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墜崖!
望著那飛快消失在無盡深淵之中的鍾離夜，季陌心中頓時間涼了一半。
這麽高的距離，別是鍾離夜，即便就算是導師們掉下去，那也隻有摔死的份！
臉上微微帶著怒氣，季陌轉過頭來，怒視王麗，沉聲道：“將他逼死，對你有好處？學院會放過你？你可知這後果！”
這不過隻是一場核考罷了，核考之中鬧出了人命，導師上麵的人追查下來，學院就難受了。
學院有學院的製度，武徒之境，雖然算不上武者，但不管如何，那也是即將列入武者的人，那也是一條人命！
臉上毫無情緒波動，王麗臉上有的，隻是一片平靜，平靜的有些讓人發寒！
麵對季陌的喝聲，她隻是淡淡的掃了一季陌，旋即道：“不管後果如何，我都能承擔。”
聽聞王麗的回話，季陌麵龐忍不住一陣動容，目光微微轉頭，看向其身後不遠處的張龍等人，這或許，就是王麗她們之間的友誼吧。
再度低頭看了一眼深淵，季陌心中低罵了一聲，當即也不再逗留，轉身離去。
他與鍾離夜，其實白了，也不過隻是一麵之交，隻是簡單的有過一次合作，感情並不算深。此番前來，他也不過是想感謝之前，鍾離夜幫他擊殺冰霜魔猿哪次罷了，鍾離夜的失明，他有著一定的責任。
不過，既然鍾離夜已‘死’，那這人情，也就隨之而散了。
……
另一邊，監考房間中。
此時季老剛剛自另一邊的房間打完電話，門剛剛一開，他便是看見了令他駭然的一幕。
這一幕，正是鍾離夜被王麗逼的跳崖的那一幕！
季老雙眼瞪的老大，眼睜睜的看著鍾離夜一步一步走向斷崖，旋即沒有絲毫的阻攔，其身影直接一步跨入，跌入了萬丈深淵！
“滋！”
看見這一幕，季老頓時整個人都懵了！
一聲大喝自其嘴中傳來，連忙對一眾導師喝道：“快！安排醫務人員前去，務必將其屍體找到！！”
那麽深的斷崖，鍾離夜不過隻是一區區武徒，摔下去，十死無生，必死無疑！
“該死的！這一次簡單的核考給我鬧出人命！這要是上麵追查下來，老夫這頂烏紗帽，非得被你們這群兔子取下來不可！”
季老此時是真有些慌了，簡單的一次核考，若是缺胳膊少腿的，他還能接受，大不了出點錢，保住命還是可以的。
但是鬧出人命來了，怎麽救？整一瓶起死回生的丹藥麽？
而更要命的，逼死誰不好，偏偏去逼死一個鍾離夜！
這可是他剛剛才將其推舉給那位大人的學生，隻是打了一個電話的時間，這學生就被逼死了，他如何去向那名大人交差？
這電話才剛剛掛斷，難不成在打一通電話過去，告知他鍾離夜的死訊？
“都別給我愣著，全部出去給我找！死要見人活要見屍！他要是死了，咱們身上也要掉塊肉！”一想到對方的脾氣，季老便是忍不住身子一陣發寒，連忙對其他導師怒吼道。
其實不需要季老怒吼，這些導師們都會全部出動，畢竟那是在他們眼皮子地下丟掉的人命啊！
如今整個南極洲之內，武者本就稀少，這些參加高考的考生們，將來都是有希望成為武者的好苗子，丟失一個，那對他們來都是一種損失！
一時間，包括季老在內，所在在山腳下監考他們的導師們，此時全部出動，一個兒也沒留下，全部都向著無盡山脈衝了上去。
山脈之中，一些還在奮力擊殺靈獸的考生此，看見這氣勢洶洶的導師們登山，人人臉上都是狐疑之色。
不少膽大的考生們，此時都是放下了手中的動作，跟在身後想要一探究竟。
季老與寒老二人，則是飛快的向著王麗等人所在我位置奔去。
他二人的速度奇快，短短十來分鍾的時間，便是達到了指定地方。
哪裏，此時四道人影站在陡崖邊緣，他們的身前，此時還有這一道虛弱的身影。
此人正是張羽，在經過十多分鍾的時間，已經蘇醒過來了，隻是很是虛弱。
見到季老與寒老到來，微微抬起麵龐看了一眼，張羽掙紮著站起了身來。
他胸口處，此時略微有些塌下，能站起來，幾乎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王麗在一旁攙扶著他，她的麵龐上，此時依舊平靜，沒有一絲一毫的懼色。仿佛剛剛她逼死的，不是一條人命，而是一隻可有可無的家禽一般.……
