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天南鬥武
香茗的敗退,終於讓鄭君的聞香園真真正正安靜了兩天。鄭府的丫鬟裏,香茗堪稱花魁、翹楚,連香茗都被鄭大少爺拒之門外,其他人也隻能絕了心思,熄了念頭。這些現實的女子,傷感者有之,怨恨者有之,另尋他路者眾。
自那日起,鄭大少爺因病傷了腦子,壞了身子,甚至不能人事的消息,則不脛而走,路人皆知。
鄭大少爺是出了名的紈絝,這些年欺男霸女,在天南郡幹了不少壞事,尤其是禍害了不少良家女子。如今他不能人事的消息,對天南郡來說,簡直是一個天大的喜訊,消息一出,不知有多少女子拜謝蒼天有眼。
鄭君自然無暇理會外人的猜度議論,他已經把真武神拳、太極陰陽掌,都修煉到了大成境界。飛龍懾空步,也已經修煉到了熟練地步,飛龍九變雖然尚不能做到,卻已可以實現飛龍三變。
施展飛龍三變,鄭君的真身隱藏在三道虛影之中,除非結丹境大武師,否則,就是築基境武師,也未見得能夠看破。
這日清晨,鄭君梳洗幹淨,換上一身雪白長衫,飄然走出聞香園。
“少爺,你為什麽要去鬥武。”
碧桃珠淚瑩瑩,聲音哽咽。
“小丫頭,現在知道擔心少爺了。我之前說過要痛改前非,你不是不相信麽。今天我就去迎戰天南城所有開靈境武徒,讓他們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以武解決,生死無怨。這下你相信我了吧。”
鄭君哈哈一笑,相處半月,碧桃雖然對自己處處防備,卻盡心服侍,讓他省了諸多煩惱,他的內心十分感激。
“相信,碧桃相信少爺。”
碧桃小臉飛紅,連聲回應。
“用不著擔心,我保證可以平安回來。”
碧桃突然變得如此敏感,鄭君也不知該如何安慰,說著話,已闊步而去。
“少爺,碧桃相信少爺,少爺一定能平安歸來。碧桃在這裏等著——”
碧桃抹著眼淚,站在院中喃喃自語。
鄭家護院首領楊天,早就帶領一眾武師等候在鄭府門外。眾人前呼後擁,浩浩蕩蕩直奔天南城中而來。
鬥武場,位天南城中心廣場。廣場對麵便是天南郡守府。
天南城嚴禁武師以上武者戰鬥。如果有仇怨需要解決,可以選擇來此鬥武場。鬥武場內,有三座方圓百丈的高台,站在鬥武台上,武者盡可以生死搏殺,或單打獨鬥,或結隊混戰,也可以圍攻廝殺。
鄭君選擇鬥武解怨,無疑是最佳的策略。武者世界,以武為尊,無論品行操守,無論修為高低,敢於站上鬥武台,接受仇家挑戰,僅憑這份勇氣,足以讓人尊重敬佩。
“嘿嘿,鄭大少爺來了,今天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一定要除掉這個禍害。”
遠遠看到鄭君闊步而來,早就圍在鬥武場上的天南城民,亂紛紛喊叫起來。
鄭君白衣飛揚,神色淡然,就好像是來踏青遊覽,而不是生死戰鬥。萬眾矚目之下,鄭君這份氣度,讓在場不少人刮目相看,甚至有些少女不由變得芳心迷亂,不知該欣賞,還是該厭惡。
“嗨,可惜了這副好皮相,鄭大少長的人模人樣,如果沒有那些下流惡行,倒稱得上是位翩翩少年啊。”
有人感歎,有人咬牙切齒,鄭君在今日,必然是天南城最為關注的目標,最讓人熱議的話題。
行至鬥武台前,鄭君也不多言,身子輕輕一躍,竟飛出十多丈距離,落在了中間的鬥武台上。
“天南城的父老鄉親,鄭君少年無行,犯下了許多錯誤。前些日子,屠狼會已經替大家剿滅了我那些打手幫凶,他們也是罪有應得。”
“今日,我來此鬥武,以武解怨。凡是開靈境武徒,盡可上台挑戰。大家放心,此次鬥武,我隻想解決怨恨、冤仇,並不是借機報複。如果有誰因此丟了性命,我便以死謝罪。但如果有人在鬥武台上殺了我,是我學藝不精,罪該如此,我鄭家絕不記恨。”
鄭君抬手行禮,朗聲宣告。話音落下,已有兩位金甲衛士,自郡守府走出,徑直來到了鬥武台上。
“今日鬥武,我二人做裁判。鄭君既然有言在先,不傷任何挑戰者的性命,那就不能更改。倘若他說過的話做不到,我二人會替他執行。”
為首的金甲衛士,便是當日傳令之人,兩位八階武師做裁判,讓在場的挑戰者安心不少。
鄭君已不是當日那個廢物,如今在藏書廣場的測靈石上,最高紀錄的創造者,便是眼前這位白衣少年。憑借測靈石紀錄,縱使是開靈境八階九階的武徒,也沒有哪一個有信心能將鄭君一舉拿下,那些開靈境七階以下的武徒,又哪裏敢輕易上台呢。
“我來戰你!”
一位彪形大漢,手持一根紫銅棍,噔噔噔,走上鬥武台。來人身高幾乎比鄭君高出半個身子。單單一條胳膊,也幾乎比鄭君的腰還要粗。
“卓熊。我與你有仇。”
來人已經三十七八歲,在開靈境九階已經足足十八年。天南城武徒第一人,便是這位卓熊。
“你與我無仇無怨,可你是天南城的禍害,人人得而誅之。我為民除害,不可以嗎?”
