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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我想抱你

  眾人心中一陣通透。


  同時心中也浮現出現一絲的疑慮,莫非這一切都是楚星雨設計好的套!

  可是瞧著少女那十四五歲還帶著稚氣的臉龐,旋即又搖了搖頭,怎麽可能呢?都是巧合罷了!再說了,這話都是從旁人口中出來的,她又怎麽控製得了呢?

  可是真的控製不了嗎?

  似是想到了什麽,眾人心中又是一驚。


  “淺予,這夫妻之道還是要講個兩情相悅,那世子殿下既然無心與你,你縱是嫁了過去,隻怕也難以為繼!”韓淑清上前一步,拉著楚星雨的手道,“可是你若嫁到韓府,便就大不相同了!”


  “嗬~”韓淑清話音還未落定,楚星雨便是一聲輕笑。


  “請恕淺予愚鈍,剛剛韓家舅舅一口一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其餘皆是浮雲’,如今到了夫人口中便成了‘兩情相悅’,父母之命與信物婚約反倒是可有可無的呢?”


  剛剛韓威的話還言猶在耳,韓淑清一時間啞了言語。


  楚星雨微微一頓,不著痕跡地抽出手來,後退一步又繼續道:“夫人說世子殿下無心與我,請問是世子殿下親口與您說的嗎?”


  “我與世子殿下婚約在身,可是燕梁人盡皆知的事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紙婚約又豈是兒戲?!”


  “小女不才,卻也一直遵守婦道,毫無半點逾矩。若世子殿下真的無心與我,小女也不強求,隻需世子殿下廣發告示,設高台,親自澄清此事係他之因即可!”


  “如若不然,為了保全我洛氏一族聲譽,便是拚著笞刑五十,但凡隻要有一口氣在,我也要去敲那登聞鼓,求得當今陛下主持公道。”一字一頓,神情淩然收尾道。


  廣發告示,設高台……然後再娶前未婚妻的妹妹!如此自毀聲譽之事,簡直是癡人說夢!


  可是,對上少女堅定的眼神,眾人心中不由地一驚:若是顏明陽真的既想毀了婚約,又不想承擔責任,隻怕她真的會去敲那登聞鼓。


  “妹夫,”一字一頓,滿是陰騭,“你可真是養了個好女兒!”


  洛秋書神色一變。


  ‘噗通’一聲楚星雨跪在了地上,“淺予無知,言辭粗鄙,冒犯了韓家舅舅,讓家中各位長輩們蒙羞了,”在眾人還未反應過來前,楚星雨言辭懇切道,“自請罰跪祠堂。”說罷便俯首在地。


  不知過了多久,楚星雨覺得脖子都要斷了時,耳邊方才響起雲兒的聲音,“小姐,快起來吧!都走了。”


  楚星雨抬起頭來,原本擠滿人的鶴鬆堂如今就剩下自己與雲兒兩人了,倒顯得愈發寬敞了。


  在雲兒的攙扶下站了起來後,楚星雨方才覺得腿有些麻了,邊小心地揉著膝蓋,邊朝外走去。


  剛走了兩步,卻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自外麵走了進來。


  楚星雨停住了腳步。


  “扇子落下了。”洛知琴率先開口,輕鬆自在沒有半分矯揉造作,說罷,徑直走向剛剛站過的地方,桌子上果真有一把精致的團扇。


  扇子落下自有丫鬟們來取,又怎會勞煩到小姐親自走一趟!

  楚星雨站在原地,微微垂首,笑而不語。


  “三妹妹可真是生了顆七竅玲瓏心!”路過楚星雨身前時,洛知琴微微頓足,輕輕轉過頭來,淺笑嫣然道。


  語氣極輕極淡,沒有一絲敵意,亦沒有半分嘲諷,反而透著一點隨意,像極了姐妹間親昵的打趣。


  楚星雨抬起頭來,正對上一雙琥珀色的眸子,眸子裏倒映著搖曳的燭火,穿堂而過的微風輕輕扶起耳邊的碎發……芙蓉麵,楊柳腰,可當真是個模樣頂頂賽天仙的……蛇蠍美人兒。


  “又怎麽比得上二姐姐的運籌帷幄呢?”語氣亦是風輕雲淡。


  洛知琴神情微滯片刻後,嘴角又勾起了抹笑意。


  雲兒望著洛知琴消失的方向,滿臉不解地問道:“小姐,二小姐剛剛的話什麽意思呀?雲兒不明白。”


  楚星雨輕輕刮了下雲兒的鼻子,揚起一個大大的笑臉道:“不明白就對了!”


  “那小姐,我們為什麽要自請罰跪祠堂呀?”


  楚星雨聳了聳肩,一臉無所謂地道:“我高興咯。”


  說罷,便朝堂外走去。


  為什麽?自是因為弱肉強食,乃千古不變之理。


  那韓家如今勢大,今兒卻又將那韓家開罪了個幹淨,總要給個交代,方才好收場!以其等著別人出手,不如自己主動出擊。


  剛一腳踏出大門,便見門口候著一個年級約摸四十來歲,體型微胖的婦人。


  楚星雨隻一眼便認出此人正是韓淑清院中的孔嬤嬤,想來是特意留下來,帶路外加監視的。


  在雲兒那手腳並用聲容並茂的描述中,楚星雨對這個隻有過見過一麵的孔嬤嬤,影響卻頗為深刻,狐假虎威,仗勢欺人,貪得無厭。


  楚星雨一向自詡能屈能伸!而且常言道,打狗還得看主人,和狗鬥算不得真本事!

