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怎麽是他
玉璿璣做夢都沒想到白冉口中的主子竟然是穆涼雪……
瞄了一眼也不知發什麽怔的玉璿璣,白冉不禁用手肘輕輕拐了一下她。
玉璿璣尚且幾分莫名其妙的望向白冉,卻隻見白冉一個勁的朝她擠眉瞪眼。
“你這是臉抽筋了?”她皺著眉頭,低聲問道。
白冉無奈的睨了玉璿璣一眼,登時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咬著牙齒,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味道。
“主子喚你呢?你發什麽怔?”
你說玲瓏這丫頭本來生的就寒磣了那麽一點,如今這麽一撞,還把腦子給撞出問題來了,看不懂她使眼色也就罷了,這主子訓話,她倒好,還發起怔來了。
玉璿璣自然是不知道白冉的那番“心裏話”,否則炸毛不說,定然還得好好的“問候”她的祖宗十八代一番。
她下意識的望了他一眼,四目相對間,卻又似觸電一般的垂下了頭,輕移一步,她死死的掐著手心,極力控製著心底那股翻湧的恨意,學著以前泠風恭敬的模樣低聲喚道:“主子。”
她做夢都沒想到她會以這種方式再次見到他,曾以為的深愛,在他心裏不過是個笑話罷了。
她的死於他便似那柳枝,拂不起絲毫波瀾,如今的他除了麵色蒼白了一些,依然還是以前的那個神色清冷、意氣風發的紫衣侯。
她心中兀自冷笑著,似悲似歎,亦是釋然。
這一切就權當她替兄長還他的,至於今後,最好別讓她在逮著機會,否則她定要讓他全部還回來。
“過來。”穆涼雪望著她啟唇沉聲喚道。
他的容色清冷如霜月,紫眸似深潭般深不可測,唇瓣未抿,叫人窺探不到一絲異色。
玉璿璣卻是心中莫名的發毛,下意識的一斂眸光,便心中極度忐忑不安的邁了一步。
“主子有何吩咐?”她站在距他三尺的地方,垂著頭說道,然而蜷了蜷手,方才發現手心滿是冷汗。
他人不知,可她對穆涼雪卻是萬分了解,今時不同往日,她自是不能在那麽的不知收斂鋒芒,若是惹得穆涼雪不快,她當是性命堪憂。
況且如今她是他收買的人奴,一條小命可都捏在他的手上呢!她自是不敢妄動。
現如今她也總算是知道了什麽叫步步驚心。
“怕本尊吃了你嗎?”他直視著她的紫眸危險一眯,尾音一挑,皆是徹骨幾分的寒意。
玉璿璣不禁打了個哆嗦,霎時間便覺得幾分涼意從腳底竄起,她自是聽出了他話中的慍怒,未免徹底惹怒她,她隻得是硬著頭皮又上前了幾步。
縱然她心中的恨意已然一衝而上,縱然她恨不得將他殺之後快。
她與他的距離,此刻不到一尺。
玉璿璣能明顯感覺得到自己的心跳的越發激烈,摸不準穆涼雪的心思,她唯有死死的掐住自己的手心,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要冷靜。
“你很怕本尊?”他不緊不慢的直起身子,轉而慵懶的紫眸淡淡的落在她的身上,手一抬便帶著狠勁的扣住了她的下巴。
她被迫的抬起頭來,下巴傳來的疼意,讓她不禁皺起眉頭,同時也取代了她心底的不安,反之多了幾分平靜。
四目相對的刹那,眼底的寒意被她不著痕跡的悄然掩去,他那仿似要將她看透的紫眸逼視著她,又讓她登時不安起來,故而便惶恐萬分的移開眸子。
隨即她急促的咬了咬唇瓣,又怯弱的瞄了他一眼,方才磕磕絆絆的道:“玲瓏小小侍婢,沒見過什麽世麵,主子氣勢不凡,奴婢便由此心生了怯意。”
她唯唯諾諾的模樣可謂是將又怕又敬表演的淋漓盡致,完美的讓人挑不出一絲的毛病。還順帶拍了一個穆涼雪的馬屁。
“哦?”他忽然勾唇戲謔一笑,大手環住那盈盈一握的腰肢,輕輕一帶,她整個人便猝不及防的跌入了他的懷中。
“阿!”她的心噗通一跳,杏眸一瞪,不禁驚呼一聲
那股淡淡的薄荷清香漸漸地湧入鼻腔之中曾讓她陣陣心悸又感到安心無虞的味道,此刻卻是無端的讓人厭惡。
她的身子——緊緊地貼著,隔著那薄薄的衣衫,她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那股——炙熱。
相對的雙眸,眼底流轉著不盡相同的暗湧。
她似猛然回過神來一般,故作緊張的抿了抿唇,便惶恐萬分的垂下了頭。
“主子這是做什麽?”
此刻她就像一隻落入了狐狸窩的兔子不安之餘,又不得不討好那隨時會吃了她的狐狸。那羞紅的小臉就像含了春色的蜜桃一般,誘人至極。
“聽聞你愛慕本尊已久?”他輕挑起她的下顎,嘴角噙著一抹邪肆的弧度,紫眸深處是她不曾發覺的溫柔。
她抿了抿唇,眸光似小鹿一般慌不擇路的亂撞,就連呼吸也顯得極為無措。
“主子天人之姿,奴婢賤軀,萬萬不敢肖想一分。”
“噓……”他邪氣一笑,修長的手指忽然抵在她殷紅的唇瓣之上。
她心中一冷,險些繃不住的打開他的手。
曾經她所眷念的溫柔,此刻竟變得那般抵觸,但她知道此刻他為主,她為奴,萬般無奈不由她。
她隻知道留有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一時的忍辱苟且,為的是那炳刀能夠刺的越深。
他對誰都能這般柔情蜜意的傾了一腔溫柔,那她又豈不會逢場作戲呢?
