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旦被捉，有辱國體
林衍聽得滿頭霧水，但文士恭敬的模樣至少讓他明白此人不會對自己不利，因而依言拔劍。
他本想將短劍一拔而出，但才不過拔出三寸便被文士外放的無形元力阻止，與此同時，清亮的劍吟聲響徹大街，令人無法忽視。
林衍也嚇了一跳，但更令他吃驚的是，剛剛跑出去的兩名飛虎幫幫眾，其中一人很詭異的分成兩瓣，鮮血四濺，五腑六腑流了一地……
林衍臉色沒有太大變化，可實際上卻呆住了，他知道這是文士暗中出手，問題是，那兩人剛剛已經跑出七八丈開外了啊，相隔如此之遠，文士竟能以破空氣勁將人劈成兩瓣，這家夥得有多強？
下意識的，林衍將文士與山穀老變態作了個比較，而後很沮喪的發現：自己實力太差勁，竟分不出他們兩個誰強誰弱。
再次啟程之時，整個和平鎮似乎都對林衍很客氣，當然，誰都知道，這種客氣是建立在敬畏的基礎上。
林衍很明白文士這麽做意義何在，後台再硬終究不如自身實力強硬，隻要有心對他不利的家夥誤會他擁有驚人實力，自然不能不掂量掂量。
再想得深入一些，林少俠嘴角不禁多出一絲微笑，他隱約能夠看得出，此次虛張聲勢當中有著畢子晴的影子，也許幹脆就是這小妞一手導演出來的。
出了和平鎮，林衍先沿著官道前行數十裏，再取道前往斷背峽穀，換句話說，他走的是回頭路。
這一步早在畢子晴離去之前便在他們的計劃當中，主要是那兩箱子貢品便埋在峽穀附近，風聲過後總得起出來。
事隔不過一天，風聲再短命也不至於那麽快夭折，但林衍還是提前成行了。
此舉並非防著畢子晴吃獨食，而是他急於修行，奈何隨身銀錢卻所剩無幾，如果他隻是一個人倒還好說，但加上藍芷，開銷自然便大了許多，不打貢品的主意難道去打劫？
可惜以他眼下的本事，玩打劫指不定是誰打劫誰。
見識到文士那一擊後，林衍自信心大受大擊，多少有些妄自菲薄，行事也已謹慎了許多。
由於帶著藍芷，他走的不快，但被好幾波人接連超過還是讓他頗為詫異，最後忍不住追了上去，衝一馬夫抱拳：“這位兄台，在下唐突，可否請教一下，你們為何走得如此之急？”
“你不知道？東晉的狗賊打過來了……”
東晉人嗎？
林衍沒有很意外，畢子晴早就告訴過他，這幾年來大鄭與東晉戰事不斷，什麽時候開打都不用太奇怪。
不過得知消息之後，他還是加快腳程，打算趕緊遠離這是非之地。
當天晚上，因為不熟悉地形，他們錯過了留宿之地，好在很快便找到一間傳說中的破廟，而才剛剛哄睡藍丫頭，破廟卻又進來一夥人。
一開始林衍並沒有很在意，外頭大雪紛飛，方圓十裏又隻有一間破廟，有過客進來避雪再正常不過。
但為首之人進廟後二話不說卻是快步走到他身前，這便由不得林衍不在意了。
“在下回風山唐仁，打擾先生安歇。”來人話說著已單膝跪下，於懷裏掏出一隻包裹雙手呈上。
林衍被他鬧得滿頭霧水：“閣下這是？”
“不敢有瞞先生，唐仁前些日子開罪了顧將軍的侄子……”
聽完唐仁所言，林衍大感哭笑不得，他也沒料到，顧飛京助他立威之後，還會生出這等枝節來。
但人家既然求到他麵前，總也不好一口回絕，這跟急公好義沒關係，重點是唐仁識趣，呈上來的一疊銀票起到作用。
接過包裹，林衍一臉高人模樣：“倘若唐寨主所言不虛，顧飛京不上門便罷，如果上門，你盡管報我的名號，當可保你一家平安。”
林衍大包大攬純粹隻是為了那疊銀票，至於顧飛京到時候還會不會賣他麵子，關他什麽事？反正死貧道不死道友，他一個壞蛋，坑死個把陌生人完全沒有心理障礙。
唐仁自以為了卻心事，連夜離開，不過離去之前沒忘在破廟裏鋪設了一番，於是這一夜，林衍二人睡得比在雲來客棧還要舒服得多。
第二天清晨，手裏有了錢，已經不打算前往取寶的林衍，在走出十幾裏地後卻發現自己迷了路，而後瞎轉了半個時辰才看到一座還算眼熟的山。
看到那山，林衍不禁失笑，這算是冥冥中自有天意麽？他本已息了起出貢品的心思，不想迷路之後卻還是繞到這附近。
林衍無心起寶，正要覓路離開，卻聞得馬蹄聲響，須臾，漫天雪花之中，兩人一騎當先飛馳而來，其身後兩騎亦是將馬速提到極限，再後麵，三十多騎緊緊相隨。
見到當先馬上那道身影，林衍下意識緊了緊拳頭。
數天的朝夕相處，足以讓他一眼認出那人正是畢子晴，而小包子包壯雄則安坐在她身前。
這女人為何會出現在此地？難不成他看錯她了？
林衍明白，聞鬆等人之所以對他那般友善，全是因為畢子晴的關係，對於她的念舊，少俠印象頗好。
可此刻她出現於此，卻由不得林衍不往壞處想。
此地距離藏寶之地不過數裏，誰敢說這女人不是為了獨吞財寶而來？
他這邊因為畢子晴的出現頓了一頓，而就在這兩個眨眼的工夫，畢小妞身後那三十多名騎士卻有一半以上於奔馬之上彎弓搭箭。
弓弦彈響之時，緊隨畢子晴的兩名護衛反應奇快，齊齊回身揮舞著鋼刀格擋箭矢。
近二十支滿弦利箭齊射之下，正麵擋箭絕非明智之舉，但小姐就在前方，身為護衛，他們無法隻求自保。
箭矢瞬間被擊飛半數，但還是有三支正中兩名護衛，其餘利箭盡皆深深紮入馬身。
林衍眼尖，當即發現這些箭矢竟無一空射，不禁心中一凜，他是外行，但起碼知道飛馬騎射難度非常高，但這些人彎弓搭箭之時不單行雲流水，而且命中率奇高，單就此點，這一隊人便是難得一見的精銳之師。
“曹叔……”聽得身後戰馬嘶鳴，畢子晴心念兩名護衛，忍不住勒住韁繩，回身急喊。
曹龍大腿、小腹各中了一箭，戰馬也死於箭下，但他卻一臉剛毅，死死抓著鋼刀，聽到小姐呼喊，他頭都沒回，而是沉聲低喝：“小姐，大局為重，走！”
低喝聲中，他不退反進，直撲敵人馬隊，在他身後，另一名護衛則是一聲不吭，伸手扳斷右肩箭杆，刀交左手，緊隨曹龍反衝敵陣，氣勢之盛，竟半點都不遜色於曹大哥。
畢子晴心軟，但聽到“大局為重”之後，卻隻能強忍著悲痛拍馬狂奔，她很清楚，無論是她還是包壯雄，一旦落入敵手都可能引發一連串連鎖反應，到時候也許不隻是有辱國體，甚至可能引起國土分裂。
也就在此時，她聽到前方也有馬匹嘶鳴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