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毒後的自我修養
新的一年，陳皇後由於身體不適，甚至沒有召見內外命婦，而是將這些事情拜托給了蘇泠、李蘭淇和張充儀。
皇家的新年無非是各種規矩，要不就是召開宴會，沒完沒了的敬酒和才藝表演。除開皇後，蘇泠作為後宮為首的淑妃，倒是沒人想不開挑釁到她頭上。
唯一讓蘇泠有些掛心的消息，大概就是西涼那邊終於撤軍了，兩邊現在陷入了短暫的和平狀態，國公府的一群人估計有時間能夠回來休息休息。
不過，看著後宮一群女人圍著一個男人互相爭鬥，蘇泠別過頭去，隻覺得麵前此景無比瞎眼。秦秩注意到蘇泠的小動作，嘴角不由露出一抹笑容。
找了個理由提前離席，蘇泠繞著禦花園行走，身邊隻跟了最親近的兩個宮女。其餘的人，都被蘇泠打發下去了。
畢竟是年節時候，蘇泠也不是那種非要剝削下人的封建地主，倒是樂意讓她們自己去玩耍。
“蘇泠，”秦秩匆匆趕過來，身後還跟了個小尾巴，蘇悉。
蘇悉是偷偷跟著秦秩跑過來的，畢竟他自認為自己和秦秩比較熟悉，又是大姐親自拜托他好好照顧秦秩，那麽自然需要注意他的舉動。
不過，蘇悉眼裏閃過一絲亮光，他可不知道，秦秩是特意跑出來見蘇泠的。
“一起走走？”蘇泠看見蘇悉，微微一笑，“妹妹怎麽樣了？最近是不是還在學習刺繡？你的功課怎麽樣？小心爹娘回來了抽查。”
蘇悉臉色微紅，“大姐放心，我的功刻從來都是最優，妹妹最近在忙著管家，倒是整天忙來忙去。不過她把姨娘送進了佛堂，我把那位姨娘又接出來了，隨便塞到了一個莊子裏。”
這位姨娘是蘇湘的生母，估計是因為什麽事情傷害了國公府的利益，所以才讓蘇悉特意匯報給她。蘇泠安慰道，“你們自己心裏有數便好，宮裏還有我，不必擔憂。”
便是他們真的捅了什麽簍子，她也會想辦法補救。
“蘇泠，”秦秩看向蘇泠，“我帶你去個地方看看，怎麽樣？”
蘇悉跟在蘇泠身側，隔開秦秩和蘇泠，“我也要去。”
“好，一起去。”不是沒有注意到兩人之間的小摩擦，蘇泠隻當作沒看見，隻要不是大事，這些都該讓他們自己來處理好。
-
三人帶著兩個宮女，悄悄穿過禦花園的各種庭園，最後來到了荷花池。荷花池人影閃爍，旁邊燈籠的光芒不算明亮，但也照亮了一小方區域。
“奴也知道這裏，”秋雨低聲道，“每年的這個時候，宮中眾人都不拘身份，前來這裏放河燈，祈求自己的願望。”
墨月要活潑一些，聽到這裏幹脆看著蘇泠，“娘娘，奴可不可以也去放個河燈？”
“你們去吧，這裏有我和阿弟，不必擔心。”蘇泠大方同意了，甚至叮囑她們多玩一會，然後和秦秩蘇悉刻意走到沒人的地方。
“那你是帶著我們來看河燈？”蘇悉看著水麵各式各樣的河燈，心中升起絲絲暖意。
是帶著蘇泠，不是你。秦秩表情冷淡，從身後掏出兩個河燈和炭筆，一個遞給蘇泠，一個自己拿著。
“我怎麽沒有？”蘇悉看了一眼兩人，感覺自己被遺棄了。
可明明他和蘇泠才是一家人！
秦秩反問，“這裏放河燈的都是宮女居多，你一個男人，放什麽燈？”
“那你手裏拿的是什麽？”蘇悉微怒，沒給他準備就算了，還拿這個當借口懟他。
“行了，”蘇泠分開兩人，將手裏的河燈遞給蘇悉，“你寫吧。”
秦秩默不作聲，隻是將手裏的河燈遞給蘇泠。
“那你怎麽辦？不如你把你的願望告訴我，我幫你如何？”蘇泠不肯接，本來就是個玩笑，湊個節日的樂趣罷了，她不在意這些形式。
“我的願望，你早就知道，我會親自去實現。”秦秩深深看了蘇泠一眼，“你有什麽願望，不妨寫上去。”
蘇泠略一思索，沒有拒絕秦秩的好意，幹脆走到空曠的地方，拿著炭筆刷刷幾筆寫上內容，然後揉成一團塞到河燈中央。
“大姐，”蘇悉再度把秦秩擠開，瞪著一雙亮晶晶的眼睛，“我們一起去放河燈。”
蘇泠手中的河燈是蓮花形狀，在一眾各式各樣的河燈中堪稱樸素，順著河水將河燈放下，看見河水打著圈將河燈放走，享受著難得的寧靜，蘇泠也有些悵然。
蘇悉在旁邊放燈，口中念念有詞。秦秩看了一眼兩人的河燈和具體位置，默默記下大致方向。
-
一旁玩耍的宮女也終於鬧夠了，蘇泠起身，“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你們兩也出宮吧。”
蘇悉乖巧點頭，“大姐你放心。”
秦秩在一旁，默然不語，唯有看著蘇泠的目光帶著些許暖意。
蘇泠稍微整頓了下自己的發髻，帶著宮女朝著昭陽殿走去。等蘇泠走遠了，蘇悉和秦秩兩人頓時收回目光，一起朝著荷花池流水方向奔去。
“你來幹什麽！”蘇悉氣結，“我是她的弟弟，我大姐的願望，我自然會實現。”
“你沒這個本事。”秦秩深知如何迅速打擊一個人，一句話就擊中了命脈，讓蘇悉的腳步都頓住了。
“我沒有那你有？”蘇悉冷笑，“你一個出宮這麽多年的皇子，將來還要靠著我大姐來生活，要是你坐不到那個位置，我們全家都得遭殃。”
雖然不知道蘇泠為什麽選擇了秦秩，國公府還是默認了蘇泠的選擇。但在蘇悉看來，要是蘇泠願意生下一個子嗣，那無疑是比秦秩優良許多的選擇。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了河燈被攔截處的位置。在眾多河燈中央，秦秩一把撈起熟悉的河燈，不再和蘇悉廢話。
小心展開紙條，秦秩挪移到有亮光的地方，著上麵的字句。一旁的蘇悉也伸過來腦袋，瞅著紙條上的字句。
【天色不早了，早點回去睡。新年快樂。】
熟悉的字跡讓蘇悉確認了這個字跡主人的身份，頓時讓蘇悉耳尖變紅。
秦秩拿著紙條，心頭一股暖流緩緩流過。他小心將河燈放入河中，將紙條疊好後，放在了最靠近心口的口袋處。
“娘娘，您今天似乎心情很好？”墨月收拾著皇帝賞賜的物件，將禮單歸到一類，最後匯總給蘇泠過目。
“逗了兩個小朋友，感覺不錯。”蘇泠勾起一抹笑容，讓人把要送給大皇子和國公府的禮單拿給她，親自在上麵添加了不少物件。
雖然這些東西不算多麽珍貴，但好歹也是她送給他們的新年禮物，至於明麵上的賞賜，那大都是擺件，隻是給他們彰顯一下臉麵和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