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翠葉杯
鄭君雖然不願與水心月糾纏不清,卻還是以神念探入儲物口袋,這才發現,之前為水心月做的那盞樹葉水杯,忘記在了原來的屋內,看來已被那血瞳異虎毀掉了。
鄭君也不著急,從儲物袋內又取出幾片樹葉,又抽出數根翠綠草莖,手指如飛,嫻熟無比,片刻間,便又編出一個嶄新精致的翠綠葉杯,將自己水瓶中的泉水,用那隻杯子倒滿,遞到了水心月的麵前。
“這樹葉杯子還真是精巧,想不到你倒有些天賦本領,比我們山海學府門中許多煉器師還要好。”
水心月由衷讚歎,一雙白玉小手接過翠綠葉杯,根本沒有喝水的意思,她顯然是沒話找話,有意拉近與鄭君的距離。
“這是翠葉杯,杯子的做法,是我師傅教給我的。”
鄭君神色黯然,這水心月的讚賞,讓他想起了自己地球上的師傅,那個執拗善良的老人。
“你的師傅?今天你擊傷血瞳異虎所用的武技,應該是他教你的吧,你的師傅也是蒼穹宗人麽?我怎麽覺得蒼穹宗的武技,好像沒有這般玄妙。”
水心月看出了鄭君的傷感,她語氣溫柔,讓人如沐春風。
“蒼穹宗沒有教給我任何武技,我的武技,是我師傅教的。他不是這個蒼穹宗的門人,他已經死了!”
鄭君無心交談,留下冰冷的一句回答,徑直走遠,守在平台的入口,靜靜眺望夕陽。
“好吧,看在你有情有義,因為想起師傅的份兒上,本大小姐原諒你的無禮!”
水心月竟然沒有生氣,悄悄看了看鄭君蕭瑟的背影,心中也莫名傷感,很想靠近他,卻又不知該如何安慰。
“鄭君,你背在身上的那根東西,應該是件魔物,你不覺得難看嗎?!”
水心月早就注意到了纏在鄭君身上的那根魔發,雖然此刻不是詢問魔發來曆的好時機,但她還是有些隱忍不住,也想借此岔開話題。
巨魔氣息,讓水心月充滿了恨意,那根魔發上傳出的氣息雖然極其微弱,恢複了部分修為的水心月,還是敏銳的感覺到了那魔發的來曆。
“這根東西,是那隻巨魔身上的魔發,不知為什麽,它一直係在我的腳踝之上,我使盡了力氣,也弄不掉它,我也沒有辦法,隻好把它纏在身上。”
鄭君也不想回憶師傅,他一直不敢觸碰這段記憶。對地球上的恩師,鄭君總是充滿愧疚與悔恨。如果不是因為他,師傅也不會受傷,也不會早早的去逝。師傅蕭太和一生求道,卻一無所成,反而是自己,重生於這個異域世界,竟真的開啟了修真之路。
鄭君心中清楚,如果不是眼前這位水心月,不是她與巨魔惡戰,不是她向那位陳副院主求援,自己也不會安然脫身。細算起來,不是他救了眼前這位絕美女人,而是她間接救了自己。
雖不知陳副院主到底懷著什麽目的,到底是不是把自己送往山海學府,但到了目的地,鄭君心中有數,他的下場絕不會好。
“能不能讓我看看,那隻巨魔十分邪惡,如果讓它留下一點機會,遲早還會死而複生,如果真是如此,陳副院主就白白喪命了。”
見鄭君回應自己,水心月心中微喜,趕緊趁熱打鐵說道。
“你看吧!”
鄭君並未靠近水心月,他輕輕一甩,那根漆黑魔發,一端飛起,恰好落在了水心月的腳邊。魔發的另外一端,依舊係在鄭君右腳腳踝,他總不能把臭氣熏天的右腳伸給水心月看吧!
“嗯,你倒是好運道。這不是巨魔魔發,而是一件寶物,此物名為靈血仙藤。因為浸染了魔血,因此為巨魔所用,此物十分罕見,傳說隻有神血之地才會生長。”
水心月的解釋,吸引了鄭君的注意。望著鄭君詢問的眼神,以及渴求答案的表情,水心月頗為滿意,於是繼續說道:
“那巨魔看來是真的死了,這靈血仙藤中的魔血,已經盡數耗盡,因為有一縷殘存的魔意,所以還在糾纏著你。魔意我可以幫你化掉,等我化掉魔意,你立刻滴血在它的上麵,定會大有收獲。”
水心月見聞廣博,她一眼便認出了這根所謂魔發的真正來曆。靈血仙藤幾乎是仙品寶物,此藤不懼五行之力,不受陰陽挾製,一旦被人滴血烙印,便會認其為主,與其共生,為其所用。
麵對這等寶物,水心月竟毫不動心,反而要幫助鄭君煉化。
鄭君又哪裏知道這些,他隻想早日除掉這根煩人的玩意,被這根又長又粗的黑藤纏在身上,行動極為不便。
如果說纏著這樣一件東西有什麽好處,就是可以幫他無懼懸崖峭壁,將之當作一根軟鞭繩索,方便在山中攀爬,於山間絕壁摘得一些罕見野果。
靈血仙藤中的魔意十分微弱,鄭君驅之不去,水心月神識恢複大半,卻可以輕易將之抹去。
水心月說到做到,隻神識一掃,便將魔意盡數抹除。魔意消失,這靈血仙藤立刻變成了一根微微泛有紅光的藤蔓,從鄭君的腳腕上脫落下來。
“好了,你滴些血液上去,如果支撐不住,千萬不要強求。”
想起鄭君的修為還僅是開靈境,心中突然感覺不安,連忙出言警告。雖說知道此物的來曆,但這靈血仙藤到底要吸食多少鮮血才會認主,水心月也從未親眼見過。
“嘿嘿,沒事兒,我血多!”
鄭君露出憨厚的笑容,這笑容才是真正的自己。鄭君時而油腔滑調,時而又沉穩樸實,種種表現,都給人有判若兩人之感。
相比油腔骨調的鄭君,水心月還是喜歡有些率真、有些木訥的他。卻也因此,愈發覺得鄭君神神秘秘,令人難以捉摸。。
鮮血汩汩流淌,隨著鄭君血液的注入,靈血仙藤由黑變紅,再由紅變成金色,最終卻又變成了淡淡的灰色。
血液越流越多,鄭君緊咬牙關,隻覺得體內血液,順著他在手腕處切開的傷口,急速流逝,難以抑製,嘴上雖說的輕鬆,心中也難免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