“本尊記得你喚做玲瓏?”他望著她眼中的慌亂,心底卻是一片清明。
“是。”她乖巧的回道。
“那以後在本尊麵前自稱玲瓏便是。”
“是。”她怔了一瞬,便又驚又喜的說道。
隻是她心中卻不住疑惑,白冉不是說穆涼雪不喜原主,原主才一時想不開撞柱自戕的嗎?為何如今這境況瞧來,似乎有些出入?
思及此,她的餘光悄悄地掃去,卻陡然發現同在屋中的白冉,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
暗道一聲不好,心底竟無端的緊張了起來。
一時間屋中竟安靜的可怕,靜到似乎能聽到彼此的心跳。她兀自咽了咽口水,眸光幾分躲閃慌張。
她現在就是砧板上的魚,動一下都困難。 但再這麽僵持下去,始終不是辦法,他的眸光讓她猶如鋒芒再背一般揣測不安。
最終倒是她先蹦不住的出聲。
“主子,若無它事,奴……玲瓏…………”
“嗯?”他將她眸中細微的神色盡收眼底,眉頭輕蹙,似有不悅:“你不喜與本尊獨處?”
豈止不喜,簡直就是恨不得趕緊離開,天知道在呆下去,她會不控製不住的再捅他一刀。
自然這話想一想也就罷了。
“不!”她慌忙搖頭:“玲瓏歡喜得不得了,又怎會不喜呢?”
尾音一落,含羞帶怯,竟是帶了幾分期盼的小心。
她可真是悲催,活了兩輩子,都被他克得死死的,縱她踩了筋鬥雲,卻還是翻不出他的五指山。
遭了他的道,墜了他的溫柔鄉,落得遍體鱗傷,是她活該,然這一次她兩眼清明,既是翻不出,那她便反其道而行,伺機而動。
他滿意一笑,衣衫翻轉之間便抱著她落到了床帷之間。
“主子!”她呆呆的望著他,胸脯急促的浮動著,似有幾分不適應。
他卻是幾度分神的笑望著她,大手輕輕的描摹著她的眉眼。
“若是她定會叫罵一番。”他眉間噙笑,若有所思的道。
她?她心中一動。
“她是?”
“本尊的妻子。”他直直的望著她,突然心情頗好的笑道,那溫柔似水一般幾欲將人淹沒。
都說當一個人談到自己所愛的人時,眼睛就會像盛滿星星一般灼目。哪怕清冷如他,也不曾例外。
妻子?沈輕羽嗎?果然他以前對她不過是一時興起罷了,可笑的是她卻當真了。
她緊攥著手,心中忍不住寒意深深,麵上卻笑得越發嫣然如玉,眼底更甚是著了幾分豔羨。
“主子待夫人倒是極好的。”
“可惜她似乎不知道。”他望著她神色黯淡,苦笑著說道。
想必是她以前跟沈輕羽說穆涼雪不過拿她當替身罷了,由此沈輕羽記在了心中,所以跟他鬧了別扭,聽白冉嘴碎時說了兩句,好像是沈輕羽鬧了心病,久治不愈,便一直推了婚期。
穆涼雪還因此散了後院,如此她才明白沈輕羽才是他心底的摯愛。
念及此,她勾唇溫婉一笑,眼底卻陰翳三分皆入骨。
“玲瓏相信夫人終有一日會明白的。”
“是嗎?”他忽然一笑。
“嗯。”她肯定的點了點頭。
“那若是你,你會原諒我嗎?”他忽然望著她一字一句的正色道。
她有一瞬恍然,仿似那話便是對她說的一般,可心中卻有一個聲音提醒著她,這些話是他對沈輕羽說的。
至於她局外人一個罷了。
“主子如此情深良苦,若換做玲瓏定然會理解原諒的。”她咧嘴一笑,如廝粲然而認真。
他直直的望著她半晌,片刻那微涼的薄唇便深深地落在了她紅唇之上。
她眉頭一皺,滿心厭惡,下意識的想推開他,但思緒一轉,原本推拒的手悄然垂落。
任由他吻的纏綿悱惻,她的心底卻是平靜的無一點波瀾。
反而冷笑不止,他對沈輕羽的愛也不過如此,上一秒還在沈輕羽情深款款,下一刻卻又去擁吻另一個女人。
原來至始至終她都沒看透過他。
到了情深之處,他的大手迫不及待的一扯她的衣衫。
身子陡然一冷,霎時遺落了一片大好春光。她止不住的倒吸了一口涼氣,眉頭一皺,禁不住的輕哼了一聲。
而他沉醉的紫眸卻深深地望著她。
“唔……”突然的入侵,讓她止不住輕顫。
而他就像賣力的漁夫,瘋狂的搖著船槳。
春雨急驟,潤物無聲。亂了春池水,撩起漣漪陣陣。
他已經壓抑的太久了………………