  楚星雨一把將滿臉怒氣雲兒擋在身後,上前一步走到孔嬤嬤身前,態度很是恭敬地說道:“有勞孔嬤嬤帶路。”


  那孔嬤嬤將臉上傲慢的神情微微收斂了一番,略有些吃驚,“三小姐認識老奴?”


  “誰不知道孔嬤嬤是夫人身邊最得臉的人!”這隨口拈來的奉承話也是楚星雨的強項。


  不過往往奉承之言卻也最得人心,孔嬤嬤聽了楚星雨的話,很是受用,笑得眼角的皺紋都擠成了一團,態度不由的也稍稍好了些許。


  “老奴奉命陪三小姐去祠堂,三小姐請。”


  “請。”楚星雨微微欠身後,跟在孔嬤嬤身後。


  這鶴鬆堂在府中東南方向,而祠堂卻在最西邊,三人在黑夜中足足走了一炷香的時間方才到。


  尚書府的祠堂自是不會差,寬敞整潔大氣,可也因為經年不見陽光而無比的陰冷潮濕。


  剛一推開門,便有陣陣冷風迎麵吹來,雖然已經是晚春了,可是仍然覺得冰涼刺骨。


  楚星雨與雲兒前腳剛踏進祠堂內,門就被孔嬤嬤在外麵關上並上了鎖。


  雲兒聽見聲響回過神來,一把抓住門,透過上麵的雕花小孔,喊道:“你幹嘛把我們鎖起來呀?”


  “三小姐得罪了,老奴也是奉命行事。”孔嬤嬤站在門外神態高傲,言語傲慢道。


  “嬤嬤嚴重了,這更深露重的還勞煩嬤嬤走一趟,委實心中難安。此處陰氣森重恐衝撞了嬤嬤,嬤嬤還是快快請回吧!”不似雲兒驚慌失措,也沒有半分的惱羞成怒,楚星雨上前一步,靠近門縫言辭懇切道。


  楚星雨話音剛落,孔嬤嬤就連打了兩個噴嚏,擦著鼻子道:“多謝三小姐體恤,老奴先告退了。”話音剛落,便小跑著離開了。


  “瞧她那五大三粗的樣子,我們都沒打噴嚏,她到先裝上了。”雲兒瞅著孔嬤嬤消失的方向,嘟著嘴說道,“小姐你怎麽讓她走了?”

  楚星雨嘴角勾起一抹壞笑,不動神色的將沾有些許粉末的手指收了回來。


  這次雲兒可真是冤枉孔嬤嬤了,她那噴嚏可完全是楚星雨使得壞,不過那些粉末也不是什麽了不得的毒物,隻不過會讓孔嬤嬤今夜噩夢連連了。


  “難道你希望她留下來監視我們跪祠堂?”


  聞言,雲兒連忙搖搖頭,微頓了頓轉頭看向楚星雨道:“那小姐,如今我們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出不去,便隻能在這兒待一宿了。”楚星雨一臉無所謂地說道,說完轉身借著祠堂裏的燭火,邊將祠堂打量了一番邊繼續說道,“再說了,這裏怎麽著也比那廟中強上許多吧!”


  “那倒是。”雲兒頗為讚同地點了點頭。


  瞧著雲兒一臉認真的模樣,楚星雨真是越來越喜歡這個丫頭了。


  “來,雲兒,你去將那邊的幾隻燭台也都點上,要不然總感覺陰森森的,還真有點嚇人。”


  楚星雨說罷也端起一支蠟燭將餘下的幾隻燭台全都點亮了。


  “雲兒,快把桂花糕拿出來,我都有些餓了。”楚星雨點完身前的燭台後,就勢一屁股坐在靈位前的蒲墊上。


  楚星雨這一句話入石沉大海一般沒有得到任何回應,隻有些許餘音在陰森森的祠堂內回蕩。


  楚星雨頓時從有些迷糊的狀態中驚醒,臉色煞白,不過須臾功夫便已是一身冷汗。


  從前在茶樓裏聽的那些山野之間光怪陸離的神鬼之說竟一瞬間全都蹦進了腦海!莫不是這洛府祖上知道我是個冒牌貨,顯了靈……


  一個修長的影子投在了楚星雨的前方,可是一向自詡膽大的楚星雨,此刻卻連回頭一望的勇氣都沒有。


  雲兒!一個激靈閃過楚星雨的腦海。


  捏緊拳頭,閉緊了雙眼,楚星雨把心一橫,死便死了,回身道:“放了雲兒,有什麽事都衝我來。”


  咦!怎麽沒有動靜?


  楚星雨剛要將眼睛眯出一條縫查探一番時,卻落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有體溫!

  那就說明是人不是鬼!楚星雨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咦!這是什麽味道?

