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修道
“爹爹，過幾日，是不是我也可以開始修煉了？”
“嗯。”燕離溫柔地看著她，“日後，與鶴想出去玩麽。”
“不想。”燕與鶴睜大眼睛，認真的說道，“外麵的人都認為燕五已經不在了，爹爹收養我也不是用的道子的身份。我修煉未成，很容易暴露道子的身份，給爹爹帶來麻煩的。”
“乖孩子。無事，有爹爹在後麵，你想當道子，想當人族，都可以。”
“嗯。那我想去大草原，銀色沙漠，萬裏雪山，大海。書上寫那裏的風景很漂亮。”
“好。在你築基前，爹爹會帶你去的。”
六歲那日，燕與鶴吃過早餐，興奮的奔向父親的房間，兩眼亮晶晶的望著燕離。
燕離身著黑紅兩色古服，端坐於桌旁，眼睛含笑，看著她，桌上已放有測靈石，書籍，新插的蘭花帶著露水。
手微微顫抖，貼上測靈石。測靈石散出朦朧的綠光，不耀眼，令人舒適的亮度。
“木單靈根，剛剛好。”燕離笑道。
“可惜不是天靈根。”
“天靈根純度太高了，對你來說，過而不及。”
“為什麽啊。大家都說變異天靈根最好，天靈根次之。”燕與鶴疑惑道。
“不是，適合自己的就是最好的。你為道子，本就比常人多一份上天的眷顧，仍要求事事最好，就過而不及了。”
“爹爹是水天靈根麽。”
“不，爹爹隻是金水雙靈根，靈根可大致判斷你修煉速度，但不能決定修煉的高度。木文是木天靈根，日後不懂的就可請教她。”燕離翻開書籍，又道，“這是引靈術，與鶴先引氣入體，爹爹在旁邊看著。”
“嗯。”將口訣熟記於心，盤坐於墊子上，閉眼，用心感受周圍環境。
周圍盡是黑暗，意識散漫開來。四周靜悄悄的，燕與鶴耐心等待。
許久，一個亮點冒出來了，按捺住雀躍的心情，屏住呼吸，又等了許久，一個亮點跳出來了，燕與鶴心中簡直有個小人揮舞著大旗，呐喊道，“快點，快點。”再過一會，兩三個亮點結伴而出，繞著她轉了個圈；而後不久，一群亮點呼啦飛出來，在黑暗的世界跳舞。
燕與鶴此時反而安靜下來，不急著去引起入體，笑著看這些亮點在她周圍飛舞，亮點越來越多，如魚在半空遊動，吻過她的臉頰，滑過她的手指，落於她的發絲。心情越發愉悅，這些亮點如同小精靈可愛，美麗。
亮點越來越多，幾乎淹沒了她，擁擠的小亮點們自動往體內鑽去，化於她的血肉，融入她的經絡，遊進她的丹田。全身都暖洋洋的，忍不住抬起手，看著亮點在手中跳躍，在指尖纏繞。
天已黑，燕離看著燕與鶴身上跳躍的光點，屋外的星光成溪流般向她身上湧去，眸色微深。
亮點越發得多了，爭相恐後向她撲去，最後成銀色水流般流過經脈，匯集丹田，形成小小的漩渦。
一個綠色的光點跳出來，怯生生地夾在銀色光點之間，一群銀色光點圍著它，欲把它擠到邊緣。又一個綠色光點蹦出來了，推著第一個綠點向燕與鶴飛去，燕與鶴分出一絲意識接納它們，感受到它們的緊張與欣喜，跌跌撞撞地進入體內。爾後一群綠點冒出來，推搡著，向她衝來，呼啦地衝入丹田，轉出氣旋，占了丹田的一小角。綠色光點越來越多，很快占了銀色光點的二分之一，嬉笑著，紛紛湧入體內。
丹田的地盤被占了一塊，銀色光點有些氣憤，在經絡中分出一股，轉頭奔向識海，溫養神魂，將神魂淬成銀色。
晃然間聽見小綠點們傲嬌的輕哼聲，便看見身外的綠色光點分出一股，飛向額間。
刹那，燕與鶴看到了天上的星河，壯麗，震撼，星雲旋轉，彗星拖尾。感知到草木的存在，屋內蘭花伸展花瓣，屋外的草木的喜悅，更遠的地方，草木的聲音。
已是第二日夜晚，燕離看她淹沒在銀色和綠色的光點中，笑意越深，眼裏有一種果斷。
兩日已過，燕與鶴腹中饑餓難忍，戀戀不舍地脫離開這種狀態。睜眼看見父親仍坐在身邊，正笑吟吟地瞧著她。
“爹爹，我好餓。”
燕離瞧著一雙濕漉漉的眼睛期待地看著他，笑道，“好。我們去吃飯。”
孔雀魚鮮嫩，小羊排味美，糯米團子軟軟的，吸入的空氣都帶著草木清香。
飯後，兩人回到屋子裏。
燕離洗杯，生火，煮茶，動作行雲流水，賞心悅目。開口道：“與鶴，你引氣入體的不止是木靈力，還有星力。木靈力可修煉《太和訣》，但家族中並沒有人修煉星力，你先修煉道典打好基礎。過段時間，爹爹帶你去極北之巔星宗拜師。”
燕與鶴聽道，悶悶不樂，拜師後定要與父親分離，肯定會很久不能見到爹爹。“爹爹，你身為家主，事務繁多。送我去拜師會耽誤很多事情的，讓木文姐姐送我就可以了。”
燕離怔忡地看著還沒有自己腰高的孩子，心底泛起酸意，這孩子，“爹爹做了三百多年的家主了，早已可以退下了。”
“真的呀。”燕與鶴暗淡的眼眸立即亮起來了。
“是的。爹爹前幾天就告訴大長老了，如今隻不過是要加快事務交接的速度罷了。日後，你想去哪裏，爹爹就陪你去哪裏。”
“嗯嗯。但……但是，事務這麽多，加快速度會不會很難啊。”
“隻是多付出些代價而已。”燕離笑道，“半年都綽綽有餘了。”
“我在這半年裏要認真修煉。爹爹，”燕與鶴頓了頓問道，“《太和訣》和《太和劍法》什麽關係呀。”
“它們是一個人創造的，隻不過《太和劍法》流傳更廣。兩者都講究生生不息，綿綿不絕。”
“哦。它們是配套的。”
“也可以這樣認為。你神魂太過強大，先修煉《太和訣》，以溫養身魂。”
“好的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