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如果有來世
暗衛是大鄭最大的情報組織，衛指揮使直接對皇帝負責，換句話說，它是官方合法機構，人員所屬不是公務員也是官府臨時工，不管哪一種，都足以令人自傲。
說到這裏，也許有人會提出質疑：教會存在那麽長時間，難道在情報方麵還比不過暗衛？
日月教會近萬年經營，情報人員幾乎遍布大陸，若是從總體上評比，自然遠非暗衛可比，但教會先求生存再求壯大的特性，注定了他們的發展模式會相對保守。
多年以來，教會情報組織一直以分管模式存在，也就是劃分區域，每一位或是數位高層負責各自區域的情報，雖然都以教宗為首，但就算是教宗，也沒有合並或者拆分這些情報區域的權力。
這種管理方式比較鬆散，但也有效避免整個情報機構落入野心家手中，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麵。
也由於分管的原因，各區域的情報機構之間更像是聯盟，而非一個整體，單一一個區域的情報實力，自然是比不上暗衛。
朱寡婦領著沈老漢沿著一側山坡滑落下去，半途中拐了個彎，跑進一片草叢。
“就這裏了，隻要小點聲，他們尋不到這個地方。”寡婦顯然一早相中此地。
老漢根本沒在意地形，還未站穩已追問道：“你有辦法救麗惜？”
“沈家哥哥，你不是問我怎麽會來這嗎？”寡婦故意繞回到上一個問題：“最近這段時間，暗衛察覺到一股非同尋常的勢力突然出現，而後才發現，這些人來自光明教會，而且，方圓兩百裏內，屬於日月教會的勢力雖然沒有遭受太大損失，但暫時似乎都停止運作……”
沈老漢眼睛有些紅：“你想問我為什麽？我隻知道，附近教會的情報人員應該都出事了，消息根本傳不出去……你什麽時候幫我救麗惜？”
“嗬，暗衛這邊，倒還有超過七成的情報人員處於正常狀態，需要我幫你傳消息嗎？”
“你說暗衛還能正常運作？”老漢聽到這裏想到什麽，一把抓住寡婦手臂：“知道葉美景葉大人嗎？”
朱寡婦一聽也激動起來：“你知道葉大人的下落？”
“她在我手上，隻要你幫我救回麗惜，我……”
老漢沒來得及把話說完，便感覺天搖地動，天地好像都要翻轉過來，他與她一下子成了滾地葫蘆，停都停不下來。
沈老漢不知自己打了幾個滾，又被碎石砸了多少下，他隻知道，如若沒有他那群鼠孩子拚死護衛，以他那點實力，絕難逃過此劫。
生死之間，每一個呼吸的工夫都好像過去三天那麽長，老漢根本無法判斷究竟都過去了多長時間，終於，地麵不再晃動，他忍著疼痛伸手去拉朱寡婦，但手才剛剛伸出便猛的一僵。
寡婦還在他身旁，隻是下半身還壓著一塊數人高的巨石。
朱寡婦半晌之後咳著血悠悠醒來，見到老漢守在一邊，她笑了。
“沈家哥哥……”
“我在。”
“我有話跟你說……”
“你說，我聽著。”
“還記得我的生日嗎？”
“記得，九月初八，你我同一天生日。”
“那年我五歲，你十五，剛賣了三天豬肉的你請我吃了二兩豬肉，回家挨了頓打，我一直很想跟你說對不起……”
那年她十歲，他二十，她很想跟他說，再過幾年我要當你的新娘，但沒敢。
那年她十五，他廿五，她正值妙齡，他尚未婚娶，她以為正是時候，但左等右等未等到他家來提親。
那年她十七，他廿七，她爹媽要給她說親，她以死相逼，他爹則好賭成性，輸了小妾，賠了祖業。
那年她十九，他廿九，她爹媽又要給她說親，她又以死相逼，他未過門的妻子知道他家已一窮二白，過門前一天跟人跑了，他也受不了冷言風語，離開鬆針鎮。
那年她廿一，他三十一，她爹媽再次給她說親，以死相逼，她不得不從，他則在遊曆途中得遇高人，學得一手好快板。
那年她廿三，他三十三，她婆婆嫌她肚子不爭氣，要她丈夫休妻，她丈夫以死想逼，他回到鬆針鎮，重操舊業賣豬肉。
那年她廿五，他三十五，她婆婆嫌她肚子不爭氣，要她丈夫休妻，以死想逼，她卻每天找借口從豬肉攤經過，心裏想著，也許她一直未有身孕，是上天是暗示她，她應該跟沈家哥哥生孩子。
那年她還是廿五，他還是三十五，她男人急著傳宗接代，操勞過度死在她肚皮上，她婆婆半夜點燃了屋子，想要跟她同歸於盡，不料她當晚跑到丈夫墳前懺悔，沒在家，她婆婆隻把自己給點了。
那年她三十，他四十，她花了五年時間，放下對亡夫的愧疚，覺得自己應該繼續追求自己的愛情，開始賣起了豬肉，一來可以與他有更多共同話題，二來，就算同行是冤家，與他吵吵架也很甜蜜，但不曾想，他敲快板開始引來妖鼠，日夜樂此不疲，根本沒有注意到她。
那年她三十五，他四十五，她被暗衛相中，經過一段時間的專業培訓之後，成了暗衛在鬆針鎮的長駐人員，他則是繼續玩著他的老鼠，公的母的都玩。
那年她四十，他五十，她已從單純過度到風騷，每次見到他都毫不掩飾想一口吞了他的迫切，他由於加入教會情報機構，又做出些成績，錢有了，權也有了，也動了些心思，不曾拒絕與她眉來眼去。
那年她四十一，他五十一，她實在受不了他的不主動，因此決定主動，以被坑了兩頭豬為由，請他前往銅鑼鎮找賣家理論，心裏想著，不管事情辦得如何，他一回來便請他喝酒，他要是不亂性，大不了她亂性，他去了，回來後她一見到他便知道壞了，他心裏有人。
“沈家哥哥，我就想跟你說，我喜歡你喜歡了三十多年，我不後悔，但，但好像不能再繼續下去了，抱抱我好嗎？我冷，嗯，我還想你親親我，我是不是太得寸進尺了？你的手放在那幹嗎？好哇，我之前怎麽沒看出來你是個壞家夥……壞哥哥，如果還有下輩子，我要你好好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