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3章 反常
在唐峰背對著床,打開裝著陰陽針的木盒的時候,黃嘉淑已經幫著許清泠拉下連衣裙的拉鏈,讓她趴在床上,並柔聲安慰她,讓她不要緊張。
許清泠雙臂交疊著,放在身前,將額頭放在上麵,聽到黃嘉淑講話,便是抬起頭,笑著道:“昨日唐先生為我做過治療,並無什麽疼痛和異樣,我亦是並不緊張的。”
經過前一次治療,她已經知道並不疼,非但不疼,反而還有一種極為舒適的感覺,自然是不會害怕的。
黃嘉淑點了點頭,又轉頭看向唐峰。
唐峰已經如昨日那般,雙手拿了銀針過來。
黃嘉淑本是勸著許清泠不要緊張,可當她看到唐峰手中那些針的時候,她自己倒是緊張得一張臉煞白。
“唐先生,這,這些都是要紮在泠泠身上麽”
黃嘉淑的聲音,有些微微發顫。
畢竟床上趴著的,是自己的親生女兒,是自己最為疼愛之人,當媽的,最不能見的,便是孩子受苦。
黃嘉淑亦是一樣。
想到這些針都落在自家女兒的身上,她便是覺得心中難過。
唐峰淡然道:“在古醫術之中,針灸是極為常見的,難道許夫人不清楚麽”
黃嘉淑麵色帶了幾分遲疑,道:“先生是古醫”
“不是。”
唐峰聲音很是平淡。
黃嘉淑看看唐峰手中的銀針,又看看他,似乎有話要講,但唐峰已經到了近前,並未給她說話的機會,而是依舊一揚手,將那些銀針,瞬間紮在了許清泠的背上。
當黃嘉淑反應過來的時候,唐峰已經開始伸出手,向著許清泠的身體之內,輸送靈氣。
這一幕簡直是匪夷所思。
黃嘉淑瞠目結舌。
她不是沒有接觸過古醫術的,恰恰相反,因著許清泠的病,從她幼年時候,她便是帶著她四處求醫,有名望的古醫,也見過不少,針灸,她亦是見到過。
可是,唐峰這等手法,她完全與針灸聯係不到一起。
並且,唐峰剛剛也是明明白白的否定了自己是古醫,那他,究竟使用的是什麽醫術
雖然黃嘉淑一直在香江,並沒有聽聞過唐峰的事情,可是在許清泠說起有人能治好自己病的時候,她在暗中也對唐峰做了一些調查。
這番調查,足矣令得她震驚。
這個不知道師從何人、又是從哪裏出來的年輕人,竟然當真是個神醫,並且許多大家族的家主,都是他的病人,並在他的治療之下,得以痊愈。
從那時候開始,黃嘉淑就在好奇,唐峰究竟是何方神聖,又是用什麽方式治病的,如今見了,實在是大開眼界。
她呆呆的看著許清泠背上浮現出來的那些紋路,眼前的這些,已經超過了她的認知,除了瞪大眼睛,瞳孔迅速的收縮,她已經做不出什麽其他的表情。
唐峰看著許清泠背後的紋路,出現的事情,比昨日淺了很多,隨著靈氣的運轉,很快便是減退,肉眼幾乎看不清楚。
依照他現在的能力,用這樣的方式,將許清泠體內的屍毒壓製到百年不複發,便是最好的辦法了。
若是待到他元神恢複,法力更勝一步,他尚有其他的手段,可以清除掉許清泠的這毒,但與她這等餘下壽命不過是幾十年而言,已經沒有這個必要。
屍毒被引出的時候,依舊是令得許清泠感受到一股寒意,可比之昨天,已經是減輕了許多,她完全可以忍受,並未如昨日那般控製不住。
隨即,那股溫暖又帶著力量的熱流有隨著她經絡流入身體,許清泠不由得很是舒服的放鬆了身體。
半晌之後,黃嘉淑才算是回過神來,結結巴巴的向著唐峰問道:“唐,唐先生,這是什麽情況”
“這便是她體內的毒,先引出,再壓製,可以完全被我控製住,然後,再將她身體內經絡洗滌幹淨,令得這毒短期之內,不會再發作。”
唐峰將手收了回來,又向著許清泠道:“你再趴上一會兒,大約五分鍾左右,我要確保這毒完全被壓製下去,並且,當你再遇到毒源,不會再被浸染。”
“毒源”
許清泠本是極為舒適的趴著,感受身體那種清爽的感覺,心曠神怡,聽到唐峰說出這句話,她立時將頭抬了起來,目光之中,帶了幾分驚詫。
唐峰看她這樣子,完全是發自內心的驚訝,並無假裝,心中倒是有些奇怪。
他還以為,許清泠已經知曉了自己身上的毒是如何來的,才會隱瞞父母,尤其是許澤豪。
可如今在她的表現之中,她竟然是不知情的,那她在客廳之時,所作所為,又是因何
唐峰不動聲色的道:“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毒源,就是在你的家中。”
許清泠眼神裏麵,出現驚疑不定的神情,不自覺的看向身旁的黃嘉淑,嘴唇微微翕動了一下,似乎想要說些什麽,但終究並未開口。
這般看來,許清泠應該還是知道些什麽的。
黃嘉淑勉強笑了笑,向著唐峰道:“唐先生說笑了,我們家中,是非常安全的,尤其是在小女生病之後,更是注重這些,吃穿用度,都由專人負責,如何會有毒呢”
唐峰並不看黃嘉淑,隻是淡淡的道:“這毒源是什麽,難道夫人心中不清楚麽
哦,我險些忘記了,許小姐還未曾將她所中的毒,告訴你與她的父親吧”
黃嘉淑的臉色,微微一變,不由自主的看向許清泠。
許清泠也正看著她。
兩人的目光交匯的瞬間,黃嘉淑似乎明白了什麽,她立時搖頭,道:“不,不可能”
“令嬡中的毒,是屍毒。”
唐峰的聲音,很是平淡,聽不出任何情緒的波瀾,“她這毒,是自胎中所來,中毒的緣由,是因著你懷胎之時,接觸到大量屍體,被屍氣所浸染,當時我尚且奇怪,在這等情形之下,受到傷害最大的,並非是她,而應該是懷胎的母親才是,如今見到了你,我才知曉,這是何等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