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花、野草

  剛開完會小川就敲響了門，隔著門在外說著：「好了沒？」

  徐檀正在衣帽間換衣服沒聽見，嚴啟銘打開門給小川嚇一愣，他板著一張臭臉對他說：「路上注意點，她要是有什麼事兒我饒不了你。」

  「嗯嗯，放心吧你。」

  換好衣服出來的徐檀對著鏡子又看了看自己的臉，隨後帶上了口罩，一旁的他不解地問：「為什麼要去街上看？」

  「你知道啊？」

  「昨天小川就問了。」

  這種事情小川肯定是要請示嚴啟銘，不然出了什麼意外他沒法交代。

  「我就好奇跟著他去瞧瞧，沒什麼的。」徐檀回過身環住他的腰，踮腳親了一下他的下巴，「拜拜。」

  說罷，生怕他反悔似地跑了出去，小川在前廳等著，見她風風火火地跑了出來還以為出了什麼事，騰地一下站起來：「怎麼了？」

  徐檀眨巴眨巴眼睛：「沒事啊，走吧。」

  坐上車，前面是兩個徐檀不認識的男人，她和小川坐在後排，從門前的長街拐出去，沿街的店面稀稀拉拉地開著，沒了當時徐檀第一次來這兒時的熱鬧景象，

  設立的救濟糧派發點也不遠，就在這條街最開頭的位置，車子拐了幾個彎，最後停到了離設立點有一二十米，高三四米的一個平台處，

  見小川下車，她也從車上下來，還沒站穩就聽見昨天在後院里有過接觸的那個手下的聲音：「務必小心。

  徐檀向車後方看去，隨行的三輛車都停了下來，有些走到了下面去往設立點，有些走了過來在他們周圍形成了人牆。

  繞過車頭，徐檀在小川的身邊輕聲說：「這陣仗會不會太大了？」

  小川勾起嘴角笑了笑：「這兒是鎮上輕易見不到什麼，要是走到周邊村子里就不止了。」

  徐檀不語，靜靜注視著不遠處大排場龍的設立點，小川在這裡待了這麼久早就學會了地方話，和手下交流安排的話徐檀一句也聽不懂。

  瞧見不遠處兩個中年婦女吵了起來，小川身邊的人使了個眼神，站在路邊的人便上去警告了兩人，

  「這裡有多少人？」

  「十萬多一點，不算多。」

  「你們這和做主人一樣昂，什麼都得管，政府當真沒辦法？」

  小川輕聲笑了一下，搖搖頭：「一是他們沒錢，二呢外面沒人願意幫他們，三就是這些人也不聽他們的，地方有部隊，常年都和政府的有矛盾，一時間改變不了。」

  「我聯繫了國外的技術人員，他們應該能解決這個問題，但需要半年左右的周期，這半年需要多少能撐下來？」

  小川愣神，瞧著下方密密麻麻的人群想了半天，手下從設立點拿來了賬單給他過目，他看著一連串的數字半晌才開口：「你想拿錢來填這空子？」

  這時太陽從雲層里鑽了出來，炙熱的陽光照射在徐檀的臉上，她不由地伸手遮在額頭上：「不知道會不會是杯水車薪。」

  身後有人從車上拿來了太陽傘為她撐上，徐檀被稍稍嚇了一下，在這兒的生活對於她來說過得實在奢靡，有這麼多人伺候著，這麼多民眾簇擁著，怪不得嚴啟銘他們這些人這麼喜歡待在這兒，即使這裡落後。

  小川將賬單遞給徐檀，接手後天看了一眼昨天那個手下，他走過來徐檀又遞給他，她知道他會中文：「給我念念。」

  那人看了一眼手裡的東西，在她身旁念了起來：「大米購進四噸整，白菜購進一噸——」

  「全是進口的高價糧。」小川輕聲地在一旁說，「都在趁火打劫。」

  徐檀抬手讓一旁的人停下，這太陽一出來整個空氣都是滾燙的，她撂下話：「既然嚴啟銘要管，就管到底，我看著最主要是的錢不是花在這些吃的上，花不了幾個錢，主要放在改變種植條件上，自己沒法自給自足的話，別人願意都想掙冤大頭的錢。

  我出錢請人來，剩下的當改造費，那些不達標的田啊棚啊，都重新來過，撐過這一年就差不多了。」

  回來徐檀就把一張卡放到了嚴啟銘的書桌上，隨後坐到他腿上縮在了他的懷裡，

  嚴啟銘一隻手抱著她，一隻手拿起卡瞧了瞧：「這是什麼？」

  「錢，」徐檀臉頰貼著嚴啟銘的鎖骨有些硌人，她便往旁邊挪了挪，「我請了技術團隊來，然後剩的都在裡面了，做改造的資金。知道你缺，但你必須得收。你要是一直搞不完這些事兒，一直拖，還怎麼兌現承諾啊，不會又要騙我不娶我吧？」

  嚴啟銘歪頭看著她的小臉，抱著她的那隻手在她腰上輕掐了一下，正好掐到痒痒肉，惹得徐檀忍不住咯咯笑，

  「自己還有錢花嗎？」他很是不忍，他想徐檀肯定也是把家底掏出來了，合泰收益再好她存下錢也不容易。

  徐檀在他衣服上蹭了蹭：「有啊，我一個人在那邊也沒什麼開銷，放心吧啊。」

  「傻丫頭。」嚴啟銘使勁揉了揉她的頭髮，「算我欠你的。」

  她樂呵呵地抬頭面向他：「當然啦，以後結了婚每個月都上交錢給我，我呢就在那邊吃喝玩樂，你也管不著。」

  「中午是不是約了劉藝？」

  「哦！對對對，」徐檀連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和頭髮，「這一天真是太多事兒了，一下子沒記得起。」

  嚴啟銘哼笑一聲：「我已經派人去接了，應該快到了。」

  「多謝，么么。」徐檀給他兩個飛吻，隨後離開了書房跑回房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