卓熊嘿嘿冷笑,根本沒有把鄭君放在眼裏。
“張哥,卓熊能不能殺了他。”
“放心吧,吳良,卓熊的實力,足可以匹敵築基一階的武師。如果他都殺不了這個禍害,我們誰也不行。卓熊收了咱們兩家的一百枚下品靈石,他不敢不用全力。”
張小灰與吳良站在了一起,兩人咬著耳朵,似乎已經看到了鄭君的死亡。
鄭君並未出手,麵對眼前恐怖巨人,他的眼中充滿戰意。
“臭小子,你怎麽還不動手。”
卓熊被鄭君的表現弄得有些奇怪,他自認為是個高手,隻等鄭君出手,他就雷霆一擊,結果了鄭君性命,完成吳家、張家的交易。他想的挺好,鄭君卻根本不配合,讓他極為懊惱。
“是你要挑戰我,理應你先動手。”
鄭君退了兩步,隻有這樣,他的眼睛才能與這巨漢對視,仰望著這位巨人,鄭君毫無懼意。
“你是找死!”
卓熊覺得自己被捉弄了,他怒吼一聲,紫銅棍轟隆一聲,如星辰墜地一般,向鄭君的頭顱砸了下來。
卓熊已經得到了吳家、張家的消息,知道鄭君穿著家傳銀甲衫,他的紫銅棍,除了份量重,品質卻隻有黃階下品,根本破不開玄階下品的銀甲衫,但鄭君的腦袋沒有防護,他一棍下去,足夠讓鄭君的腦袋開花。
“開!”
讓卓熊以及在場所有人震驚的一幕出現了,鄭君的左拳伸出,竟擋住了紫銅棍,右拳一旋一扭,但見烏光閃耀,一個金甲巨人虛影,浮現鄭君身後,右拳化作一個水缸大小的拳影,狠狠擊在了卓熊的胸口。
“啊——”
卓熊慘叫一聲,巨大身體,就好像是一個沙包,帶著腥臭的狂風,自鬥武台上,直接飛了出去,撲通一聲落在了張小灰和吳良有麵前。
鄭君這一拳,拳名破山,這一拳曾經讓他震碎了數萬斤的測靈石,如果不是收了勁力,足可以一拳震碎卓熊的內髒,一下奪了他的性命。
卓熊原本不是如此不堪一擊,實在是他太過托大,覺得以自己的力量,一個照麵,就能收拾了鄭君,他根本沒有想到,鄭君的拳頭,能夠迸發出如此驚人的力量。
卓熊受傷不重,但他摔的很慘,更丟人的是,因為鄭君的拳力特殊,一拳不僅震的他吐血,還震的他屎尿齊流。堂堂天南第一武徒,被鄭君一拳打出屎來,實在是太丟人。
“我要殺了你!”
卓熊不顧滿身腥臭,瘋子一般爬起來,想要衝上鬥武台。
“卓熊,你已經輸了,違反鬥武規矩,你想死麽?!”
金甲侍衛冷冷喝問,卓熊頓時如泄氣皮球,灰溜溜躲入人群,狼狽而去。
“一拳擊敗卓熊,原來鄭君才是天南城第一武徒。這怎麽可能,他還是當初的那個廢物嗎”
人們瞪大了雙眼,沒有歡呼,沒有喝彩,鬥武台上下,死寂一片。
“還有誰?!”
鄭君暗自慶幸,以真武神拳第八式破山拳擊敗卓熊,他完全是取巧。破山拳極耗靈力,鄭君氣海中儲存的靈力,隻夠他再出兩拳,如果再來幾個這樣的對手,他除了以身法遊鬥,別無他法了。
“不能讓他休息,趕緊派人上去。”
張小灰反應了過來,用力推了吳良一把。
“好,派人上去,啊,誰去?!”
吳良與張小灰環顧四周,一眾跟班麵麵相覷,誰也不敢上前。開什麽玩笑,卓熊都不是鄭君的對手,讓他們上去,那不是送死嗎。
“擊敗了卓熊又如何?鄭君,你個下流惡徒,我來殺了你。”
說著話,一位手持長刀的開靈境八階武者,已飛身上了鬥武台。
“你是?!”
這武者年紀並不大,十六七歲的年紀,開靈境八階武徒,在鄭君的記憶裏,竟然沒有名號。
“他是誰,小小年紀開靈境八階,怎麽十大天才少年裏,沒有他的名字。”
人群中議論紛紛,對這個陌生的少年,充滿了好奇。
“嘿嘿,鄭大少爺,還記得兩年前的南淵村嗎?我的姐姐,嗚嗚,我唯一的親人,被你逼的跳海,至今生死不明。今天我要殺了你,替我的姐姐報仇。”
少年說著話,突然痛哭失聲。兩年前,他剛剛開靈,他的姐姐也隻是開靈三階武徒。鄭君帶著一群開靈五階的流氓,不僅當街調戲他的姐姐,還想意圖侵犯。他的姐姐性情剛烈,打不過他們,就跑到南淵海崖跳了下去。
“是你,你就是那個逃走的孩子。”。
鄭君搜尋記憶,想起了讓鄭大少爺曾經感到恐懼的一幕,夜光將至,陰風呼嘯,一位衣衫破舊的少女,決然從萬丈南淵崖跳下。人在半空,她曾經淒厲呼喊:
“鄭君,終有一天,我就是化為厲鬼,也要將你碎屍萬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