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友重逢Ⅲ

  將酒酒哄睡著，肖何開了一瓶酒，兩人坐在卧室的沙發上喝酒閑聊，

  「我有個問題問你。」

  小川頓了頓，繼而笑著說：「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麼投敵了？」

  肖何默聲看向他，等待著他的回答。

  「你覺得我們的敵人是他們嗎？」

  小川的反問引起了他的深思，見他沉默，小川繼續道：「在這兒犯下事兒的是紅山、馬君、還有那個一直躲躲藏藏的孟梓晗。我跟著馬君的那些年，我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著怎麼才能讓他們伏法。嚴啟銘和祁謹確實從始至終都把自己撇得一乾二淨，但不得不承認，每一件事兒，他們都不是參與者。」

  「孟梓欣呢？」肖何問，「我也陪徐檀去看過幾次這個姑娘，這過去多少年了，就靠著一堆儀器吊著一口氣。徐檀這麼費心地照看她，是為了誰在贖罪？」

  小川無奈地嘆了口氣，端起酒杯淺嘗了一口，半晌才開口：「我們都不了解實情對嗎？嚴啟銘和祁謹有錯，但我了解他們，還沒有壞到骨子裡。」

  肖何皺眉：「可是小川你別忘了，你是個警察，當初是你找到我說，你一定會懲惡，還受害者一個公道。怎麼現在變了？」

  「確實變了。」小川輕聲念到，「而且，我現在也不是警察了，從我跟著他們去到畝池的那天，我就跟李民提了，我心裡的想法已經不堅定了，如果繼續以卧底的身份留在嚴啟銘祁謹身邊，恐怕是要給他們帶來麻煩。況且，當時馬君他們已經歸案了，我的任務也就結束了。」

  肖何嘲諷道：「他倆到底是有什麼魅力，你和徐檀都能心甘情願為他們賣命。」

  小川看向他，眼裡滿是希望他能理解的迫切，

  「我知道我說再多他們的改變你都不會聽進去。但我想讓你知道，畝池現在因為有他們掌控的嚴家，大人能找到安穩的工作，能吃得上飯，多數孩子能讀得上書。這些事情我是親身參與了，所以我感觸非常的深。

  我也明白了讓我煎熬的點是什麼——善惡沒有一個絕對的標準。」

  肖何再次沉默了，方才他一直往嘴裡遞酒，現在臉上已經泛起了紅暈。小川說的話他理解，但又無法完全理解。他為他這樣不顧自我的做法感到惋惜，卻又被他所說的話刷新了認識。

  「我會永遠記得他們的惡，但也會把他們的善看在眼裡。我明白嚴琳琳也和我一樣，所以現在我倆都在觀望。如果有天他們做出了讓我們真的無法接受的事情，那我們便真的有決心要離開了。」

  肖何長舒一口氣，緩神道：「希望你們是真的這樣想。」

  他又接著問：「隊里怎麼會同意你的請求，這樣不會上黑名單嗎？」

  小川笑容里滿是無奈：「他們當然不同意，我這樣做違反了紀律，準確來說就是個叛徒。但我知道自己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剛入職的有志青年了，而且當時經過研究，他們也並沒有深究嚴啟銘和祁謹。我離隊了就斷了聯繫，不知道他們怎麼處理我的，不過，都已經是過去式了。」

  肖何嘆氣：「我不了解你這些年在那邊經歷了什麼，但我希望你最後能回來，安安穩穩地過日子。」

  「走一步算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