到她,指不定把她碎屍萬段,這種表裏不一的笑麵虎最可怕了。
殷洋緊緊皺著眉頭,稍微施展輕功,摟著顧君的腰快速往王府掠去,道:“寒風月這個時候帶著大部隊來到南山城,怕是不懷好意,得趕緊回去通知三哥。”
顧君:“他是寒如煙的兒子?”
殷洋:“是。寒如煙是落月國的頂梁柱,自從新皇上任後,寒老將軍便辭去將軍一職,告老還鄉,由他的兒子繼承將軍位,寒風月雖然沒有戰功,但聽說這人是個陰晴不定,武功高強,還有,他效忠的是我六哥。”
顧君:“當今皇上殷承賢?”
殷洋:“嗯。”
原來如此,這下好了,自己是真的要跟那皇帝對上了,都是自己作的啊。
為什麽要抱南山王大腿到王府裏去,還把皇上身邊的李管家給削了一頓,自己又作的去逛青樓,偷聽人家將軍牆角,還偷人錢袋,這倒好,硬是把自己作到了南山王這邊。
“阿洋,你三哥中的什麽毒啊?”顧君任由他摟著及自己急速前衝,無聊的掏了掏耳朵。
殷洋抿了抿蠢,猶豫不決。
“你在擔心什麽?放心,我孤家寡人一個,不是誰誰誰的人,我十六年都生在南山上,你還怕我對你三哥不利,我這人口實緊,不會外傳,你就偷偷告訴我吧。”見他依舊無動於衷,顧君繼續道:“其實吧,我是學過一點點醫術的。”
殷洋突然停了下來,兩眼放出炙熱的光芒,“顧君,你會醫術?”
沒聽到我說隻學過一點點嗎?
顧君:“略通一二。”
先前她說她對藥材略知一二殷洋就發現他了不得了,這會她說對醫術略通一二,殷洋就像看到了沙漠中的綠洲一樣,興奮不已。
他激動的抓起顧君的手,“我三哥中的不算是毒。”
“是蠱?”顧君順著他的話接了下去。
“是!”殷洋激動的快要跳了起來。
“兄弟,你淡定些,好好說話,別動手動腳。”顧君道。
他低頭看了看還握著的小手,厚臉皮的握的更緊了,“大家都是男人,怕啥。”
這段話怎麽驚人的似曾相識?
這不是她上次用來懟這小子話嗎?這麽快就被懟回來了!
“你停下來做什麽?不趕緊回王府找你三哥了?”顧君說道。
“算了,不趕了,寒風月動作很快,但他一時半會還奈何不了我三哥,現在最重的是可以解開我三哥身上的蠱,讓他不再受製於人,每月十五還都得承受千刀萬剮之苦。”
“千刀萬剮?”顧君震驚道。
“是,我先前問過三哥,什麽感覺,他就是這麽跟我說的。顧君,你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救救我三哥啊?就算解不了,好歹也不要讓他每月蠱毒發作痛不欲生。”殷洋道。
顧君心裏打了寒顫,殷無淵是得罪誰了?被下的這麽陰狠的蠱?
“你昨天踩的草藥應該為了今夜你三哥蠱毒發作之時麻痹身體用的吧?”顧君問道。
“是的。”他道。
顧君搖了搖頭,“那藥方確實有麻痹身體的作用,但是對於中蠱之人,基本是沒什麽作用,還會讓人功力暫時盡失,陷入極其危險的境地。”
殷洋聽著她說的,連連點頭,三哥每次發病,與她所說的,都分毫不差。
“我必須要見到他本人後,親自確診才可以對症下藥。”顧君道。
“嗯,我們現在就趕緊回去。”
一路上,顧君都在思考殷無淵身上的蠱毒,那殷無淵看上去是個很精明的男人啊,到底什麽人可以在他眼皮底下給他下蠱呢?當今皇上?
二人從後門進的王府,所以並不知道此時的王府大門口已經被寒風月的士兵們圍的的水泄不通了。
“寒將軍,不知皇上是有何事還勞煩你親自大老遠跑來一趟?”殷無淵坐在正廳裏,拿起一杯茶,正準備喝上一口。
手腕立即被人握住,他不解的看向來人。
寒風月笑了笑,不動聲色的從他手裏接過茶杯,道:“南山王,茶涼,早聽聞您身子不太好,換杯熱點的吧,還不來人,給你們家王爺換杯熱茶。”
殷無淵對著他點了點頭,“多謝寒將軍關心。”
“無事,皇上命卑職前來,說是有探子回報,近日飛日國蠢蠢欲動,命卑職前來查探一下虛實,若無此事,半月後,卑職便可啟程離開。”寒風月道。
殷無淵端著新送過來的熱茶,聞了聞,並沒有說話。
借著飛日國的油頭,想必隻是為了來看看他的吧。
“今日打擾南山王了,驛站還有事情要處理,卑職就告退了。”
殷無淵點了點頭,他便出去了。
“將軍,南山王可有異常?”李四海見到出來後,在回廊上將他攔住問道。
“李總管放心,我方才查探了一下他的身體,確實沒有任何內力,你大可稟報上去。”寒風月說道。
“如此,就多謝將軍了。”
李四海轉身離開,眼尖的瞥見了十七王爺和顧君偷偷摸摸的往正廳裏過去。
雖然顧君換了身行頭,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化成灰他都忘記不了,遠遠看了一眼,他就快速溜了。
“站住!”一聲厲吼了過來,嚇得李總管立即站住了身子,回頭看了一眼,發現寒風月根本就沒有看他,看的是十七王爺那邊,他鬆了口氣,這會真溜了。
完了,完了,顧君心裏直發顫,她都這麽小心翼翼了,還是被那個笑麵虎發現了。
殷洋正要轉過身子,被顧君又扯了回來,“兄弟,穩住,千萬別轉身。”
腳步聲逐漸逼近,顧君的腦子飛速旋轉著,怎麽辦怎麽辦?錢都花了些了,還回去他也不會放過自己吧。
“寒將軍,還沒離開?”一道溫潤的聲音從她的前麵響了起來。
她激動的立即抬頭,是殷無淵。
寒風月也停了下來,看著殷無淵笑道:“南山王,不知十七王爺身邊這位是?”
殷洋被認出了,隻好轉過身來,學著顧君的樣子,笑道:“喲!寒將軍,好巧啊。”
顧君的嘴角抽了抽,這臭小子,盡是學她的舉世無雙。
小爺隻被模仿,從未超越。
寒風月沒有看他,目光死死鎖住顧君背後背著的大葫蘆。
殷無淵走過去擋住了他的視線,道:“寒將軍,這是我府中的小廝,你是有什麽事嗎?”
寒風月又看了半晌,笑道:“無事,順便看看,這葫蘆倒是新奇。”
顧君心漏了半拍,糟了,葫蘆敗露了,正準備幹脆厚著臉皮轉過頭,大不了大幹一場,那狗屁將軍竟然就掉頭走了!
誒……
個狗東西的,不按照套路出牌啊!
“你得罪過他?”殷無淵走到她麵前低著頭看著她。
因為身高的原因,很少能有人能如此低著頭看著她,這會她覺得氣壓有些低沉。
“沒……沒啊。”顧君笑了笑,往旁邊殷洋身上一擠,搭上他的肩,“阿洋,走走走,先吃飯去。”
“可我三哥……”
“嘿,吃飽了才有力氣嘛,你說是不是?”
“也對。”
殷無淵看著他們相互打謎語,忽而道:“剛好我也餓了,十七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