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作死之人
普通民眾被嚇得瘋狂逃竄，就連肖家母子都嚇得險些失禁，但林衍卻看得真切，除了最初那幾個平民被打斷腿之外，其他所謂的血肉橫飛，全都是幻象。
而萬般幻象，全因侍衛隊手中之劍而來。
這一支肖家侍衛，手中之劍不知是何物所製，配合著他們的獨門劍法，一使出來，居然幻象重生，別說是一般人，就是以老猴的修為都受到影響。
也因此，這看似血流成河的場麵，根本不曾真正傷到任何一個人。
讓林衍感覺相當有趣的是，肖家母子對此根本一無所知，這就耐人尋味了，肖家侍衛，竟連主子都敢蒙騙？
幻象的存在，除了製造出血腥場境之外，還遮蔽民眾逃跑的景象，至少以張小英的本事，還看不穿眼前這些本應該被殺掉，扔到野外喂野狗的賤民，其實一個都沒死，而且已經跑得遠遠的。
隨著民眾盡數離開，連斷腿那幾個都被肖家侍衛帶離，交由隱於暗中的另外一支隊伍處理，北門這邊便隻剩下三方麵的人馬，一部分是以周文強，李忠為首的京衛，另一部分則是肖家的人馬，最後便是林衍跟鳳十七了。
但相較之下，看上去勢單力薄的林衍，卻是最為淡定的一方，哪怕老猴尚未停下攻擊，他也從容不迫，短劍隨意揮動，說是在戰鬥，其實更像是在耍猴。
老猴久攻不下，兩隻眼睛漸漸發紅，卻是要暴走死戰的征兆。
林衍無心傷它，見它如此，眉頭微微一豎，劍勢一盛，一道無形劍氣已化絲而出，命中老猴心口位置，一觸即收，卻暫時震散了老猴所有的力量。
老猴原本正撲擊而來，不想身體尚在半空便已遭受重擊，力量盡失，還以為下一刻將會喪命於此人之手，正閉目等死，但卻等來了一句話：“我看你過的不是很開心，要不，跟了我吧，正好，我有幾位猴族的朋友，或許你也可以跟他們交朋友。”
這話聽得老猴猛的睜開眼睛，露出愕然之色，但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別忙著拒絕呀，我幫你分析一下，剛剛你撕裂了那女人的衣服，讓她當眾出了醜，你覺得自己回去後能有好果子吃？”林衍露出幾絲不懷好意。
他確實不懷好意，但也不帶惡意，純粹隻是見到老猴之後想起猴果，起了些好玩之心，想了解了解這隻老猴。
他這話嚇得老猴微微顫抖，但終究還是搖頭拒絕。
這讓林衍很有些不解：“你跟在那女人身邊，想必有所圖謀，但就連我都能一眼看穿你的偽裝，你覺得肖家人會看不出來？你不覺得他們隻是在利用你？”
老猴聞言咬牙，一臉的陰晴不定，還張了張嘴。
林衍本以為它要說話，但仔細一看，才發現它竟連舌頭都已被割掉。
老猴沒再表示什麽，隻是深深看了林衍一眼，而後垂拉著腦袋緩緩走了回去。
此時所謂的‘挖眼’、‘喂狗’鬧劇已經告一段落，肖家侍衛們正在進行收尾工作。
他們分了兩支隊伍，衝著那‘凶殺’現場耍劍，隨即便見劍光四起，劍風陣陣，劍風過後，地麵上殘留的血肉立時不見蹤影，不知情的還道這是毀屍滅跡的好方法，卻不知他們僅僅隻是趁機解除幻術而已。
肖家母子驚魂未定，但畢竟不用再見到血肉殘肢，臉色也漸漸好轉，恰好見到老猴回轉，張小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一腳板便踩在老猴臉上，而後猶自不解氣，接過家奴手中鐵鞭，一鞭又一鞭的往老猴身上招呼。
“養著你有什麽用？有什麽用？連個傻逼都打不過，老娘抽死你，抽死你這賤種，打死你這啞猴……”
她這一罵不打緊，引起的連鎖反應卻不小，不隻肖家侍衛緊張起來，連同京衛人馬也沒能例外，似乎連剛剛刮過的輕風都多出幾絲寒意。
周文強在被老猴抽飛之後早已跑了回來，此刻更是湊到李忠身旁：“李忠，那是肖伯仁肖大人的兒媳跟孫子，想必你也是認識的，倘若他們今天在這邊出了什麽事，不管你我，都很難脫得開幹係，該怎麽做你知道吧？”
李忠聞言臉色一凜，其實他都明白，隻是性子向來比較耿直，很難過得了心裏那一關，當然，當事情可能殃及自己與家人的身家性命之時，正義頂多也就值幾個銅板。
於是張小英一輪髒話還沒罵完，便發現自己被侍衛跟京衛裏三層外三層的護在中間，而侍衛隊長更是緊了緊腰間穿雲箭，隨時準備求援。
讓他們如臨大敵的，自然便是滿身血汙，還扶著鳳十七的林衍。
侍衛京衛有所動作之時，他沒動，隻是抬起頭，看著張小英，露出一絲饒有興趣的神情。
這神情本身或許並無好壞之分，但配上他臉上的菊花紋身跟血汙，卻變得既邪氣又妖異。
當張小英終於看向他時，林衍開口了，很有禮貌的樣子：“請問，你說的‘傻逼’，是指我嗎？”
“不是指你還能指誰？傻……”
張小英再次罵道，但話未說完卻被侍衛隊長打斷：“少夫人，少爺剛剛傳來消息，說他到了。”
少爺當然沒到，說他到了完全是為了擋箭。
侍衛隊長心裏也是暗暗叫苦，他也想不通，老爺少爺一輩子為國為民，怎麽就攤上這麽個女人？結果把小少爺也給教成這副德性。
雖然少爺為了避免妻兒惹出大麻煩，暗中創出‘幻劍’，並教給他們這些侍衛，可以少夫人那作死的性子，就算幻劍再提升三五個檔次，達到絕世劍法的程度，也很難護得住她一輩子周全。
這不，麵對這麽一個來曆不明，實力深不可測的家夥，少夫人居然也敢當麵挑釁，如若把人家給惹毛了，當場大開殺戒，就他們這麽幾根蔥，誰擋得住他的劍啊？又不是誰都會給內閣大臣跟兵部尚書麵子。
此時此刻，侍衛隊長隻求少夫人能夠安靜一會，不要把問題激化，等離開後，侍衛暗組再出麵向那人道個賺示個好，事情也就了了。
但作死之人之所以作死，便是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作死，張小英自然就屬於這種人，因此侍衛隊長話音未落，她已一個箭步衝到他身前，一記耳光甩在他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