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神域還是地獄
雖說由於需要戒備，還有光線不足等原因，行進速度並不快，但半個多時辰下來大家至少也已走了十來裏路。
十來裏路不算長，但假如是一直順著階梯往下走卻又不一樣了，假如這裏是銀英大陸地下，那麽他們此刻起碼已經到了距離地麵數千丈的地下，與這個深度相比，上次林衍被靈晶炸進地底都隻算小兒科。
可此時一成不變的階梯，卻依舊沒有半點變化，這更讓人多出一種無窮無盡的疲憊感，若非如此，林衍也不至於才走了不到一個時辰便忍不住出聲。
他明白，在這種單調的環境之下，聽人調情聽出一身雞皮疙瘩，都要比單純隻能聽到腳步聲強得多，起碼可以舒緩不少心理壓力。
身後一對狗男女聽從他的建議，開始天南地北，家長裏短的瞎聊，偶爾再給林衍一個搭腔的機會，隨後的路走起來倒不算太無聊。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氣氛終究還是漸漸凝重起來，主要原因在於：這條階梯好似真個無窮無盡。
“我們走多長時間了？”周泰抗壓力比林衍差得多，要不是不想在範大小姐麵前掉份，他可能早就受不了。
林衍機械般回話：“五個時辰吧。”
“試試看到底了沒。”
林少俠沒回話，但右手一翻，兩指間已多出一隻火折子，他將火折子湊到嘴邊吹了吹，引燃，而後遠遠丟了出去。
黑暗之中，去勢已盡的火折子往下方掉了下去，很快失去蹤影。
看著火星消失的下方，三人都很從容，又或者應該說是麻木，同樣的方法他們已經用了不下十次，每一次結果都一樣，大家早習慣了。
當然，火折子都丟了那麽多，他們自然沒少丟下去其他東西，隻是情況並無二樣，丟下去的東西連個回音都沒傳回來，這也是他們壓力大增的原因之一，要不是手頭沒有爆炸靈晶，林衍都想丟點下去。
正要繼續往下走，範飛花悄悄拉了一下周泰：“我好餓……”
她忍很久了，但打從知道林衍是第一聖使後，她一直很拘束，這會是實在餓得慌。
此言一出，林少俠與四皇子對視一眼，瞬間都意識到自己有些太緊張，竟連饑餓都暫時忘卻。
認識到這一點，林衍自然不會讓自己的神經持續處於緊崩之中，正好借著吃東西的契機，好好調整一番。
“你說，咱們再這麽走下去，會不會一直走到地心？”接過林衍丟過來的酒，周泰狠狠灌了兩口，道。
林衍沒回話，他啃著剛從界袋裏取出來的肉幹，另一隻空著的手輕敲著階梯，若有所思，好半晌才自語：“什麽樣的力量，才能讓這麽長的階梯懸掛著？”
“什麽意思？”
“切，你們光顧著肉麻，也不知道多觀察一下，足足讓咱們走了超過五個時辰都沒走完的階梯，連個支撐點都沒有，能正常嗎？”
超過百裏長的階梯不算罕見，萬裏長的都有，可一條過百裏，中間卻完全沒有支撐點的階梯卻絕無僅有。
別說這種看著像是石質的階梯了，就是一條百裏長的繩子，其重量都相當之了不得，正常情況下，可不是靠始末兩個點就可以支撐得起來。
換成前世，林衍早斷定不對勁，雖然就他的判斷，就算是七境強者也不大可能擁有這等本事，可典籍中有過記載，這個世界可是存在著真正神靈的。
難不成這階梯正是神靈手筆？
給林衍這麽一點醒，周、範二人大為好奇，當親眼確認這階梯居然真是懸空存在時，好奇徹底化為震驚。
“這是，這是神跡，神跡啊……”周泰喃喃道。
林衍撓著下巴：“如果這是神靈親手所造的階梯，它又會是通往哪裏的呢？”
“神域？”範飛花跟周泰異口同聲。
神域是個虛無飄渺的說法，是不是真有這麽個地方都不好說，但大陸上的信徒們，都傾向於他們的神靈應該擁有一個家，神靈所住的地方，自然便叫神域。
林少俠光顧銀英大陸好幾個月，對這個說法也是耳熟能詳，隻是他一點都樂觀不起來，哪怕這條階梯真個通往神域，神靈是不是會歡迎他們這幾個不速之客都兩說。
再說了，他們是朝下走，就他前世的傳統神話，下麵可不會是神域，更可能是地獄。
似乎是為了驗證他的想法，一股刺骨寒風突然從漆黑的虛空中刮了過來，未曾感受到風中寒意，林衍已然毛骨悚然，第一時間有了動作。
他左手迅速滑過右臂，妖兵狗腿劍瞬間亮相，一劍直劈向那寒風。
走了五個多時辰的階梯，他的小元府境界一個不小心已再次晉升到三境凝湖，雖然隻有一擊之力，但配合上掌中幾近無堅不摧的妖兵，妙殺同級修士根本不在話下。
劍出同時，林衍低喝：“小心。”
周泰畢竟長年養尊處優，未曾經曆過真正的生死之戰，對於危機並不敏感，給林衍一喝方才驚醒，這家夥反應也不算慢，馬上便將範大小姐護於身後，隻是隨後的茫然四顧，卻暴露了他根本未曾發現敵襲的事實。
寒風因為林少俠的一劍，稍稍一窒，但馬上又再重整旗鼓，卷土重來，好在林衍的一劍已爭取到好些時間，寒風再來之時，迎上的正是他那按在圓圈圓心的手掌。
天陣之力激發，隻一下便將寒風震得粉碎。
“怎麽了？”周泰急問，他隻見到林衍動手，卻未見敵蹤。
林衍凝神以對，一顆心卻往下沉了又沉。
之前他們二人同心協力，帶著周天安然度過了七天來到長雀城，四皇子殿下的智計，又或者說是小聰明功不可沒，這也正是林衍認可他的主要原因之一。
但由於逃避可能存在的敵人的過程相當順利，他們壓根不曾遭遇過強敵，他也就沒有驗證周泰戰力的機會，如今看來，真要是打起來，這家夥成為累贅的機率恐怕要遠超於成為助力。
“你還有什麽底牌沒拿出來？”緊瞪著前方黑暗，林衍一字一頓道：“如果沒有，今天咱們隻怕難逃此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