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這老頭很任性
林衍剛進月亮雜技團時，便被高掛於主帳之上的一個“好”字嚇了一跳，心道自己該不會是自投羅網了吧？
區區一個“好”字，再大也嚇不倒他，但如果落款之處加上當今天子長治女皇的印信，卻足以讓眾多宵小為之卻步。
實際上，打從掛上這個牌號之後，月亮雜技團在大鄭帝國確實暢通無阻，黑白兩道都無人敢找它的麻煩。
林少俠當然不認為印信是假的，也因此，稍稍回過神後，他心中對於日月教會的力量有了新的定位，這個矗立大陸數千近萬年的組織，所擁有的實力，絕對遠超表麵上所展現出來的那些。
連夜離開護國城之後，他們一行人化整為零，畢子晴與她的護衛另外繞路離開，風小喵與劉思夏則是隨著教會方麵的一位六境修士離去，林衍則是與狐女、藍芷，跟著另外一位厚土境修士，一路翻山越嶺，終於在清晨時分來到月亮雜技團。
據與他們同行的六境修士謝頂所述，除了他們三批人之外，昨夜裏還有另外兩千多人分成上百支隊伍，往四麵八方而去，最大程度的擾亂視聽，免得他們被有心人盯上，僅僅這一點，教會這個組織行事有多慎密便可見一斑。
最令他動容的是，謝頂還告訴他，隻要他能活著，那兩千多人就算盡數犧牲，也都是值得的。
那一瞬間，林聖使差一點就衝動了。當了那麽多年混混，他最渴望的就是有一幫願意為他而死的弟兄，沒想到前世未能完成的心願，今世居然實現了。
不過冷靜下來後他開始覺得不妥了，他雖然掛著一個聖使的名頭，可至今都不曉得教宗為何會給他這麽個身份，他可不認為那老家夥會錯把他當成私生子，況且也沒聽說老家夥有女兒，憑什麽教會的人會為了救他出生入死？
排除掉私情，那麽便隻剩下利益了。
想到“利”字，林衍自信了些，被這個世界熏陶了幾個月，他也明白自己身上已經發生了不少難成想象的事情，這些事就算在大陸上最為頂尖的強者看來都相當之不可思議。
為了這些，教宗那條老狐狸拿出一個聖使的身份出來拉攏他，說起來也不算太誇張。
當然，是否真個如此，還得過段時間才曉得，以謝頂的權限可給不了他太多答案，而且他總感覺這家夥對他懷有敵意，未必就信得過。
但隻是在雜技團裏呆了半天，林少俠便見到一個肯定知道內情的人——雜技團裏的小醜。
小醜年紀很大，以至於臉上的顏料要比別的小醜多出好幾倍，但當他去除小部分顏料，衝著林衍笑之時，少俠還是一眼便將他認了出來。
“是你……”
“是我。”
“當小醜好玩嗎？”
“當然，你沒看出來我現在很開心嗎？”
“嘿，你們的世界我果然還是沒有很懂啊。”
“不要緊，這個世界的事情，我比大多數人都要了解，隻要你願意，我都可以告訴你。”
“好吧，那你能不能先告訴我，為何你會穿著一條褻褲，而且還是女人的褻褲？”
“誰能沒點癖好呢？幫個忙，不要到處亂說行不？我也是要麵子的。”
“我若不答應，你會不會殺人滅口？”
“不會吧，你可是我親點的聖使，哪能說殺就殺。”
“少來這些虛的，明人不說暗話，你堂堂一教教宗，總不會因為一時貪玩就胡亂找個聖使吧？”
“誰說不能？老頭子我拚死拚活大半輩子，好不容易才爬到這麽個位置，為的什麽啊？侍奉女神？沒錯，是得侍奉女神，可侍奉之餘總也得吃喝拉撒睡吧？在這些事情上，我任性一點不算什麽吧？”
聽到這話，林衍臉色有些難看，可轉念一想，好像還真就是這個理，打拚了半輩子，爬上高位，總不能還虧待了自己，眼前這老頭兒的想法似乎還挺符合常理。
可認同歸認同，他心裏難免還是帶著濃濃的遊離感，沒法子，一想到這個臉上小醜妝沒洗幹淨，下身還穿著女人褻褲的老家夥，居然便是日月教會的一把手，與長治女皇平起平坐，平日裏道道貌岸然的教宗陛下，他便怎麽都嚴肅不起來。
或許正因此，他滿腹的問題一時間竟不知該從何問起，煩悶之下，幹脆找了個地方坐下，閉嘴不問。
當然，其實他知道自己可以不用問的，海元教宗花費了那麽多人力物力，還冒著與皇族死磕的風險將他弄到這裏，又親自跑到這裏來見他，又豈是一句“任性”就能解釋得通？而既然這老家夥都親自出馬了，總不會再不告訴他答案。
果然，海老頭見他如此，笑眯眯的湊了上來：“年輕人，倘若我告訴你，我一開始看中你是因為發現你是神眷之人，你信是不信？”
“神眷之人？修行奇快的超級天才？”林衍不希望再被這老頭忽悠，決定以更為客觀的態度去麵對，但聽到‘神眷之人’時，還是有些不淡定，上一次說到這四個字的，應該是杜雨吧。
可教宗卻搖了搖頭：“神眷之人有很多種，但很多都是民間的說法，在教會，‘神眷’指的隻有一種人，便是真正天生擁有女神力量的人，真正的說法，應該是‘女神選中的人’。”
“你是想問，這種神眷者是不是很強？嗬嗬，我很想告訴你說是，可怕你回頭知道真相後會跟我翻臉。”海元見林衍欲言又止，繼續道：“其實神眷者真正的作用，是溝通女神，傳達女神的指示，因為他們，哦不，應該說你們，你們由於被女神選中，天生便擁有與女神的部分力量，所以更容易感應到女神的旨意……”
聽到這裏，林衍忍不住插嘴：“女神的部分力量？”
“是的，我們稱之為‘神力’，神力總會有許多妙用，但強不強可就因人而異了。”
這話聽得林少俠老大的不樂意，怎麽感覺上這個正宗的神眷者，還比不上民間的山寨神眷者，後者再怎麽說都是修行天才，銀英大陸傳說中那位二十五歲便晉升七境洗兵的修士，正是這類神眷者。
可教會的正版神眷者倒好，根本就隻是個信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