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縱使情深 奈何緣淺
“小事而已,你剛回A市的時候我不是和你說過了嘛,有什麽問題都可以來找我,多一個人總能有個照應,芹芹最近出差了,你又要上班,我最近都很閑,你讓星語和我一起吃飯吧,他一個人在家也怪無聊的,今天我們吃飯的時候,他還和我說他想去遊樂場玩。”隻要是和可卿有關的事情,平日裏冷酷的斯少就變得像是個“管家婆婆”,話多的令人直覺不可思議,心細如他。
“……不了,怎麽能這麽麻煩你呢,我這邊沒問題的,多謝你的一片好意了。”
“可卿,你一定要和我這麽客氣嗎?我們認識可不止一天兩天了。”斯野的語氣透著些許的無奈。
“……”
“好了,時間也不早了,你回來了就好,早點兒休息吧,晚安。”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來自電話這頭可卿的尷尬,不等藍可卿回答,斯野便接著自己的話做了個結束,其實他是害怕聽到可卿的回答,總是傷人的。
“嗯,你也是,晚安。”
“嘟”藍可卿掛斷了電話。
斯野的心意她一直都很清楚,因為他從未遮掩過,總是那樣熱烈,灼的人來不及躲閃。
她想既然不喜歡,就不要給他任何希望,便一直同他保持一定的距離,他的心意那樣沉重,一直壓在藍可卿的心裏,直接導致每一次遇到斯野,或是和他對話都變得異常尷尬。
就這樣吧,他是個好男人,隻是她不喜歡,有了星語寶貝她已經滿足了,希望時間能夠衝淡他的熱烈,或是讓他將這份熱烈投向另一個女人。
不知是不是電話輻射有著神奇的催眠功能,通完兩個電話的藍可卿有些困倦了,閉上眼睛,也漸入夢境。
電話這頭的斯野卻是徹夜難眠,今早,芹芹告訴自己要出差的消息,讓他抓住機會,帶星語寶貝解決晚餐,努力和他打好關係。
之後,他想著開車接可卿下班,到了她公司下麵等了很久都沒有看到她人,知道她這是要加班了,便在公司對麵的“藍調”喝著咖啡等她下班。
時間過的漫長,對麵公司大門久久不見人影,終於,有個人正走出來,斯野滿心歡喜起身走過去,幾步後卻看到出來的是PR集團總裁墨緋翼,身後跟著麵色有些不安的藍可卿,他便下意識停住了腳步。
看著墨緋翼開車帶著藍可卿走了,斯野立即驅車跟隨其後,不遠不近的距離,不至於被發現,想知道他們這是要去哪兒。
看到墨緋翼的車停在了景南小區門口,斯野便鬆了一口氣,隨後,久久不見藍可卿出來,他一口氣又被提起,緊張不安,他們在車裏幹什麽?
就在斯野糾結了一會兒正要下車前去看看的時候,藍可卿下了車,疾步走向門衛室,不一會兒,墨緋翼的車開走了,斯野依舊停在原處眼睛緊隨藍可卿的身影。
衣服整潔,一絲不亂,腳步穩健,應該沒有發生什麽,目送著藍可卿抱著星語走進公寓,斯野開動了小車。
本是滿心歡喜的來,等了幾個小時的他依舊是歡喜的,可是,命運總是愛捉弄人,現如今,他煩悶的驅車回去了。
掛斷電話的斯野,眼裏閃爍著明明滅滅的光,拿起床頭上精致的銀邊相框,看著照片上的大著肚子的藍可卿,瓷白的麵龐像是帶著母性的光芒,美的令人直覺不真實,她微笑著,那雙明亮的眼裏永遠泛著自信的光芒,叫人看了便不自覺被吸引。
這張照片是斯野偷拍的,在藍可卿出國幾個月已經顯懷的時候,那個時候的她已經深深的住進了斯野的心裏,這麽多年以來,斯野在這片深潭裏越陷越深。
斯野伸出手來,細細的婆娑這照片上的藍可卿,一遍又一遍,不覺得厭煩亦不覺得枯燥,越看越歡喜。
如果你湊近來看,就會發現銀邊的相框一側微微黯淡,顯出些指紋,玻璃罩麵泛著奇異的光芒,被男人的真情灼的直傷人眼。
看著照片上的她,斯野微微笑起來,學著照片上的她,仿佛這樣做,他們之間便能生出更多的羈絆來。
縱使情深,奈何緣淺。
藍可卿又陷入了那詭譎卻萬分真實的夢境,它似是不滿足剛才在車裏對藍可卿的折磨,又來了。
這一次,夢裏多出來一個南頎偉,看不清楚麵龐,直覺告訴藍可卿他是那個不要臉的渣男,裝了十幾年的幹淨。
夢裏,全身赤裸的男人和女人在床上無休止的糾纏在一起,起起伏伏,大腦充斥著男人重重地喘息,女人尖銳刺耳的呻吟。
夾雜著一大段一大段的對話,“藍家早就出事了,沒想到還搭進了人命……”“我巴不得他們更慘……”“那女人算是什麽,盡知道不知羞恥的糾纏,我已經忍受了她是十幾年了……”
“啊……”藍可卿尖叫著再度被噩夢驚醒,猛地睜開眼睛,急忙撥開室內的燈光,她房間的燈光是白色的,白色的燈布滿了天花板,一打開便如同白晝一樣,令藍可卿心安。
藍可卿重重地喘著氣,雙手緊緊抓起身下的床單,使勁的骨節泛白,青筋突顯。
一頭烏黑柔順的長發此時也淩亂不堪的散布在她的上半身,臉頰上有幾縷發絲因為沾著冷汗而緊緊貼住,藍可卿不安的用盈白齊整的貝齒緊緊咬住自己的下唇,像是要把它咬破方能罷休。
她又做噩夢了,擔心吵醒到星語寶貝,她竭力忍住自己快要控製不住的尖叫,氣死死憋悶在胸腔,迫使她不得不重重地喘息起來。
如同白晝的房間裏,藍可卿僵硬的坐在床上,雙眼亦是渙散而無神,盯著頭頂耀眼的燈,一眨不眨,長久以來,她已經習慣了它的光亮,哪怕它要比黃燈更加刺眼,但是卻不會刺的她眼睛生疼,心裏流血。
一直在忙碌,忙於工作,忙於照顧好星語寶貝,藍可卿沒有時間再想起過往種種,七年來,她生活的還算安逸,除去懷胎十月時的劇烈反應,和妊娠時候的極端恐懼,她和星語寶貝相依相伴,一直是幸福的,故此很少做類似於此的噩夢。
但每年總有那麽幾次,像是提醒她不要忘記那段過往一樣,最近不知怎麽回事兒,回到A市後,她幾乎每晚都會見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