  楚星雨用力嗅了嗅,是佛手柑的淡淡清香。


  “是你。”楚星雨猛地睜眼後退一步,離開了那懷抱道。


  “不然小予以為是誰呢?”清冽中帶著一絲低沉的嗓音響起,微微一頓,語調依然從容有度,隻是聲音又低沉了半分,帶著隱隱的殺意,“還是小予希望是誰呢?”


  楚星雨隻覺得脖子一涼,果然是喜怒無常,還沒開場,便聊不下去了。


  “冒犯了太子殿下,實在抱歉!隻是,”語調雖輕可是誠意著實不足,微微一頓後,楚星雨笑著繼續道,“小女子委實不知殿下有半夜三更看人家祖宗的癖好!”


  顏景軒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傾下身子伏在楚星雨耳邊道:“洛家的祖宗本宮沒有興趣,本宮隻對你有興趣。”


  那話語伴著絲絲熱氣吹入耳中,眼角的餘光正對上一個俊美風流到沒有一絲瑕疵的側臉,高挺的鼻梁,精致的嘴唇,還有那雙動人心魄的眸子。餘光下移,便是那修長的脖頸也是完美到無可挑剔。


  楚星雨默默地咽了口水,悄悄將那不知為何又紅到耳根的臉轉了過去,還不忘在心中道句:妖孽!同時暗自慶幸,幸好自己道行深,要不然還真的把持不住呀!

  “顏景軒,你幹嘛?”楚星雨扭頭滿臉吃驚地望向顏景軒道。


  顏景軒正打橫抱著楚星雨朝外走去,聞言停下腳步,低頭望著楚星雨一本正經道:“抱你。不過,現在更想吻你!”


  “啊?”一句‘什麽’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那帶著絲絲暖意,柔軟無比的唇便落在了楚星雨光潔的額頭上。


  楚星雨徹底驚呆了,等到回過神時,顏景軒早已抱著自己出了祠堂。


  算了算了,隻當被狗啃了,楚星雨徒自寬慰道,如此想罷心裏果然舒暢多了,抬起手就想擦額頭。


  “怎麽!還想要?”在漫天的星輝下,那雙深色的眸子泛著點點星光,當真是美的不像話,隻是……說出的話,讓楚星雨有吐血的衝動。


  您老人家是從哪兒看出來我還想要的?我這分明是嫌棄,赤裸裸的嫌棄。果然這皇室之人都有妄想過度的症狀,這是病得治!楚星雨極力想要克製,可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殿下,您有病吧!?”楚星雨盡量將語氣放緩放柔,做出打趣的樣子道。


  也做好了看顏景軒翻臉動怒的準備,可誰知……


  “嗯。”沒有絲毫遲疑,顏景軒竟然鄭重地點了點頭道。


  楚星雨一愣,旋即腦海中響起雲兒說的話來,‘我聽說那太子殿下患有不治之症’。難道這傳言是真的!一想到這些楚星雨的心竟有些揪了起來。


  就在楚星雨心中一時間百轉千回之時,卻見顏景軒隻是微微一頓後,又繼續一本正經地說道:“喜你成疾,藥石罔治,唯你能醫。”


  從前都是自己戲耍別人,沒想到重活一世,竟還讓一個小自己六歲的奶娃娃給戲弄了,果然自己還是太天真了!但不知為何,楚星雨隱約覺得像是鬆了口氣。


  “你放我下來,我自己會走。”


  “不用你走,我抱的動。”腳步不停,顏景軒似乎也不用看腳下的路,一雙眼睛柔情無限地望著楚星雨,語氣卻霸道而又專橫。


  拜托!顏景軒,你可是當今的太子殿下,你可是未來的儲君!你的高冷呢?高冷才是符合你的身份設定!

  楚星雨被看的一身雞皮疙瘩,可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要忍。


  “可是我也走得動。”楚星雨終於知道什麽叫強顏歡笑了。


  “我想抱著你。”顏景軒神色不變,目光不移,語氣愈發霸道。


  好吧!還是我太天真了,對牛彈琴是行不通了。


  既然文的不行,就來武的吧!楚星雨打定主意,剛想使出一個鯉魚打挺蹦起來時,那顏景軒竟像識破了一般。


  “別動,小心把護衛引來了。”


  我信你個大頭鬼,你這一路洋洋灑灑地就像逛自家後花園一樣!這護衛肯定是早就被你們引開了,或者是算好了時辰出手的。


  不過話雖如此,可是楚星雨卻也知道,不可妄動!

  隻是被顏景軒如此盯著,楚星雨總覺得很是尷尬,不行!得轉移轉移。


  “哇!太子殿下,你看,今晚的月色好美呀!”為了配合這浮誇的台詞,楚星雨還做了個以手指天的超傻動作。


  可是顏景軒的目光依舊沒有挪開絲毫,“月色再美也不及你分毫。”語氣神態真誠地叫楚星雨都有些心虛。


  楚星雨已經繳槍投降了。


  其實拋開心理作祟的尷尬來說,這顏景軒的懷抱確實很不錯,結實溫暖,還透著淡淡的佛手柑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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