“導師.……”身子微微上前，張羽上前一步跨出，其虛弱的身子一個踉蹌，整個人忍不住跪倒在地。
王麗等人想要去攙扶他，卻是被其一把甩開。
此時張羽眼中有著一抹堅定，雙目直視季老，道：“這件事的後果……我願一人承擔全部.……”
“隊長.……”
其身後，王麗等人忍不住出聲喚道。
“閉嘴！”一聲低吼，自張羽口中傳來，其嚴聲喝道：“我讓你們話了嗎？！”
他聲音雖虛弱，但是落在王麗等人的耳中，卻是有著一股不可抗力的力量，這是一個隊伍中的‘核心力量’，張羽一直都是他們的老大，不論在哪兒都是。
望著那背對著自己，身子跪在地上的張羽，男兒膝下有黃金，這般跪，他已然是拋開了一切的男兒尊嚴。
王麗心裏一陣劇烈的顫抖，雙目也是微微泛紅。
旋即她不顧張羽的話，其身子，也是與張羽跪在一起，泛紅的美眸，直視季老，道：“導師，這事兒是我一人自作主張，與張羽等人無關，後果理應由我來承擔，不論何種結局，我都能抗下，還請導師不要牽累他們。”
“你幹什麽！”張羽心中微微一怒，使勁一拉王麗，忍不住怒喝道。
微微偏過頭來，王麗美眸之中倒影出了張羽那憤怒的麵龐，她臉上露出一抹幸福的笑容，對其微笑道：“隊長，謝謝你這麽多年的照顧，咱們五人之中，你一直都是我們心中的大哥哥，每次出事兒，不論事情的大嚴重，每次都是你在幫我們善後，這些年，辛苦你了……這一次，我做錯的事兒，就由我來承擔吧……”
隨著王麗的話音落下，張羽的身後，張龍三人此時也是紛紛與張羽等人跪在一起，仨人齊聲喝道：“導師，我們也是幫凶，我們願一起承擔後果！”
對麵，望著這五張還略帶稚嫩的麵龐，季老心中由衷的感慨了一聲，這股情誼，這世間，怕是為數不多了吧？
不過，賞罰分明，是他們做導師的職責。
袖袍微微一揮，季老那張蒼老的麵龐上恢複了往日的威嚴，喝道：“核考之中逼死一條人命，這後果有多重，你們心裏清楚嗎？你們以為能夠將其抗下？荒唐！”
張龍等人聞言，麵色也是微微一變，而王麗與張羽二人，視乎早已知曉答案，其臉上的表情，倒是顯得淡定了許多。
一雙手負在背後忍不住微微緊握，季老此時手心手背也都是汗，他嚴聲問道：“王麗，你身為女兒身，不該有此手段，卻下手如此之狠，明知後果而不可為，為何還要下此殺手？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嗎？”
聽聞季老的問話，王麗此時身子忍不住微微一震，不過，她也是很快反應過來，穩住了心驚。
抬起那張精致的麵龐，王麗正視季老，緩聲道：“她傷了我在乎的人，若是在給我一次機會，我依舊會這般作為。”
“嗬嗬.……”淡淡的一笑，季老此時緩緩的搖了搖頭。
別看王麗反應的雖快，但是她身子那細微的一顫，卻是逃不過季老那毒辣的雙眼。
緩緩來到王麗身邊，季老也是緩聲道：“我似乎記得，之前接近鍾離夜的時候，在後者取得長槍之後，他似乎也曾一槍洞穿過張羽的肩膀，那時候的他，似乎也傷到了你所在乎的人，還有之前，在瞳術的攻擊下，幸明所遭受罪，似乎並不比現在張羽所受的傷輕，那請你告訴我，為何之前不選擇出手？”
再一次的問話，讓得張羽等人都是一陣驚愕，他們知道，他們在山脈中的一舉一動，其實都在季老等人的注視之下，他們與王麗是隊友的關係，怕是季老等人也是早已知曉。
略微沉吟片刻，王麗便再度道：“那時候我們的計劃還未完善，所以我忍住了，沒有行動。”
“那這一次呢？你們的計劃完善了？還是，你們的目的達到了？”季老微微偏過頭，看向王麗。
王麗此時麵龐上沒有一絲的異樣，美眸一直盯著前方，回答道：“並沒有，如今時間緊迫，計劃也已經完不成了。”
“所以你對此起了殺心，隻因得不到那瞳術？嗬嗬，這個法不成立。”微微搖了搖頭，季老不信。
他們的目的，是鍾離夜瞳術，這點季老信，但是因為得不到瞳術，就對鍾離夜痛下殺手，這個話壓根就不成立，他們之間本無深仇大恨，因為得不到，而去取對方性命？季老如何也不會信。
腳步微微後退一步，季老看著眾人，此時凝聲道：“你們都是不錯的苗子，武道根基都不弱，現在年齡最大的，也方才不過二十歲出頭，你們的前途還很廣，加入北清靈科之後，有著學院的資源栽培，前途更是一片光芒。不過此時，你們身上已經扛著一條人命了，若是你們再不對我實話，依舊對我有所隱瞞的話，學院那邊，我可沒法替你們情。現在，我已經退了一步了，若是你們告知我實話，或許，我還能解救你們於水火中。”
目光緊盯張羽無人，季老深呼一口氣，沉聲問道：“我再一問一次，你們的行動，可是有人在背後指使？”
……
“嗚嗚.……”
身子急速墜下，耳畔的風聲之大，重心完全失控，鍾離夜的身子，宛如一顆下墜的流星！
感受到耳畔那急速的破風聲，鍾離夜此時心中一片寧靜，沒有任何的雜念。
他之前本就是死過一此的人了，如今再度麵對死神的到來，他似乎，已經不再想第一次那般懼怕了。
心中縱然有著很多不敢，但或許，這就是他的命，一個悲催的命運……
此時他的腦海中，浮現的不再是楊紫萱，也不是王麗的麵龐，而是一場野火燒不盡的火海畫麵。
這個畫麵，也是他在狐妖娘娘對其施展瞳術之下，所看見的那個畫麵。
或者，這是鍾離夜心中的恐懼……
“妹……”
“哥哥無能.……你在那邊，這些年還好嗎？”
“不怕，我來陪你了.……”
漆黑的世界中，鍾離夜仿佛看見了一道光芒，此時，那光芒之中，有著一個孩，整在其麵前歡快的蹦躂了。
那臉之上的笑容，是那麽的真可愛，她的模樣，她的笑容，他的樣子，是鍾離夜這輩子最渴望見到的。
但是這麽多年過去了，鍾離夜連其影子，也觸摸不到。
緩緩伸出手來，鍾離夜想要自黑暗中去觸碰她，可旋即……
其下墜的身子，終是狠狠的撞擊在了一塊巨石之上！
“碰！！！”
虛弱的身子撞擊在峭壁上，或是因為常年被寒風所侵蝕的原因，幾乎是在鍾離夜身子砸落在那石頭上之時，那快凸出來的大石，幾乎承受不住那股強大的撞擊力道，直接“砰！”的一聲，巨大的石頭直接被鍾離夜的身子下墜的力量，強力撞碎！化為無數碎石落下。
“哢……”
喉嚨間猛然一甜，鍾離夜張口噴出了一道血箭，其身上，頓時間斷掉了數根骨頭，腦袋更是一片空白。
“呼……”
巨石的破碎，並沒有阻擋鍾離夜身子下墜的速度，依舊如風一般。
“砰……”
“砰砰砰……”
極速下墜的身子，在第一次被一塊巨石所阻擋時，鍾離夜的身子其後便是在陡壁之上不斷碰撞，他此時無力回，也不想去護主自己的腦袋，任由身子在陡壁上碰撞、滾落。
此時的他，就如同一攤血肉，在峭壁上飛快滾落而下，隨著身子的滾落，傷口愈來愈烈，大量的鮮血灑出，殘留在那陡壁之上，觸目驚心！
其身上，隨著每一次的滾落，都會發出“哢哢哢……”的聲響，那是，骨頭斷裂的聲音.……
呼！！
在陡壁上滾落了大約十多秒的時間，鍾離夜此時已經完全死過去了！
大腦一片空白，渾身輕盈，沒有一絲一毫的沉重感，他感覺自己很輕，不僅僅是身子很輕，他之前緊繃的神經，此時也是變得輕盈起來。
這.……或許就是死掉的感覺吧，解脫了，自然而然的，也就輕鬆了.……
“嘎吱嘎吱.……”
在最後的墜落之時，鍾離夜的身子自陡崖上落在，撞擊在了一顆參大樹之上，其下墜的身子，將大樹上的樹枝竟是碾壓而斷。而那斷掉的樹枝，斷裂之處那尖銳的部分，此時都是紛紛紮入了鍾離夜的身體中，其身上，再一次傷上撒鹽。
不過這些傷，鍾離夜已經感知不到絲毫的疼痛了.……
“砰！！”的一聲，下墜的身子，此時終是落地，身子狠狠的砸在地麵上，鬆軟的土地，愣是被其硬生生的擠壓了下去幾厘米，大量的鮮血溢出，將土地染紅了一片。
虛弱僅有的生命之力，在鮮血溢出的同時，也是在飛快的消散，這種程度的傷，即便不死，大羅金仙也難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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